World 3：故事外的人（二）

楼缡正存了心思与程少商较劲儿，闻言不服气道：“对比妻丧后居一年方另娶的大人们，这位十月后便续弦了的男子确实是有些不讲究。但一则礼法没那么死板，二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感情偶尔确实会压倒理智，造成色令智昏的效果……”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勾起一个坏笑，斜眼对着程少商嘀咕：“现在正坐在长秋宫里的某人不该最明白这个道理吗？十一郎何许人物，洁身自好多年，却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程弱弱一见误终生。他这些日子展露出来的热切甚至可以称作猴急，竟连对方的门第教养都不管，直接奏请陛下赐婚；才担了个未婚夫的名头，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其搂搂抱抱，多年教养可谓是喂了……”

“咳咳。”“喂狗”说出来到底是有几分不雅，顾忌着这座宫殿的主人还在她面前，且是正被她议论着的十一郎的的养母，楼缡及时收声，留下一片引人遐想的空白。这未尽之意着实明显，程少商不由面红耳赤，数次想开口辩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无谓囔了句“什么程弱弱”。

楼缡见她语塞，自觉扳回一局，心里舒坦了不少。

可她没能得意多久。程少商在深吸几口气后板着脸说：“小阿缡，我们就事论事。你难道不觉得此事暗藏玄机吗？”

“乍听之下，好像只是一桩阴差阳错的官司，但若细想却能发现许多疑点。比如既然元配一个弱女子能自己回家，那么当丈夫的为何能飞快确认其死讯，一口咬定妻子已在战乱中去了？会不会是因为他与继室早有奸情，二人合计借兵祸对付了元配？”

她皱了下眉头，又有些不确定道：“不过这位夫人与子既然皆是安好，为何却在外耽搁了足有十月呢？三五月倒能解释成孤儿寡母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行走不便……”

楼缡想得简单，却不是个固执的傻子，程少商的看法方一出口她便认为有道理。可她虽在心里点了头，却不愿意让程少商顺遂地翻身，于是便嘴硬道：“一件意外怎么被你说得勾心斗角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能合情合理地推测，事发之前，元配便打定主意与这男子分开，只是或由于家族，或是因为其他难言之隐，是以不能绝婚，便借意外或者干脆策划了这件事使自己顺理成章地亡故，此后隐姓埋名——对了，她这么做的原因说不定是因为她移情别恋了另一个男子！”楼缡抚掌胡搅蛮缠道。

“可金蝉脱壳之后，她发现情郎不及前头那位正经郎婿好，且事前言辞恳切，在一起后却有诸多不是，比如对她与郎婿之子心存芥蒂。”想起与小姐妹们闲暇时的七嘴八舌，楼缡大开脑洞，“她因而生悔，死而复生找上了郎婿……”

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见她们越说越离谱，骆济通不禁有些慌张，她手足无措地抬眼看皇后，却发现皇后与翟媪这对主仆正笑眯眯地望着两个小女娘，一个妥帖殷勤地盛了碗粟米汤，另一个正端着碗边轻轻吹去热气边送入口中。

-

xxx累了，周末多更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