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与病人（5）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阿七笑得很夸张，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暴力的事情我向来不喜欢，用毒不好吗？慢慢蚕食掉人的心智，最后全身溃烂，死时人如空壳，想想都让人兴奋。”

阿七的话让沈翊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制毒高手，甚至可能是个化学狂人，是极危险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疯子。”

杜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地说道。

可是这样的杜城在沈翊看来有些奇怪，他侧过头看着杜城，发现他的脖子处青筋暴起，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今天我心情不好，你这脸，我改天再治。至于住处嘛，呐，最里面那一间就是了。”

顺着阿七的手指，他们看见一间破败的屋子，连玻璃都是碎的，门被风一吹，咯吱咯吱的响。

杜城和沈翊没有再看阿七的表情，来到了房间门口，摸索着开了灯。

还好，有床就行。

“你放着病不养，偏要来这吃苦干什么？”

杜城把背包放在凳子上，看着沈翊脸上的伤疤，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我没觉得苦啊，猎罪，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沈翊看了看窗外，小声地笑着说道。

“果然艺术家的脑子，我等凡人都是难以理解的。”

杜城撇了撇嘴，往床上一躺，舒服极了。爬了一天的山，神经紧绷了那么久，他是真的累啊。

闭上了眼睛假寐，却没想到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看到杜城睡着了，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沈翊忍不住笑了。

走到床边，轻轻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他拿起放在桌下的盆，走了出去。

“你好，请问这里哪里有水？”

沈翊随便抓了个人问。

“往前一直走，有一处泉水。”

那人见他眼生，看了好几眼，才指了个方向。

“谢谢。”

沈翊道了谢之后，拿着盆去找泉水。

端着水回来的时候，杜城还躺在床上睡觉。沈翊把水放在桌子上，没有毛巾，只能从杜城的背包里拿了件衣服，浸湿以后给杜城的脸做简单的清洗。

睡梦中的杜城只感觉自己的脸湿湿的，奇痒的感觉有所缓解，冰冰凉凉的。

“你对自己永远这么狠。”

把脸上的泥土和草汁擦完，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沈翊看着杜城脸上那么多深的伤疤，忍不住伸手去触碰，然而刚要碰到的时候，却又缩回了手。

“是我害了你。”

如果他不跟来，杜城不会毁容，这样的伤害他本不该承受的。

可也正是因为他跟来了，他才知道杜城的失踪不是人间蒸发，而是有预谋的。

“杜城，我会努力阻止这一切发生的，这一次，换我保护你。”

沈翊暗暗发着誓，既然上天给他机会，那他不会放过。

那些犯罪分子的脸，他会牢牢地记住，有朝一日一定一网打尽。

然后，让杜城堂堂正正的回家。

沈翊站起身来，端起水盆出去倒水。

他离开以后，原本睡着了的杜城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看着门口静静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