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面上闪过一丝嘲讽。
余光中扫见风夕手携玄月银饰徐徐走来。
敛了神色,江瑜继而噙着抹温和笑容,桃花眼轻佻又如新月皎皎偏偏染着不正常潮红,含着甜甜笑意望着风夕。
未等她走近,自然散漫地落座铜镜前。
“惜云为我绾发,今日好生福气。”江瑜打趣般说道。
闻言,风夕眉眼弯弯:“南南何时没有福气?”
江瑜莞尔,嫣然失笑,发出阵阵银铃般笑语,这倒引得风夕爽朗洒脱欢笑,二人眉眼间尽是喜悦,瞳孔中满是对方。
片刻过后,江瑜墨发尽数被盘起。
风夕瞧着她,颇为满意,却又见她脖颈之处,微蹙眉头。
拿起妆台上的铅华,指尖轻抹一点,风夕微微蹲下身子贴近江瑜,柔声说道:“许久没见过你施粉黛的模样了,今日我帮南南敷粉描眉吧。”
声音很轻似乎极带安抚之意。
江瑜自然知道,淡笑着点点头,看向铜镜里的风夕。
微暖的指尖点上江瑜脖颈,顷刻间,本如染胭脂般的肌肤,只留下若隐若现宛若蒙白纱的娇红,若不细看,定然瞧不出。
江瑜紧握拳头,身姿战栗。
此刻,风夕欲将铅华涂抹于她喉间,这举动迫使江瑜不得不扬起脑袋,模样亦如昨夜般被动,使得她思绪翻飞,脑海里频频出现昨夜之景。
风夕察觉她隐忍下的丝丝恐惧,动作有所加快。
眼眸里藏着心疼悔恨。
早早收到她的信,若不是自己太过拖懒,昨晚那些人也不会……
但黑丰息怎么不在她身侧?
这半月事宜她亦有耳闻,黑丰息不可能会在那时放任不管,况且南南昨夜似乎用不了内力,陷此险境。
风夕微颦眉头,随即扬起明媚笑颜。
“好了,真是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风夕指肚摩挲着江瑜脸颊,下巴贴在她头顶,望着铜镜之中,与江瑜视线相撞。
二人言语间,春纤快步走来。
“阁主,虞城祁家去找黑丰息了。”春纤递给江瑜面具。
言讫,二人皆冷了神色。
复往温馨气氛荡然无存,江瑜戴好面具。
款款起身,举止间矜贵而又慵懒妩媚,眼眸里虽如浸冰窖,却仍媚眼如丝,江瑜搭上风夕的手,娇媚问道:“不知是否有幸邀美人共赏徍戏?”
话音刚落,风夕嫣嫣失笑。
“自然。”说着便反握住了江瑜掌心。
春纤为江瑜递上月伞,二人共执伞离开,春纤未随也不见踪影。
少许片刻,宛若轻羽落于地。
江瑜抬头望着整个客栈,无声扬唇嘲笑。
现如今再回来,她已是江月了。
扼住神思,随即与风夕悠然散漫踱步而入,直入上房。
“息雅公子真是过分,这涉及官盐怎不唤揽月阁?莫不是想独吞这笔?”二人刚刚走入室内,恰好听此尚延年与丰息交易的话语。
声音不免犀利针锋相对。
循着声音,丰息抬眸望去,眼中忽然明亮又快速暗淡。
她不簪那只步摇了,还以江月身份而来。
他们当真是要止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