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染走的时候,只神色难辨的说了一句,回尽快传来消息,顺便还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去澄清一下疯子还活着?
疯子摇摇头,应该知道他活着的人,都知道,相让别人认为他死了的人,也知道他活着。
剩下的么,他是死是活,并没有什么人在意的,哪又有什么好澄清的?
于是,白长染就这么负手,乘着那乌蓬离去,背影清逸潇洒。
“难得你身边居然有这么多的朋友。”无缘道长颇为感慨。
疯子倒是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落了下风,“我倒是觉得,道长才是我的知心好友啊。”
他煞有其事的又说道,“否则怎么会供吃供住保护我,还想办法给我解毒呢?”
他说完了,还拍了拍无缘道长的肩膀,然后走了。
无缘道长伸手拍了拍疯子沾过的地方,脸上笑不出来了。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手里抓了一把半叶子,趁着他不注意,将那草汁挤了满手,然后在他的道袍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来。
疯子已死的消息,已经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传了些时日后,逐渐消停了下来。
又归于平静的江湖,暗潮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疯子觉得自己已经呆的够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了,外面还有一场以他为中心的阴谋。
这一日,又来了一个客人。
也算不得什么客人,有人邀请,称为客,不请自来,只能算是“不速之客”。
疯子面对面的看着他,他没有再用黑袍把自己藏起来。
神色颓废,应该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发打结,青色的胡茬,脸上灰黄。
“她,死了。”他一张口,便是这句。
似乎,他费劲千辛万苦先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疯子,“她,死了。”
而这个“她”,并不需要说出姓名,他们彼此了然。
这实在是个太大的消息,疯子从来没想过,也不能接受。
“不是我,是她自己。”
疯子顿时泄了气,连去追问,指责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时候?”疯子空洞洞的问了一句。
“那天,我回去,她就死了。我检查过,是自杀。”
“葬在哪里?”
“致远镖局”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有那里,还算干净。”
疯子觉得自己应该再问些什么,又着实问不出口。
“我那日是胜了的吧?”那人想要确定什么。
疯子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中带了些祈求。
疯子,在那样的目光下,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会中毒?”他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中毒是另外一个人,你的,只是个诱饵,也是做的一场戏罢了。”
“我还以为,你就算没有当场死去,不过是好运气救治及时,看来,我还是你们的棋子木偶,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你。”
疯子沉默,“又何必?”
“好一个,又何必,好一个,又,何,必…”
身在局中,行不由己,人在世上,万难从心。
他来了,又走了。
无缘道长默默的站在疯子身边。
“你在不放我走,只怕你这里要越来越热闹了,藏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