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向月明18

#张万霖#陆昱晟#刘奕君

今晚，你在家里设宴，请三大亨尝尝林婶做的正宗北方菜。

“妹妹的小楼简陋，不比三位哥哥，招呼不周，还望哥哥们见谅。”你坐在圆桌前举杯敬三大亨。你们今日喝的是玉泉酒，度数不低，大家各自小饮一口。

“哎呀，我这还是第一次来。”霍天洪说着抬眼四处打量一番。

“大哥在怪我怎么不早点请客？”

霍天洪似乎并未受露伶春的死影响，心情不错，指着你，哈哈一笑，“当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丫头这么伶牙俐齿！”

“当日，三位哥哥怜我孤苦，收我为义妹，让我在上海有了一个家，第二杯酒，谢三位哥哥多方呵护。”你再次举杯，四人共饮。

各人吃了几口菜。

“都说北方菜豪爽粗矿，不及南方菜精致，今日一见，并非如此啊。”陆昱晟看向霍天洪和张万霖，“哥哥尝尝这黄焖鱼翅，杏黄透亮，柔软糯滑，汤汁味道又极鲜，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哥哥喜欢就好。”

“二弟，你今天怎么不说话。”那日露伶春死后，张万霖命在场所有弟子守口如瓶，不得将你出现的事说出去，因此霍天洪并不知道你与张万霖生了嫌隙。

“二哥可是还在为码头工会的事烦恼？”陆昱晟解围道。

“想起这个严华，我就有气。吃饭的时候，不提他了。”张万霖一直闷闷不乐地坐在你身边。

你再次举起杯子，“这第三杯酒是辞别酒。我要回保定了。”你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三人微惊，尤其是霍天洪，并不知道你遭遇毒杀的事，以为你临时起意，不免有些担心。

“你什么时候动身？打算去多久？”张万霖声音暗哑。

“明天一早就走。”你微微一顿，“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

张万霖听了将杯中酒干了。“回保定后你打算怎么做？”他想起你几次遇险，皆因保定的那位兄长，十分担心，想与你同去，又知你不愿，便道：“多带些弟子回去。”

“不用了，二哥。我已经计划好了。带着秦伯和他儿子秦山就够了。”

“那怎么行！”霍天洪说道，“此行凶险，必须让你二哥多挑些精兵强将护你周全。”

“小妹，你就听大哥的话吧！好让几位哥哥放心！”陆昱晟说道。

“好吧。”你转头对张万霖说：“那便请二哥派楼下那两名弟子给我吧。”这两名弟子一直在家中保护你，人还算机灵本分。

你见三人还要言语，忙打断道：“两个足够了。其实回了保定，兄长反而不敢直接与我为难。家里有宗族长辈坐阵，父亲立有遗嘱，他不想落人口实。”

三人听了，暗暗点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妙。”张万霖叮嘱道。

“是。二哥。”你默默低头吃菜。

“记得写信报平安。”张万霖看着你说。

“有永鑫弟子同行，他们会定期向哥哥汇报。”自露伶春一事，你审视与张万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自己不知何时对他比旁人多了一份依赖和信任。但露伶春的死，让你明白，你二人并不同路。不管之前的依赖是兄妹之情也好，萌芽的男女之情也罢，都不重要，你庆幸自己及时发现，好过日后泥足深陷，难以自拔。即是如此，自己又何必给他无畏的希望呢？

张万霖见你如此绝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皱眉看你。

陆昱晟看了看你二人神色，笑着说道：“小妹这是嫌弃哥哥们啰嗦了？报平安都不愿意啦！”

霍天洪也调侃道：“女大不中留啊！”

“大哥！”你嗔怪道。

他二人哈哈一笑。

席间，众人又嘱咐你行事小心，注意安全之类，你请三人明日不必相送，暂时不要吐露你离开上海的消息，以免家中有所防备。兄妹四人又闲聊了些帮中并不紧要的事务。霍天洪见天色不早，你明日还要赶路，便结束了宴席。

你将三人送出门外，一一拜别。张万霖看着你数次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第二日清晨，你拿了行李出门，却见张万霖已等在门外。

“我送你去车站。”他今日并未乘那辆醒目的绿色老爷车，而是一辆街上常见的黑色轿车。

你见他眼下乌青，神色疲惫，不忍拒绝，便点了点头，像往常一样与他坐在后座。

“可带了手枪防身？”

你从后腰处掏出他送的那支枪给他看，他满意地点头。

“多谢二哥。”自相识以来，你已不知对他说过多少次谢谢，他虽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却多次护你性命，自己亏欠良多，不知何时才能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