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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二爷东陵借甲 赶路途中遇贵人

索二爷捉妖

上回咱们说到小山子赶着马车将索二爷和二埋汰送到了奉天城外的东陵大门口儿。这一道上小山子可算是遇到比自己个儿还能白话的了,二埋汰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咋邪乎咋吹,这一下子算是彻底给碎嘴子的小山子彻底给干灭火了。

马车停在东陵的大门口儿,小山子腿都开始打哆嗦了,这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二埋汰他真的不是人,谁能说得准这个畜生能干出点啥“虎”事儿来啊!要不是索二爷让二埋汰闭嘴,这会儿功夫估计小山子都得给老罕王陪葬去了!

索二爷跟二埋汰下了马车,瞅见小山子那哆里哆嗦的德性,不禁暗自发笑“行了,别哆嗦了!他那都是吹牛逼呢,他要有那个能耐,还用赶着马车送我们啊?这儿没事儿了,赶快回去吧!”

小山子这才像是得了特赦似的,连连对着索二爷弯腰鞠躬。不待索二爷回话呢,就蹦上马车的车沿子,赶紧往王家集跑去!“哎!山子,哥们儿不是个小气人,但向来都是恩怨分明,你别怕啊!”一肚子坏水的二埋汰对着离去的马车扯着公鸭嗓喊叫了一声。

这二埋汰不吱声还好,他这一嗓子,全让小山子听了个满耳朵,不自觉的就感觉裤裆一热,一股骚臭的热浪从下身奔涌着开始向上蒸腾起来“操!咋整的啥时候尿了呢!”

索二爷照着二埋汰的后脑勺儿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你是不是嘴贱啊?吓唬他干啥玩意,这黑灯瞎火出点事可咋整?净他娘的帮倒忙!”

二埋汰这小子就是个没皮没脸的货,不气不恼呲出两排小老鼠牙对着索二爷嘿嘿一笑“这不是逗他玩呢吗?这也是对他好,今后省着他再仗势欺人!”二埋汰冲着索二爷挤了挤眼睛,还有那么一点得意。

“少扯犊子,咱么走吧!”索二爷转身没向东陵大门走去,反而是向着距离陵园大门不远处的一个村子走了过去。

“哎!哎!老哥,你是不是糊涂了?那王八壳子就在这院子里的享殿供着呢,你上村儿里,干啥去?”二埋汰见索二爷这个奇怪的举动不免也是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啥事儿,都得讲究规矩你懂不?咱不是挖坟掘墓的土贼,咱这次是借甲,你得跟人打声招呼啊!就这么直么楞腾的进去,你是嫌得命长啊 ?”索二爷头也不回的对二埋汰讲道。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都敢去抓我们东家说明你还是有些本事的,一群肉眼凡胎的守陵卫还能拿得住你?我到陵园子大门口放上一把火,你就翻墙进去不就完了吗?等他们醒过味儿来,估计咱哥们都到了辽阳府了!”二埋汰跟在索二爷身后,把计划都拉了出来。

“老哥,我跟你说啊,你别看这帮子八旗兵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其实他们那老抬杆儿毛用都没有。前年,就前年秋天,正蓝旗的统领那顺,在浑河边上围猎,骑在马上撵一只兔子,你猜怎么着?”二埋汰絮絮叨叨的讲个没完,见索二爷不答话,还主动问向了索二爷。

“咋的了?”索二爷心不在焉的回了二埋汰一句。

“你说逗乐子不?那顺这饭桶,见马都撵不上兔子,一时心急坐在马上抄起老抬杆儿,对着兔子就轰了一枪,哈哈哈!兔、兔子没打着,自己反被老抬杆儿的后坐力给怼到马屁股后面去了,哈哈哈!也该这小子倒霉,马这畜生让枪声吓了一跳,一个高儿就向前蹿了出去,你说巧不巧,那马的后蹄子直接就蹬到了那顺的锛儿嘍上,送他就去见了阎王,你说这还不够着笑?”二埋汰捂着肚子乐得直不起腰来。

“我滴妈啊!见过笨的,可从来没见过笨成这样的!你说就这样儿,奉天府的依科唐阿还舔个脸给写了个忠武传家的匾额,你说这不是臊老那家一样吗,忠咱是没看出来,这武纯粹就是他娘的扯犊子,你说老哥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所以就说咱哥俩一配合谁也拦不住咱们,惹急了老罕王的坟头儿,咱都给他刨了!”二埋汰也不看看索二爷的脸色,自己一个人嘚啵个没完。

此时的索二爷已是面色凝重,倒不是二埋汰这小子说话不看火候儿,哪句话伤到自己了,而是这当年的满清劲旅沦落到如此地步让他着实痛心。

相当年祖上随同老罕王在赫图阿拉凭借十三副铠甲起兵,将东北各部归拢得服服帖帖的,那是何等的风光?随同摄政王出山海关饮马京城也是一时风光无两,这才区区一百多年,我八旗咋就如何沦落到这般田地呢?我这满洲将军……嗨!有名无实,能护得了什么龙脉呢?看来索家实在是有亏先皇的托付啊!

这就是你说肩膀头子,我说胯巴轴子,二埋汰无心说事儿取乐,索二爷确是想到自己的职责,将这满清王朝走的下坡路,全都归结到了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你说这事儿不是扯吗?

“哎!老哥、老哥!你听没听我说啊?”二埋汰这小子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见索二爷半天不吱声,索性就紧走几步扯着索二爷的衣袖问道。

“咋的你瞅着了?”索二爷被二埋汰这么一搅合,只好回了二埋汰一嘴。

“那可不咋的?我没瞅着,那不是扯老婆舌吗?我就趴在草窠子里歇晌呢,这家伙儿人喊马嘶的折腾那叫一个欢实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东洋兵又打过来了呢!我起来一瞅,原来一帮子大老爷们儿撵一只兔子,你说招笑不?人让马踢死了,兔子还没逮着!妈呀!一寻思这个事儿吧就能让我乐上一阵儿!”二埋汰对索二爷说道。

“你能不能别扯犊子?消停的吧!让我耳根子清静一会儿行不行?”索二爷没有好气的对二埋汰说道。

“行!老哥你把酒葫芦给我再喝两口呗?”二埋汰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索二爷也是大方,从腰间解下酒葫芦递了过去“我告诉你啊,少喝点儿,别再整醉了耽误事儿,听着没有?”

“嗯!上回我是好久没喝了,嘴有点馋,这回您就放……”二埋汰还想白话下去,被索二爷回头看了一眼,赶紧闭嘴,把剩下的废话咽进了肚子里。

索二爷前面儿带路,二埋汰抱着酒葫芦跟自身后,时不时地抿上两口儿,总算堵住了这张破车一样的嘴,索二爷耳根子总算落得了清静。

村子距离东陵不远,不到一锅叶子烟的功夫就进了村子,索二爷对这个村子好像很是熟悉,轻车熟路的敲开西村口的一户人家“老关大哥在家吗?我索二!”

屋中的人早已经是躺下了,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屋中的洋油灯不多一会儿就点着了,“等会儿,来了!”随着屋内的答话声想起,紧接着就是一阵趿拉趿拉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打开了房门“呦!老二你咋过来了?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儿太冷了!”

老人将索二爷和二埋汰让进屋里,这是两间小土房异常简陋,只不过这小伙炕儿烧的还是挺热乎的“来,孩子上炕!”老头儿将炕上的铺盖往炕稍儿一推,就让二埋汰和索二一起上炕暖和暖和。

“等着啊!我去给你们俩烧点水去!这大寒冬腊月的赶路不喝点热乎的得多冷啊!”老头拎起桌子上的破茶壶就要去水缸边上去灌水。

“老关大哥,你别忙活了!我们俩这次大晚上来,是有事儿,你赶紧上炕我跟你唠扯唠扯!没工夫喝水了。”索二爷拉住老关头儿说道。

老关头儿放下水壶同索二一起坐到了炕上“老二,有啥事儿你就说吧,只要老哥哥能给你帮上忙的但讲无妨!”一看这关老爷子也是个爽快人。

“我这次来想借一件东西!不知道……”索二爷欲言又止。

“我还以为啥事儿呢,我这破瓦寒窑的有啥借不借的,看好啥你就拿,说啥借不借的话啊,你咋还外道上了呢!”老关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只是我借的这个东西,不是您的,是、是罕王享殿上的龟甲!您看……”索二爷犹豫了再三终于将心中所想对老关头说了个明白。

老关头一听要借龟甲,不免也是说不出话来了。

书中暗表,这老关头就是关外守灵人之一,和索二爷一样都是“满洲将军”只不过这业务不同,索二爷负责巡山,这关老爷子负责的就是守陵。

老关头儿这可是一份不一般的差使,和其他守陵人不同的是,奉天东陵附近方圆十里地之内,哪儿瞅着不顺眼,他就能动哪,你说这个厉害不厉害?据说有一年一只鸟鹰子将一群老鸹撵的是四散奔逃,这只大鸟鹰子把一只倒霉的老鸹摁在了宝顶之上,直接给掐死了,几滴老鸹血染在了罕王陵寝的宝顶之上,这个事儿被老关头看见了,这还了得吗?老罕王活着的时候你敢把他的衣裳整埋汰了吗?不能是啊!那死了你这扁毛畜牲就敢胡作非为岂不是胆大包天吗?

当即老关头就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鹿骨哨子,你可别看这小小的一只哨子不起眼儿,守陵卫和守陵村子的所有满洲八旗,听到这个哨声,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你还能动弹的,都得抄家伙儿,出去干去!关于干谁、咋干?那就得听吹哨人的了!

老关头吹响鹿骨哨之后,这帮子护陵卫,和护陵村的男女老少一下子都聚集在了东陵的正门前,老关头也不废话,命令众人上马超弓,跑到天边儿也得把鸟鹰子给我打下来。

这一众人等追了小一个月,才在长白上给这只鸟鹰子射了下来,别的不说你就说这股执着劲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以前咱们说过,在奉天城里还有一个类似北京内务府的机构用来看护皇城和皇陵的,但是这个机构谁都能管,唯独老关头这个守陵人管不了,你要是给他整急了,他把康熙爷的御赐宝刀拿出来谁都迷糊!这些年以来,老关头儿也是自在惯了,没事儿就拎着一把铁铲子在东陵附近四处游逛谁都不知道他是干啥,不过也落得个清闲。

老关头听说索二爷要借龟甲,一时沉吟了片刻“二兄弟,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姐那玩意儿干啥啊?”

二埋汰初见老关头,见老关头为人热情,印象还是挺好的,一听说要借个王八壳子,马上就不知声了,不免得心生不满“哎!老头儿!我们借那玩意儿有正用,可不是扯犊子去了,用完之后原物奉还,谁还能没事儿拿个那破玩意儿满街跑是咋地?”说着二埋汰白了一眼这个抠门儿的老关头。

“你咋就管不住你这张破嘴呢?让你说话了吗?你信不信我给你缝上!”索二爷见二埋汰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一点礼数都不懂,也没惯着二埋汰毛病上去就是一通雷烟炮。把二埋汰轰得一声没有,悄默声的抱着酒葫芦跑到外屋地坐着去了。

索二爷对着老关头将王家集,王家大院儿里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给老关头讲了一遍,“哦!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儿啊!神龟甲倒是能拿出来,只不过你一定要确保完好无损的送回享殿,不然……你也知道咱干的就是守陵的差事,咱不能……是不是!”老关头说了两轱辘半截话。

索二爷都明白,人家老关头干的就是守护皇陵的差事,这要有啥差池,对人家老关头来说就是失职,且不说罪过大小,对自家的祖宗都交代不过去!

索二爷带这二埋汰随同老关头径直来到东陵的大门入口儿,通护陵的兵丁打了个招呼就大摇大摆的进入了陵园,早些年东陵的陵园子还是不小的,要是从大门儿走到享殿少说也得个十多分钟,你就想吧,这陵园子能有多大。

到了享殿,索二爷随同老关头给老罕王各点燃了三炷香,行了三拜九叩大礼,絮絮叨叨用满语讲明了请神龟甲的缘由二人才站了起来,老关头拿出一本黄册子,和索二爷在黄册子上盖了金印,算是走了一个借取程序,才在享殿供桌下面拽出一个大樟木箱子。

老关头从腰上拿出黄金钥匙打开樟木箱子上的大锁,取出一个黄缎包袱,交给了索二爷“老二,规矩不用我说了吧!你都懂,速去速回,王命不可违!”

索二爷接过黄缎包袱对着老关头郑重的点了点头,就带着二埋汰奔着辽阳府而去。

这一系列的操作看得二埋汰直迷糊,“刚刚儿,按照我说的,直接进来不就完了吗?就是一把火的事儿!现在可倒好磨磨唧唧,时间都耽误在这老关头这儿了!”二埋汰心里中十分不满。

“哎!对了!老哥你真是我奶奶口中的巡山将军吗?你咋还有金印呢?那不都是当官才有的东西吗?能不能拿给我看看啊?”二埋汰又对索二爷的金印来了兴趣儿。

“那有啥好看的?想看让你看个!”说着索二爷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黄金印章,丢给了二埋汰,二埋汰刚忙用自己两只小手去接,哪成想金印刚刚落到二埋汰的手中,二埋汰就是一声惨叫“哎呦!可是烫死我了!”随即金银落地。

这会儿索二爷才反应过来,二埋汰这小子本身就是个妖孽,生活句不好听的话,这小子压根儿就不是人,这金印是满洲察玛铸成的内藏经咒,二埋汰自然无法拿到手中了。

“你啊!就是个没用的畜生,我还忘了这茬儿了!行了,你也别看了,整不好小命都得交待你的好奇心上!”索二爷说着弯腰捡起金印,再次揣进了怀中。

“呦!老哥,你、你真是那个什么将军啊?那这帮子山灵精怪不都得听你的啊?想不到我二埋汰也有今天,能接着您老的光儿牛逼一回啊!真是好命儿,要么我奶奶总说我有福呢!还真有福!”二埋汰这个没心没肺的货,还挺得意的。

索二爷懒得搭理二埋汰这个话痨,真要和他搭上话头儿,那就算是没完,不给你唠个海枯石烂是绝不会停嘴的。

这二人都非等闲之辈,按照现在这个行走速度,第二天日上三竿就能赶到辽阳府,可能朋友们感到好奇,这辽阳府有那么近吗?我在这儿多跟你唠叨两句,这辽阳无论实在古代还是今天距离沈阳都不远,加上索二爷和这二埋汰都有能耐肯定走得比你我要快上很多,不然索二爷咋还能让王家的的车把势小山子回去了呢!

在过去辽阳可是个大地方,这不是我说的,喜欢历史的朋友可能会了解,当初老罕王努尔哈赤,最早想在东北建都是选在了辽阳,后来因为没有料想到大明军队这么完蛋,才立都奉天的,当然了这都是题外话,我一说您一乐呵就完了!

书归正传,记得古代那个诗人来着,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总走夜路早晚就会遇见鬼的”还有个说法儿叫“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我估计那天晚上我和赶路的二埋汰说这句话肯定得挨打。不为别的,不吉利呗!

走夜路最忌讳谈鬼神可这玩意儿,可也不是说你不谈他就没有,这不吗!索二爷和二埋汰出了奉天府的地界儿,走到一座木桥处,就远远看到前面儿有人。

这官道的前面儿,一老一少缓慢地走在桥头,小孩在前,老头儿在后,看样子老头是个瞎子。

肯能有好奇的朋友要问了,黑灯瞎火的你咋知道他是瞎子啊?嗨!不是别的你就瞅吧,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打着灯笼前面儿带路,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棍子棍子的一头儿领着老头儿,你瞅啊,这不是瞎子是什么啊?好人谁能这么走道儿啊!

随着越走越近,索二爷和二埋汰就渐渐听到这小孩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念着童谣“领瞎儿领瞎儿上南洼,南洼没饭儿吃,给你两个粑粑蛋儿吃!呵呵呵!”孩子清脆的笑声在这寒冷的夜空中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舒服,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不自在。

“我告诉你,别撩闲,这一老一少不一般,听见没有?”索二爷压低声音对二埋汰说道。

二埋汰这小子嘴碎归嘴碎,可不是二百五,自己都能幻化成人形,说明他还是有点能耐的,二埋汰见索二爷嘱咐自己,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赶忙应声道“老哥,都听你的,我他娘的再撩闲我就不是一个人,不!不是一只好刺猬!也不对,咋这么别扭呢,我就不是白家的好儿郎!戏词儿里都是这么唱的,老哥,你说我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更加威武霸气!”二埋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儿对索二爷说道。

索二爷回身瞪了二埋汰一眼,二埋汰赶紧识趣儿的闭上了嘴,眼瞅着距离这一老一少是越来越近,索二爷侧眼观瞧,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人啥都看不见,这孩子也是一样,闭着双眼,你说这灯笼是给谁照路的?

本来索二爷和二埋汰就不想管这个闲事儿,早走早利索,管他是干什么的呢,咱不招惹你总该该行了吧?哪成想这一老一少刚刚走到桥头,小孩就喊着累,说啥都要坐下来歇一会儿。

“夜黑天寒,二位何必行色匆匆呢!一起坐下来歇上一歇,也耽误不了多少路程。”老者回身说道。

这一老一少身后就是索二爷和二埋汰两个人,那还有什么其他人存在啊!这不就是说给索二爷听的吗!

索二爷停住脚步,仔细观瞧这老者,只见老者的面色红润如同小孩一样,没有任何皱纹,要不是颌下须髯,真很难说这是一位古稀老者,前面的小孩儿也是一样,双眼紧闭,这数九寒冬的天气里,就穿了一件春秋小褂,随着小北风儿的吹过,丝毫看不出这孩子有任何畏惧严寒之色,仿佛这寒冬如同春阳之日一般。

索二爷对老者说道“老人家天寒地冻,夜色难行,功夫可是耽误不起啊!”

“那这位先生要去何处啊?能不能捎带上我爷孙二人一段儿啊?”老人很有礼貌地拱手对索二爷请求道。

“我们要去辽阳府,我们又没有马车怎么捎带上你们啊!我看你们爷俩儿就慢慢磨蹭吧!真是的,这黑灯瞎火爷俩儿眼神没有个好的还打什么灯笼啊!”二埋汰看索二爷说话心里憋的难受,不待索二爷应允就管不住自己的这张碎嘴。

“哈哈哈!我们爷俩儿也不是天生眼睛不好,这不是遭了难了吗,从老家逃难来的,刚巧也是去辽阳府,说那是个好地方,怎奈这山高水长,走了一大通儿,还走错道儿了,这下子可是差的够远的,跑到了奉天来了,这不吗,又从奉天赶往辽阳府去吗!”老爷子说道。

“老人家,我这有点儿是看不懂啊!您和孩子这两只眼睛都不好使,咋还打个灯笼啊?”索二爷向老者问道。

“走夜路,打灯笼可不是给我们爷俩儿照路,是给过路的行人看道儿,让别人知道这还有一老一少两个眼神儿不济的爷俩儿吗!”老爷子手捋须髯呵呵呵一笑,回答的也是有理有据挑不出毛病来。

“大白天不赶道儿,咋还能趁着天黑赶道儿啊?”二埋汰又是憋不住问出来一句。

“白天人多眼杂,要是让仇家寻到了,我们爷孙俩还能有好儿吗?二位大爷放心,我祖孙二人绝不什么强人,您就带我爷孙二人走上一程吧!”老人再次请求道。

索二爷仔细观察这祖孙二人不像是什么山精野怪,也看不出是什么不良之辈,总而言之除了衣着打扮这就是一对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爷孙俩。

既然不是什么山精野怪带上也就带上吧,这路程还有走上一段时间,多两个人也省的闷疼慌,索二爷和二埋汰对视了一眼,相互暗暗点头就算是二人同意带着这一老一少一起走了。

四人坐在桥头休息了一会儿,索二爷还把酒葫芦递给老爷子和上两口暖了暖身子,哪知道这老头子还是个老酒鬼,一仰脖下去小半葫芦烧酒,心疼得二埋汰牙花子直抽凉气儿,心里暗道“这都是什么人啊!逮住便宜使劲占,连我这个畜生,呸!我这个人,也不对!连我这个小神仙也赶不上!对!小神仙!”想到自己是个小神仙二埋汰还像是很认可自己想法儿似的点了点头。

几人坐了一会儿,就又开始继续上路,既然这祖孙二人看不出什么不对的来,那就不能不让二埋汰说话,二埋汰和老头并肩而行,咸的淡的嗑儿也就出来了“哎!老爷子,你这家是哪的?咋整的大腊月天的去辽阳府干啥啊?”

“呵呵呵!我老家啊!奉天南面儿临海而居啊!这不是吗,家中不太平,时常有一些地痞无赖经常欺负我们爷孙俩,这也是实在是没招儿了,想搬到辽阳府的龙首山投亲靠友,对付些日子呗!你说这鬼年头,有钱人的日子难过,咱这没钱的穷棒子日子又能好到到哪去呢?哎!对付吧!对付一天算一天,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就想着啥时候能把这小孙子拉扯大也就算了了一份心愿啊!”老爷子颇为健谈,对二埋汰说道。

“你们爷俩这对儿招子是咋整的呢?咋就看不着东西了呢?”二埋汰这家伙儿就这点遭人烦,说话不讲究方式方法儿,哪有这么问话的。这要是换做脾气不好的早就一个大脖溜子就抽了过去。

索二爷觉得二埋汰这文化方式不妥,就趁人不备狠狠地怼了二埋汰一胳膊肘,这一下子可给二埋汰怼的不轻,二埋汰疼得“哎呦!”一声,都叫了出来。

这老爷子你说他看不着吧,可仿佛啥都瞒不住他似的,老头儿抬起手挥了挥“不妨事、不妨事儿!眼瞎还能怕问吗?我和这孩子的眼珠子都是让人用毒害的,我们爷俩儿也不是一点儿也看不着,影影绰绰,还能瞅着个影,当然了和你们眼神好的相比,这也就和瞎了一样儿!我在龙首山有一位老友艺术精湛,这次投奔他,希望能把眼睛治好,哪怕给孩子的眼睛治好我也就知足了!”老头儿对二埋汰和索二爷说道。

索二爷一路上无话,可不代表索二爷啥都没寻思,老头儿说出的每一句话索二爷都在脑瓜子里过上两遍,不为别的就想找出破绽,猜出这爷孙俩到底是啥人!

可是看老头儿一点儿也不像是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藏着掖着的!有问有答,说的还贼拉的详细。

索二爷接过老爷子的话头儿对这老人说道“我总跑辽阳府,这龙首山我倒是知道一二,只是不知道啥时候龙首山还有一位先生啊?连眼睛这种精细活都能干?”

“呵呵呵!我那老友常年隐居山中,不见世人,一生就喜欢钻研医术,要说在这一左一右的地面儿之上,他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甲午年之前,他还曾偶尔出山救人,可甲午年之后,这世道就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山猫野兽都敢啸聚山林为害一方,这不嘛,他在龙首山上的芦蓬都被官军付之一炬,你说这官军到底是护民的还是害民的呢?哎!我看啊,这帮子大清兵打不过东洋兵,就拿老百姓撒气,也真是太欺负人了!”这位老者哪能您别看眼睛不好使,这脚力丝毫不比索二爷和二埋汰差上多少,几次索二爷暗中故意加快步伐,可根本不影响这老者的谈话,就连老者那小孙子也不见气力不足的样子。

这一老一少堪称一奇,你说这儿人不对吧,可无论从谈话还是做派上你根本就瞧不出来不对劲儿的地方,要说这二人和常人无异吧,就这脚力,孩子的这身打扮估计没有谁家孩子能够做到这点儿。

索二爷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算了!爱咋滴咋滴吧!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到哪条河咱就脱哪只鞋!要是这爷孙俩玩邪的,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今儿我就收了你们祖孙俩,要是咱大家伙儿相安无事,那就好好的一起结伴儿而行。

这帮人从桥头相识,一直走到后半夜儿,一口气儿都没歇,眼瞅着就能看到辽阳府的城门楼子了,老者突然停下了脚步,“两位先生,我感觉是不是快到辽阳府了?以前我来辽阳府的时候记得这个时候就应该能看到辽阳府的城门楼子了,二位眼力好,能不能劳烦二位帮着瞅瞅啊!”

二埋汰瞅了一眼索二爷,索二爷对这二埋汰点了点头儿“嗯!可不是咋的,前面儿应该就是辽阳府了,黑乎乎的像是个城门楼子,老爷子你不进城啊?一会到了城里咱一起吃点啥垫垫肚儿呗!这孩子也赶了一路了,也该累了吧!”

二埋汰说着就想摸摸小孩的脑袋瓜子,说也奇怪,二埋汰的手还没伸过去呢,孩子一歪脑袋瓜子,二埋汰抓了个空儿!

“没事儿!没事儿!您二位是好心人,老头子我就不叨扰了,我得赶紧带着孩子够奔龙首山去诊病呢,今后山高水长,有缘自然能够相见!老头子我今日在此就同二位好心人告别了”说着老头双手抱拳,准确无误的对着索二爷与二埋汰拱了拱手!

望着祖孙二人离去的背影,二埋汰问向索二爷“老哥,你说这爷孙俩到底咋回事儿?是真瞎还是假瞎啊?”

“哼!我觉着比你眼神儿强多了!”索二爷对二埋汰说道“走吧!去大顶子沟吧!”

“哎!不对啊!咱不进城吃点儿好的了?走了一宿了,使唤牲口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吧?”二埋汰对索二爷说道。

“你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咱干啥来了?你忘了?在磨蹭一会儿,王家的丫头该把你的少东家都给生出来了!少废话!赶紧走!”索二爷也不理会这二埋汰径直向着官道旁的乡村土路岔了下去。

二埋汰本想着出来蹭顿吃喝,这事儿要是真整成了,回去还能吹吹牛逼显摆显摆,关于王家丫头给自己生不生少东家的事儿,二埋汰才懒着管呢!王老财自己作的孽,他就是活该。

二埋汰见索二爷是真的不理自己了,要独自够奔大顶子沟,也觉得于心不忍,赶忙在后面儿赶了上来“老哥,你这脾气可够倔的!你说说,老王家给你啥好处了,你咋就这么玩命呢?”

“啥好处不好处的,在咱们这嘎达成精作怪可以,只要是精怪乱了纲常我就得管!知道这叫啥不?这叫皇命所在!算了,你一个畜生,说了你也不懂!”索二爷一边闷头赶路一边对二埋汰说道。

“那、那辽河入海口的大泥鳅你咋就不管呢?你就眼睁着看见他欺负我们娘们儿啊?”二埋汰向索二爷问道。

“谁说我不管了?你知道啥叫气数不?气数不到谁收他都没用,气数到了,我自然饶不了他,他干的那些缺德事儿,我一笔笔都给他记着呢!”索二爷对二埋汰讲道。

“你知道他都干了啥?你记住了啥?”二埋汰不满的对索二爷发出一连串儿的问话。

“我是嘉庆二十五年就承接了官职,当年六月十四,一艘登州府的商船沉在了大辽河,船上一十五人无一生还,同年七月初三营口草料场大火烧死八人,死了九匹大牲口,七月初十老边大刘庄三名戏水孩童不翼而飞,两天后几具孩童残骸出现在辽河岸边……还要我说吗,我能一直说到今天。庇护一方百姓是我的责任,除去妖孽这个对我而言更是自不必说,但心急总归是要耽误大事儿的,你放心你们家的仇我一定帮你报了”索二爷双目如炬对垂头丧气的二埋汰说道。

听闻索二爷要帮助自己全家报仇,二埋汰一下子就振作了起来“老哥,你今后就放心吧!你说啥我听啥,只要能给我全家报仇,上刀山下火海我二埋汰都敢干!”

“行了。少废话了,赶紧去大顶子沟吧!”索二爷对二埋汰催促道。

俗话说得好“说书的嘴,唱戏的腿”大顶子沟说到,就到了!大顶子沟在辽阳城外三十里地的群山之中,山上常年松柏长青,两座大山之间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山谷,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这山谷之中还外面儿就是不一样,大山之外,草木萧瑟,而山谷之中确是绿草依依,流水潺潺。只不过从来就没有人进过这山谷之中,用咱们今天的时髦话讲那就是自然生态保护得相当的到位。

“老哥,你瞅着没有,就是那,上回我和我们家的胡大爷就从那进的沟!进去能有二里地左右,就能看见不冻泉了,只不过上回是有人领着我们进去的,咱就这贸然闯进去,整不好非得着了道儿不可!”二埋汰对索二爷说道。

“听说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句话吗?今儿咱老哥俩就来个偏向虎山行!”索二爷说着就向山口走去。

索二爷来到山口四处眺望,只见这山生的是十分的险峻无比,两山交错之处有一个小山口,路不宽看样子只有三匹马能够并排而行,这压根儿就不能称作上是沟,更多应该叫大顶子谷,只不过东北是苦寒之地,文化人不是被发配过来的,很少有主动来东北的。

闯关东的流民多是目不识丁之辈,自然起不出什么太高雅的名字,随意性比较多,这块儿以前巡山的时候索二爷是来过的,可这两座大山要说小还真不小,不过要和那些有名有姓的名山大川比起来,那就差上不知多少倍了!

地方儿来过山谷从没进去过,投石问路是巡山人的的规矩,贸然闯入容易凶多吉少,可又如何问路呢?

索二爷不急不忙让二埋汰捡起数块石块在山口处,横竖摆上了几道石头,就如同迷宫相仿,说是线还不是线,说是路也不是路。二埋汰忙活的一身臭汗才算按照索二爷的要求摆放齐整了“妥了!赞老哥俩儿这回找个避风的地方好好歇歇脚吧!”

“那、那咋进去啊?”二埋汰蹬着两只小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

“咋进去?自然有人带着我们进去!走,喝酒睡觉去!”索二爷走到一个石头窝子里,拔下葫芦塞子就往嘴里灌酒。

二埋汰这是头一次看见索二爷这酒喝得如此豪气,自己思量再三只得并排挨着索二爷坐了下来,因为他也馋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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