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3：故事外的人（一）

两辈子都没做出什么成绩的楼缡忽然生出些危机感。明明程少商只比她早出生数月，甚至若仔细盘算，她该是比程少商多活了近两年时光的，怎么她却好似要被一个诸般条件都不如她的人给越了过去？

楼缡觉得不得劲极了。再看一眼主人席上纵情饮酒的五公主，楼缡也不由为其担忧起来。

她一个世家女尚且如此不平，换做身份更为贵重的未来小姑子……那该有多难过啊！不行，她得想想应如何与五公主一起成为远比程少商优秀的女娘！

到了此时，酒席歌舞对楼缡而言不再那么有吸引力。她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向五公主请辞，对方挥了挥手，敷衍了几句场面话，随后便准了她的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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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缡在入学长秋宫的第四日翻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经过三天的观察，皇后大致知道了两位学生的水平，于是楼缡与程少商下午的课程从这一日起有了不同。

面对明显极其匮乏基本淑女教育的程少商，皇后为她安排了一系列读读背背的任务，此外，又指了翟媪为她讲解礼仪，并对她的仪态进行指点。

而楼缡则被安排坐在皇后下首的小书案上听骆济通讲故事。按皇后的设想，该是先让名为五公主伴当，实际却成了她近侍女官的骆济通将掩去了名姓的真实事件说完；然后由自己指出其中大半的弯弯绕绕，以便让楼缡将其融会贯通；最后，她会由当日知识点延伸出数个问题，能答个差不离便算楼缡过了关。

可第一次案例分析课就出了岔子。

课堂开头一片岁月静好。神情谦卑、语气同皇后一般温和的骆济通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早年战火连天，有一男子在与元配失散十月后另娶新妇。可二人举案齐眉的日子没过多久便有元配携子归来……

楼缡听到这里不由为元配叹息，不等骆济通讲完便道这位姐姐好生可怜。流匪凶悍、刀枪无眼，她历经千辛万苦归来却不得爱人的欢喜与庆幸的拥抱，只见到郎婿另有新欢，这岂不是晴天里的一道惊雷？她心情必定大起大落，纵有一点死里逃生的欢喜，但更多的应是落寂。

说完她又主动抢答，眨巴着眼问皇后是不是想考她该如何处理先后两位妻子地位之事。楼缡自信满满，是以不等皇后回答便说：“先来后到，自然是元配为尊，若这位正室性情平和大方，后面那一位夫人倒能被看作平妻。”

考官略弯眉眼，神色微妙，正欲开口，却有一旁练着站姿的程少商探头过来插了一嘴：“娘娘，我、妾有不同的见解！”

皇后抬眼看她，“哦”了一声。程少商见她面色柔和，这几日里又极好说话，便笑吟吟地对翟媪眨眼告罪，然后光明正大地跑到皇后与楼缡这边来偷懒。

她学以致用，虽不熟练但仍麻利地在优雅的范围内扒拉了一张软垫跽坐，然后挺直了身子摇头撇嘴道：“那男子一看就有问题，后边娶的那位夫人也不一定清白无瑕，不然怎么元配才走了十月功夫，便急吼吼地有了第二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