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金焕前脚刚踏出房门,静静悄悄的衣柜门,缓慢而试探性地拉开一条缝,步入式衣柜,藏个人易如反掌。
一条嫩生生的腿伸了出来,确认人已经离开后,才大摇大摆地现身,整个人被温暖的昏黄光线拥入,女孩年纪尚小,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条匀称,瘦而不柴,细胳膊细腿,却展现出不容小觑的杀伤力。
一双桃花眼,眼尾垂着,委屈无辜,似嗔似怨,天生自然卷的长发乱糟糟,任谁看都以为是不谙世事的纯良小白兔。
她在房间里观光似的转悠了一圈,床上的少年昏睡不醒。
苏挽摸了摸下巴,端详那张因药物荼毒而尽显苍白病态的面容,像猫,娇生惯养血统尊贵的猫,懒懒倦倦,不理不睬,偶尔也会亮出利爪,出其不意地伤人。
方是长天碧海的珠贝,遇上镂月裁云的工笔,才有如斯精美玲珑的佳作,流芳存世,绝艳骇俗。
光下,那瓷白肌肤,像镀了一层润泽的釉子,吹弹可破。
苏挽满脑子胡思乱想。
苏挽“乔夷姐的眼光,真绝啊。”
她摸摸索索爬上床,替他解开束缚手脚的绳索。
少年被外力惊醒,乌羽般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安眠药的剂量于他而言是过量,那双本该凌厉锐意的眼,此刻像烟云叆叇的湖岸黑曜石。
苏挽“别出声。”
苏挽“他随时会回来。”
苏挽用刀片将绳索割断。
Felix抬手试图撕掉嘴上的胶带,被她制止。
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鞋跟踩在厚密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很大动静,Felix听不见,但她听觉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苏挽“躺下躺下!”
一把将人推倒,她翻身落地,钻回衣柜里,合上门。
Felix迷茫眨了眨眼,听见滴的一声,房门就要打开,他如梦初醒,迅速躺下,佯装手脚被捆的姿势。
房门打开一线,走廊的光渗进来,Felix的眼睛也掀开一线,在苏挽介入后,迷药后劲开始消退,所剩无几的药效不足以控制一具成年人躯体,手脚灵活性恢复如初,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因为当他看见被金焕搂着,意识不清的温乔夷时,滔天怒火顷刻便焚荡了理智。
背在身后的手,深深掐进肉里。
床尾轻陷,金焕将人放下,温乔夷的目光转过来时,Felix看似紧闭的双眼抖了一下,她像是有所察觉,怔了怔,但很快又扶着剧痛浑噩的脑袋,浑身使不上力,虚脱般倒下。
墨发粉颈,吻痕掩映。
骨酥筋软,弱不胜衣。
宛然金玉笼中雀,听凭狎弄,任由索取。
苏挽一双亮灼灼的大眼睛在衣柜后紧盯不放,磨了磨拳头,蓄势待发,金焕起身的空当,她正要踹门而出,忽然,眼前一黑,有个什么东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轰隆一下,地动山摇,两道身影扭打一团。
震感太强,即便有地毯削弱,床尾处神智昏沉的温乔夷还是睁开了眼。
画面模糊,只看见衣柜里咋咋呼呼掠出一道人影,把地上的两人扯开。
苏挽明摆着拉偏架,一手拎起暴走的Felix,另一只手趁乱朝金焕脸上砸了一拳。
这一击结结实实,伤害值远高于Felix的花拳绣腿。
苏挽“等会儿!”
苏挽“怎么不讲道理呢?”
苏挽“说好让我来的啊!”
她横在两人中间,挡住气红了眼的Fe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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