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3：跟班与面首（九）

另一半却端庄持重，念叨着程少商用以说明自己绝不会养面首的话：“我若是不喜欢我的郎婿，便会与之绝婚，同其一刀两断。在维持着一段关系的同时，遮遮掩掩地与另一个人在一处只会让三个人都痛苦，这对谁都称不上尊重。是以三人行是不道德的！”

楼缡的指尖在几位风姿各异的青年间挪了又挪，最终痛苦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略过几位男子，落在为她领路的那名婢女身上：“我今日出宫前见着了凌大人一张冷脸，如今还处在怕井绳的十年之期。我胆子实在是小，便心领了公主殿下的好意。这个婢子引我入府时说话很是有趣，只留下她为我解解闷便够了。”

五公主闻言两眼一亮，没计较楼缡对俊美儿郎们的推诿，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吓你……阿缡妹妹这是与十一郎发生了什么吗？”

看过来的人不仅有五公主，裕昌郡主与席上数位女公子也纷纷望向了她，担忧、好奇、探究……各人神色各异，却不约而同地带了一缕女子思及心上人时的羞怯。

楼缡幽幽看了五公主一眼，心说她那声“阿缡妹妹”听起来真不顺耳，莫非是因为再过些时日自己便会成她长嫂，是这小姑子要趁机过足嘴瘾？

她欲出言纠正，提前享受未来身份的带来的长辈威风，却又不愿与小姑子结仇，又惦记着心中另一番试探，于是忍了。

“唉，”楼缡叹了口气，刻意含糊了言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与程娘子在长秋宫门口遇见了十一郎，然后……十一郎拂袖而去，没有送程娘子归家罢了。”

五公主嗤笑一声，将一只鎏金的酒卮重重摔在案几上：“就她？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以为上次家宴十一郎给了她少许面子便可以上天了？做梦！那日不过是因为父皇与母后在，十一郎需得在长辈面前展现出些许美德。果然，这才几日，那程少商想在十一郎面前恃宠而骄让她送回府却反被下了面子——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席上诸位女娘也附和起来数落程少商。楼缡在一片咿咿呀呀里得知了另一件事，原来在那场家宴正式开始前，五公主在明光殿的廊下恶意踢飞了程少商的鞋，又在她左右摔了好些个物件想害她出丑。

可偏偏凌不疑及时出现。他不仅抱起自家新妇化解了她的危机，还对当场向他袒露痴心的五公主等人尖利地讽刺了一番，落了这些个盛气凌人的贵女们好大一个面子。

楼缡藏头去尾的话被她们解读成程少商对凌不疑的自作多情。她们于旺盛且美好的想象中汲取快乐，轻敷细粉的脸颊上洋溢着无边的快乐，女娘们身侧善于察言观色的美人们适时小意奉上酒浆果盘，双目相对，心尖跳跃着愉悦，眼里拉扯着缠绵——宴是好宴，风情醉人。

至于凌不疑与程少商二人感情甚笃的可能——笑话，在这群沉醉在情爱的小女娘们的眼里，她们心心念念的十一郎永远不会爱上自己之外的女娘，程少商只是那位高傲森冷的青年一时的迷途，看，他这不就迷途知返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