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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书生落魄宿古庙 信义为先义救云中子

索二爷捉妖

这中国古人就是有智慧,谁不服儿都不行,行走坐卧啥事儿都能给你总结出颠扑不破的经典道理来。例如“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观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您瞅瞅给你整的多全面儿,光全面儿还不算完,您要是没事儿就好好琢磨琢磨,这小嗑儿说的还贼拉的有道理。

咱就说这“一人不进庙”吧!别看只有区区五个字儿,可这里面儿就包含着三层意思,咱就长话短说吧!首先一层意思就是说庙里的金银法器较多,你一个人进去容易让人怀疑,再有一层意思就是说,这荒山野岭的有破庙就容易藏污纳垢,比如胡子、飞贼啥的都愿意藏身此处,误打误撞进庙能给自己个儿带来麻烦。

最后的一层意思就比较玄幻了,说深山古庙,尤其是破败不堪的古庙容易有一些山精野怪据此作乱,假借神佛之名扰人心智。

您要是嫌麻烦记不住关于深山古庙的说法儿,古人还有一句最精辟的总结那就是“宁睡坟头儿,不宿古庙”翻开《水浒传》你瞅瞅那瓦罐寺不就是例子吗?

疲于奔命的鲁叙礼就犯了这个大忌,自己个儿好不容易从“迷魂荡”中跑出来,可要看到有座破庙了,想也不想推门就进,对鲁叙礼来说这毕竟是个有房有院的地方,虽说大殿之上都已经是露天了,但山猫野兽要想进来祸害人也是费点劲儿,毕竟还有那破土墙挡一挡呢吗!

鲁叙礼身上啥都没有,直瞪瞪看着大殿之内的破败神像暗自发呆,这屋子里都长草了,自己上哪委屈一宿呢?鲁叙礼从地上捡起一支木棍四处划拉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供桌早已经是四条腿变成了俩,地面上杂草丛生不说还遍布鼠蚁洞穴,真要就这么躺下,估计第二天都得成耗子的干粮。

踅摸了一圈鲁叙礼才发现,破败的神像身后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首先这地方高,得有一人多高,神座之上都是青石铺成,光滑平摊这个自不必说,前面儿还有神像挡着,这要有什么山猫野兽想要蹦过来要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想到此处,鲁叙礼手脚并用连蹬带爬好不容易才爬上神台。躺在神像身后,鲁叙礼的心才算稍稍有些安定下来,这一天差点儿没成了老虎妈子的晌午饭不说,自己还误打误撞钻进了“迷魂荡”就那遮天蔽日的野草现在寻思寻思都头皮发麻,手指肚大小的瞎蜢隔着衣裳都给你咬的遍体都是大包,现在还痒痒呢!

“哎!好歹是活下来了!就是可惜了道长云中子了,现在说不准早就成了虎食了!”想到云中子,鲁叙礼不免心生惭愧,多好个人儿啊,出关之前在直隶府就救了自己一命,出关之后人家一马当先护在了自己的前面儿,你说、嗨!好人不长寿啊!想起这个鲁叙礼就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觉。

鲁叙礼就这么样儿像是烙饼一样的反过来调过去的瞎折腾,也不知道折腾到了什么时候,才开始上眼皮打下眼皮,渐渐精力有些不支,躺在神台之上昏昏睡去。

鲁叙礼就是心再大也是不敢睡实诚了,说关外是穷山恶水,这话绝不是胡说八道,说不准啥时候危险就能凑到你跟前儿,你自己一个人不打起十八分精神来,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没的。

就在鲁叙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只听见外面传进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叫喊声“赶紧的,抬到后面儿去,快点儿!看好了啊!要是这个老道跑了小心大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一阵脚步声稀里哗啦的从大殿门外往后面儿走去。

“哎!不对啊!我咋闻着有股子什么味儿,像、咋那么像有人味儿呢?”一个声音说道。

“你可拉倒吧!我看你馋肉都快馋疯了,今儿要是那个人跑不了估计咱们哥儿几个都能吃上一顿新鲜的了,我看都是这老道身上的味儿,你整岔劈了!”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鲁叙礼一听见老道自己本能的心中一紧,一下子就从半睡之中惊醒了过来,鲁叙礼还以为遇到关东的胡子了呢,心说“这下可是坏了,真是逃离虎口又入匪巢,这可如何是好?”鲁叙礼顺着后山墙的缝隙出单眼瞄向外面儿的说话声不禁大为骇然。

只见大殿后院中央,两只狐首人身的怪物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殿后山墙下的台阶上,指挥着几个同样是狐首人身的怪物用杠子将一个人抬进了侧院里的一间厢房之中。

鲁叙礼虽说没能看出那个人的相貌如何,但那身藏青色的道袍鲁叙礼可是忘不了,那不就是云中子道长的衣裳吗?怎么道长还能落到畜生的手中呢?

鲁叙礼本想挺身相救可自己细细的一琢磨,这个不对啊!从来就没见过这狐狸像人似的还能翘起二郎腿的,照说这云中子是有功夫会法术的修行人咋还能让几只狐狸给归拢住了呢?这事儿实在是蹊跷,先等等再听听这两个畜生还能说出点什么有用的事儿,兴许对救云中子道长还能有些帮助!

想到此处,鲁叙礼强忍内心的惶恐之情,只能继续听着这两只怪物还能说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哎!一只眼,你说大王和黑姥姥到底是啥交情啊?竟能为了黑姥姥冒着被山皮子(猎人)活捉的风险冒险去叼一个牛鼻子老道啊?”坐在左边的怪物问向右边的怪物。

“嗨!你操那份儿闲心干吗?六月十五是黑姥姥的大寿之日,到时候咱们哥们儿有的吃有的喝就行了!整好了没准儿姥姥还能赏咱们两颗长生丹尝尝,你没听说吗?吃了这玩意儿,咱就是活神仙了,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儿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吗?到那前儿,哥们儿我就幻化成一个白面小生,手拿折扇,到城里也常常人间女子的滋味儿!嘿嘿嘿!”一声格外刺耳的奸笑让鲁叙礼不寒而栗。

鲁叙礼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听这两个怪物还能讲些什么,想不到这两只能发出人声的怪物竟是修行不到的两只骚狐狸,真是奇事儿怪事儿!今日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任凭谁说出来也实在是不敢相信啊!

“一只眼啊!一只眼!不怪大王总骂你是个骚货,看来是一点都不委屈你,你咋就那么点出息呢?好不容易幻化成人形,想不到你还惦记裤裆里的那点儿事儿,你是真不知道害臊!哼!要是我,我就不干那磕碜事儿!我吗!先去奉天城的鹿鸣春吃上一顿大盘子,烧鸡、烤鸡、黄焖鸡、四川乐歌山的辣子鸡我要吃个遍儿,吃完之后,我就在咱们这个大院子养上几百只小母鸡,到时候我愿意吃鸡蛋就吃鸡蛋,愿意吃鸡腿我就吃鸡腿!我可告诉你啊,你别想占我的便宜,一只鸡毛都不给你吃!”另一只狐狸对一只眼说道。

“你还好意思笑话我去找女人,你他娘的就认得吃,山炮玩意儿!你想养鸡也不用幻化成人形,不也一样吗?我看要是真给两颗长生丹,你吃了也是没用,我一颗吃了变成美男子,另一颗我就让他帮助我长命百岁,活个几百年不也是挺好的吗?”能看得出来这个叫一只眼的怪物属于占便宜没够的类型的。

经过这两只怪物的交谈,鲁叙礼算是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原来这俩玩意儿心心念念的就想在六月十五那天等着人家黑姥姥赏他们俩长生丹呢!这黑姥姥是个啥?长生丹又是个啥呢?他们抓云中子又是为了啥呢?

这俩没正行的畜生,一句正经的嗑儿都没有,一直都在这儿插科打诨,用咱东北的话讲就是扯犊子!

爱听也得听,不爱听也得听,不把上面的事儿整清楚你想走也走不了,不说别的就这一院子狐首人身的怪物,自己劈成两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说不准这帮子成道畜生还能会两手法术也说不准!

就在鲁叙礼这儿胡思乱想呢,就看到一个红狐狸从院子墙上一跃而下,落在一只眼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可别扯犊子了,大王来!小心挨骂”说完又是一个窜蹦顺着后角门儿就出去了!

只听见院门外的庙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传了进来“那牛鼻子老道关起来了吗?我告诉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这可不是个一般的牛逼子老道,是个大修行人,后个儿是五月十三,我要把他炼成长寿丹凑齐第九颗,献给姥姥,让姥姥万寿无疆,哈哈哈!”

这人的声音朗若洪钟,看来是为有功夫的练家子,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过后也是径直由大殿绕行至后院儿。

此时一只眼和那个饭桶狐狸赶忙起身,对着一个大汉起身弓腰施礼“大王威武,想不到大王出马轻而易举就拿下一位修行人,大王是在是了不起啊!”

“哎!小意思,小意思!都说人走时气马走膘,兔子走时气嘣子(枪)都打不着,看来这话还真不是白说的!你猜今儿咋让我逮住这个牛鼻子老道的吗?咱凭的是时气,就是命儿好!”

“我晌午头儿就看俩人在树底下歇晌,本来我想给崽子们整点吃食可哪成想,那里面儿还有一个老道,你说巧不巧,而且还是个有修行的主儿,这我能放了他吗,就想着和他厮杀上几百个回合,可哪成想这牛鼻子老道可是贼拉的不好整啊!就在我们俩都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几个二虎吧唧的山皮子(猎人)一管嘣子(枪),先把牛鼻子老道给放躺下了,我一看这是好事儿啊,赶紧就给叼到草窠儿藏起来了,你说这事儿闹得,想啥来啥,这就是命儿啊!”大汉颇为自得的对着几个狐首人身的怪物显摆道。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人活在天地间,爱吹个牛逼无可厚非,想不到这动物成妖成怪,竟然和人一般无二也有吹牛逼这个爱好,你说奇怪不奇怪?

鲁叙礼听着这壮汉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了,难道这位被众人称作大王的汉子,难道是那只东北虎不成?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崽子们,整点酒,咱大家伙儿都过来喝个痛快,我跟你们说,只要我把这个牛鼻子老道炼化成金丹送给姥姥,他老人家一高兴,没准儿一人赏你们一颗长生丹呢!那可是好玩意儿,吃完了强身健体不说还能长命百岁,你们瞅我这体格子没有,就是经常吃姥姥给我的长生丹我才这么健壮的,都跟着我好好的整亏不了你们!酒呢!满上给所有兄弟都满上!”壮汉在院子中央与众狐首怪席地而坐,开始开怀畅饮。

喝到兴致所在,这壮汉从怀里掏出一枚熠熠生辉的“鸽子蛋”,“你们都好好瞅瞅,这就是姥姥炼化的金丹,只需一颗你们就能身轻如燕不说,个人的道行蹭蹭的提升!想变成啥样就能变成啥样,到时候还用得着顶个狐狸脑瓜子吗?”

众多狐头怪纷纷露出艳羡之色,各个都舔着口水对金丹露出贪婪的表情,“行了!都别瞅了!喝酒,明儿给牛鼻子老道关好,等下个月姥姥过生日,你们都能吃着这玩意儿!”这大汉看来也是一个贪杯之徒,要不是早知道这帮子绝非善类,恐怕一般人儿看到此情此景都会以为自己误入绺子了呢!

这帮人也不知道喝到了何时一个个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沉沉的睡去,鲁叙礼此时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此时不去救云中子还要等待何时呢!

鲁叙礼瞧瞧从大殿绕道后院儿,刚准备去跨院厢房解救云中子,突然心生一念,既然这位“大王”说长生丹有此等妙用何不顺手牵羊,将它偷过来,现如今云中子生死不明,兴许这粒金丹还能救治云中子的性命也说不定啊!

想到此处,鲁叙礼也忘了害怕,蹑手蹑脚走到“大王”的身边在怀中掏出那枚长生丹,丹药到手,鲁叙礼一刻不敢耽误赶紧跑到跨院厢房,只见抬进来的人正是云中子,只见云中子早已昏迷过去,云中子的肩膀上赫然有一大片血迹,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猎人打虎心切,误伤了云中子。

鲁叙礼不敢多想赶忙手忙脚乱将云中子的手脚上的绳索解开,将长生丹塞入云中子的口中,就盼着云中子能够赶快苏醒过来。

这长生丹果然是效果不凡,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云中子酒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熟人相见自然亲切万分,只不过此处不是叙事之所,外面儿还有十多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昏睡不醒呢,这真要是惊醒了他们,那可就麻烦大了!

云中子起身向院中望去,只见院中的怪物七扭八歪躺了一地,鼾声如雷一般,随即转身对鲁叙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高抬腿轻落步,如同纸片儿一样飘落到院中,云中子从怀里掏出几张黄表纸写成的符咒,照着这几头畜生的前心贴去,贴好之后向厢房内的鲁叙礼高声呼道“鲁先生出来吧!没事儿了。”

云中子要鲁叙礼守住破庙的正门,自己在后院做法,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只见云中子从后院儿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道长!那妖怪呢?”鲁叙礼依然面带惊惧之色向云中子问道。

云中子仰天大笑,“鲁先生说笑了,哪有什么妖怪,是鲁先生太累了!”

“我明明亲眼所见,是这帮子狐首怪将你抬入院中的,然后他们喝酒,我去找药再然后去厢房解救出的道长,难道道长忘了吗?”鲁叙礼简直无法理解这云中子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啥都不记得了呢?

“鲁先生,你啊!肯定是太累,没休息好的关系,那有什么狐首怪,不信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走我带你去!”说着云中子拉起鲁叙礼的手腕向后院走去,只见后院空空如也,漫说是酒碗、酒坛、狐首怪,哪怕连一只狐狸毛都没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道长,可你肩上的血迹还在呢?你说说这又是咋回事儿吧?”鲁叙礼猛的回身刚巧看到云中子肩上的血迹。

“这个啊?你说的是这个吗?嗨!我就说你是太累了吗?你忘了我们在树下歇晌,我的肩膀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事儿了吗?鲁先生您就是太累了,今儿我们坚持坚持再往前走走,找户人家你好好休息休息,也就没事儿了,这鬼地方地广人稀,长时间看不到人,人就容易出现幻像,你记住一看到的,都是胡思乱想的假象,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狐首怪!要说鲁先生也是读圣贤书的圣人门生,怎么现如今也开始疑神疑鬼呢!呵呵呵!”不知何时云中子手中又多了一把拂尘。

云中子这一番言辞让鲁叙礼也开始恍恍惚惚出现了幻觉,难道是真的自己太累了吗?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猛虎出现,我就一直没和云中子分开过吗?我这是到底怎么了!

鲁叙礼痛苦的双手捂脸跌坐在了地上,鲁叙礼忽觉小腿处刺痒难耐,赶紧伸手去抓,小腿上被瞎蜢咬的十多个大包赫然不规则的排列在小腿上,如果说眼前的一切是幻觉,那自己小腿上的包又该怎么解释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云中子一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不愿意让这自己知道。

事儿一旦想开了也就释然了,管他是不是幻觉呢!云中子没害过自己反倒救过自己就冲这点儿也不该怀疑人家云中子。

此时东方已经天光大亮,云中子和鲁叙礼稍作休息就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走去,因为那里才是中国东北的耶路撒冷-奉天。

鲁叙礼与云中子二人结伴又走了五天终于能远远的望见奉天城的城门楼子了,云中子指着奉天城对鲁叙礼说道“鲁先生,你看到前面儿的城门墙了吗?那就是奉天城,今天你我就此别过,大恩不言谢,感谢的话贫道就不说了,今日一别贫道没有什么能送的,看路先生宅心仁厚能够救人于危难,今天全切送鲁先生一世的富贵吧!”

“鲁先生从现在起你要认真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从这里向奉天城走去你什么时候见到车轱辘朝天,你的富贵就来了!你要是遇不到只能说鲁先生福薄命浅,上天不允你有此富贵!没遇到也不要气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先生自然也能获得几世的富贵,这拂尘随我多年,先生留个念想吧,今后有任何事儿请到奉天城一百五十地之外的新民府白鹤观找我!”说罢云中子竟然飘然而去,简直就如同活脱脱的神仙一般。

鲁叙礼苶呆呆的站在小路上直至望不见云中子,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云中子走了,这是饭票儿没了,自己这一路上都是蹭着云中子的吃喝过来的,自己浑身上下一个大子儿也没有,即使进了奉天城不也得饿死吗?

再者说了,这帮子老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起话来神神道道的,咋还谢上我了呢?还给一把这破玩意儿,这可有啥用啊?真是的!鲁叙礼将拂尘塞在后腰上就奔向了奉天城。

“车轱辘朝天,车轱辘朝天!也没见到谁家的车轱辘能朝天啊?这个云中子啊,我看是精神不太好!”鲁叙礼嘟嘟囔囔的顺着官道就要进城。

只见官道上车马不断,鲁叙礼挽着袖口就奔着怀远门而去,眼瞅着就要到怀远门不远了,守门的兵丁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了,只见一辆红缎儿马车疯了似的向着城门外冲了出来,官道上的车马纷纷避让,生怕避让晚了,让这辆发狂的马车撞到。

马车是距离鲁叙礼是越来越近,就在距离鲁叙礼百步开外,马车的硬木轮子压到路面的一块石头上了,马车被颠起老高了,一个冲劲连车带马一起翻下了路面的土沟之中。

鲁叙礼这人实诚啊,现如今哪能遇事儿不管呢,自己想也没想直接冲下了土沟,一把薅住了马的缰绳,这时候马车已经是车轱辘朝天了,轿厢内还有女人的惨叫之声传了出来,鲁叙礼害怕这批受惊的烈马再往前带动车子向前,就赶紧解开了龙头,将马放了出去,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来才将车内的女人拽了出来。

女人满脸血污,看样子伤得不轻,也吓的够呛,死死的抱着鲁叙礼的胳膊不肯撒手,可那时候讲究的是男女有别,不撒手哪行啊!这有悖礼法啊!就在鲁叙礼和女人纠缠之际,只见赶车的车老板子和一众兵丁上气不接下气儿的跑了过来。

一种兵丁也没听鲁叙礼解释当即五花大绑的就给捆了起来,这回直接让兵丁护送进了奉天城。

鲁叙礼心里这个懊糟劲儿您就别提了,本来想做点好事儿,可这帮子丘八根本不听自己解释,还被踹了几脚,你说冤枉不冤枉?

鲁叙礼不但被兵丁送进了奉天城,还安排了住处,直接就送进了奉天府的大牢之中,这回好有吃有喝还有住都准备齐了。

鲁叙礼不明所以然就被关了起来,一脸关了得有六七日,没人打他,也没人骂他。吃喝虽说好不到哪去,但是一天两顿还不至于饿肚子。

关了几天之后几个兵丁推推搡搡将鲁叙礼提了出来,说是将军老爷要问话,在几个兵丁的看护下鲁叙礼竟然没被从奉天府的前堂推进去,而是被总东侧门带入了将军府的内宅之中。

奉天将军额尔图是个大胖子正坐在书房之中,练习书法呢。见几个兵丁架着鲁叙礼走进书房内宅,就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在一边坐了下来,那日被救的夫人被丫鬟搀扶着也从内室走了出来。

额尔图对着几个兵丁挥了挥手几个兵丁就识趣儿的退到了门外,“你是什么人啊?”额尔图问向鲁叙礼。

鲁叙礼赶紧跪下回话“小生,鲁叙礼叩见大人!”

“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秀才啊?”额尔图漫不经心的对鲁叙礼说道“讲讲吧!哪儿的人啊?到这儿干啥来了?”

“在下山东即墨人士,因为大灾之年在老家实在难以为继,流落到奉天想寻一口饭吃!”鲁叙礼这个人实诚只好如实向额尔图回答道。

“嗯!倒是个老实人,夫人,你看看是不是他就得你啊?”额尔图扭头对妇人问道。

夫人仔细看了看鲁叙礼对额尔图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到了内宅。

“行了!你起来吧,你叫什么来着?”额尔图显然没有用心去记这个逃荒汉子的名字。

“小生,鲁叙礼!”

“行了,起来吧!前几天你救的是我家夫人,你想在奉天城谋个什么差使儿啊?给我讲讲,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你安排一个!”

“小生,苦读多年诗书,只会丹青书法,写写算算身无长技,实在不敢劳烦大人伤神!”鲁叙礼回答的是中规中矩,毫无毛病!

可奉天将军额尔图是个粗人,哪懂得那些啊,当即就不耐烦了“你们这帮子汉人,真是够烦人的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啊?拽拽乎乎的,行了,换件衣裳去,今后你就留在奉天府做个笔帖式吧!”随即额尔图大手一挥,有兵士进来领着鲁叙礼去换衣洗澡剃头去了。

连鲁叙礼也没想到自己从大狱里出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奉天府的笔帖式了,这对鲁叙礼来说也算是一步登了天了。

鲁叙礼做事儿仔细认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深得将军的喜爱,这些年由笔帖式成为了将军的私人幕僚,这一步又一步的走得简直就是步步高升。

鲁叙礼在奉天城了家,娶了媳妇儿,还生了孩子,这些年还经常与白鹤观的云中子有着书信往来,这二人已经成为了挚友。

要说到底是云中子成就了鲁叙礼还是鲁叙礼成就了云中子已经是没人能说得清楚了,现如今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了,鲁家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云中子能帮上这个忙儿了,想当年鲁叙礼还在世的时候没少和长子鲁见贤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儿。

“云中子道长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但是那一晚上的事儿到底是我救了他还是压根儿就没有那些狐首怪呢?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嗨!都过去了,今后你们兄弟俩真要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记住了去新民府的白鹤观去找云中子道长,我相信凭借当年的交情他肯定会出手相助的!”鲁叙礼临终之际对长子鲁见贤说道。

“哎呀!爹呀,那你是赶紧写信啊!我这面儿都急得火上房了,你咋不早说呢!哎!”鲁秀芬带着埋怨的语气对老爹鲁见贤说道。

在鲁家敢和大爷、二爷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得除了鲁秀芬就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胆子,哪怕大奶奶和大爷说话都加着几分小心,生怕那句话说得不对老头子的心思,惹老头子生气。

鲁见贤也不耽搁,走入书房刷刷点点,不一会儿就将书信写好,交给了鲁毅,并再三叮嘱道“一定要亲手交到道长手中,切不可路上耽搁!切记!切记!”

“老爷我办事儿您就放心吧!我这就走了。”鲁毅赶紧去招呼车老板子套车赶去新民府。

王家集一大堆烂事儿还没个头绪,鲁秀芬在家也呆不住,吃过晌午饭就招呼小山子回王家。

“大少奶奶,您好不容易的回来一趟,不如多陪陪老妇人,家里面儿没事儿,不是还有张二爷呢吗,您甭急!”小山子舍不得离开鲁家,故作关切的劝慰鲁秀芬。

“少废话!老东家和云秀还在昏迷不醒,我在哪能待得省心啊,赶紧走吧!说不准不在家这会儿功夫家里又出什么事儿了!”鲁秀芬也不废话,上车就催促小山子赶紧出城回王家集。

“哎!爹,二叔的火铳在家吗?我想拿两杆回去,家里护院的没有趁手的家伙什,真要出事儿不是擎等着吃亏吗?”鲁秀芬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向老爹鲁见贤。

“在家、在家呢!你等着我让人拿几杆给你装车上!”鲁见贤对闺女说道。

鲁秀芬拉着四五杆火铳和小山子驾车返回到了王家集。

大奶奶回了王家,张二爷这颗悬着的心才算稍稍的放下了,这几天家里的烂事儿实在是太多了,家里闹胡子、东家闹病、进贼这些想不到的邪事儿,也不知道咋整的全让这家儿给摊上了,现如今也不知道啥前儿能是个头儿。

王家的下人们都私下里嘀咕,这就是老东家缺德事儿干的太多了,不然咋都能找到他们家呢?

大奶奶回来了,先去看了云秀,又去上房屋儿瞅了瞅老公公。这爷俩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儿,还躺着昏睡不止,也不知道咋地了,这寒冬腊月的俩人都感觉热得不行了似的,满脸不断地往下淌大汉珠子,云秀那面儿一天换四五身衣裳,而王老财这块儿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张二爷直接将这个老东西脱了个一丝不挂,盖着一条摊子在炕上躺着呢,那丑态,嘿!您就别提了,要不是有礼法的约束,鲁秀芬才懒得瞅这老东西呢!

家里一切如初,鲁秀芬让张二爷将车上的火铳卸下来,交付给护院的炮手,家里再有啥事儿,这回直接动火器,别跟他们客气,真要打住了先要好好瞅瞅是什么玩意儿能满院子的作妖!

安置完这一切,鲁秀芬又回到了后院儿云秀的房间,鲁秀芬将婆子们支出去,将鲁毅从陈麻子那儿花高价买的两包药拿了出来,让桂兰现在就给云秀喝下去,这回你也别一包一包的来了,干脆两包并一包,这样药劲儿更猛、更大!

鲁秀芬心里话儿,只要将肚子里的小祸害拿下去,其他的事儿就不是什么事儿!鲁秀芬抱起王云秀,眼瞅着桂兰用汤匙子一勺一勺的把粘稠的药液喂到云秀的嘴里,才算放心。

鲁秀芬打定主意,就要看看这王云秀肚子里的孩子咋就这么邪性,连陈麻子的“缺德药”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云秀喝完药表情安详,没事儿人一样,依然倒在炕上继续昏睡,嫂子鲁秀芬现如今就像做了病似的,每过一袋烟的功夫就要招呼桂兰搭把手给王云秀翻翻身。

桂兰也不知道鲁秀芬这是抽的哪门子疯,自己也不敢问,只好按着吩咐照办。

桂兰哪知道鲁秀芬的心思啊,鲁秀芬就想着看看云秀的身子下面儿有没有啥反应,没反应这说明缺德药,没效果儿,整不好真就像陈麻子说的和巴图的七姨太那是一样儿-怀了鬼胎。

云秀喝了一大碗缺德药,等了一下午鲁秀芬啥也没瞅出来,只好一脸沮丧,离开了云秀的房间。

大奶奶躺在自己房中的炕上,两眼直勾勾的望房笣,自己就想不明白了,这丫头到底和谁好上了呢?没等咋地呢,就蔫不悄儿的把孩子怀上了,我这进门儿三年了都没怀上,你说她这事儿咋整的这么巧呢?

鲁秀芬满脑瓜子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就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只见就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敲得镇山响“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快起来瞅瞅吧,小姐醒了、醒了!”是桂兰的声音!

鲁秀芬衣裳都没脱,一听说云秀醒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趿拉上棉鞋就随同桂兰儿跑到了后院儿。

可不是吗,云秀是醒了,只不过有点呆!穿着一件薄单衣直勾勾的坐在炕上也不吱声,一群婆子老妈子,在旁边好好的伺候着“小姐,饿不饿?给你下碗疙瘩汤行不?”王云秀也不回话。

“云秀,你这是咋的了?咋发苶呢?睡傻了?来让嫂子瞅瞅!”鲁秀芬端起云秀的小脸反过来调过去,也没瞅出有啥不一样的地方“有啥感觉没有?跟嫂子说,比如肚子疼不疼?”鲁秀芬对云秀肚子里的孩子比对云秀是不是醒了还要上心。

过去封建礼法约束的实在太严格了,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就怀了孩子,你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啊!全家上下都跟着你丢人。这个就和现如今一样,谁家闺女未婚先育,还找不到事主儿,你想这家里人不得气死吗?

王云秀这丫头啥也不说就一个字儿“热”,也不管磕碜害臊,坐在炕上就给自己个儿脱了个干干净净,把在场的婆子丫鬟们都看呆了,鲁秀芬自打进门子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小姑子啥时候这么“豪放”过啊!这哪像个姑娘家该干的事儿啊?

好在屋子里没男人,大家伙儿好说歹说总算又把衣裳胡乱给云秀套上了,鲁秀芬这一宿也没离开云秀的房间和一群婆子老妈子就坐在这儿陪着,云秀也不吵也不闹就是一个劲儿的喊口渴,热水一口不喝,刚从水井里打出的井水还带着冰碴呢,自己端起葫芦瓢喝了四五瓢井水云秀才一头躺在炕上再次呼呼的睡去!

云秀也醒了,这事儿就好办了,鲁秀芬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和桂兰一起在云秀的炕上对付了一宿。

屋外鸡鸣三遍,天色尚未放明,王云秀又再次醒来,光着脚丫子就从炕上蹦到了地上,从东屋走到西屋,显得是异常焦躁不安。

云秀这么一折腾鲁秀芬和桂兰也是没法儿再次入睡,只好俩眼儿直勾勾的等着这位大病初愈的二小姐,正怕再做出什么过格儿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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