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杜城没有伸出手去拉他,而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情很严肃。
“回去。”
眼前的沈翊虽然在笑,可是杜城没有忘记他是一个病人,一个本该躺在医院里静养的病人。
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深山野林里,不应该受这些没必要的伤,不应该和他一起吃这些苦。
“怎么,这地方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沈翊收回了手,找个了石头坐了下来,他的确是累了。毕竟在他过往的学习中,体育一直都不算是他的强项。
更没有办法和杜城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刑警相比。
“你是病人。”
杜城转过身,向山顶走去。
“难道你不是病人吗?”
“杜城,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沈翊看着杜城的背影,倔强地不肯难过。他知道杜城一定有隐情,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可之前破获雷队案件的时候,明明被冤枉被陷害了,还会说自己是他的底牌。
现在却一走了之,连个解释都不愿意给。
“算绝交吧,沈翊,我们不是朋友了。”
杜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地说道。
这句话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然而每个字还是落进沈翊的耳朵里,心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痛极了。
“你说不算就不算?我不同意。”
沈翊虽然心痛,却不相信杜城说的话。杜城最会骗人了,说的话越扎人心,就越证明是反话。
“你是病人,可你的病能好!我也是病人,可我的病好不了了!”
听到沈翊的话,杜城转过身来,有些失控地说道。
好不了的病?
“会有办法的,杜城,你冷静一点。”
“我已经很冷静了,我要去把他们绳之以法。”
“你疯了?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听到杜城的话,沈翊十分震惊。
击中杜城的团伙常年行迹于北江及周边省市,黑白两道通吃,什么违法的生意都有涉猎。
而那场枪战之后,虽然抓捕了很多核心成员,却仍然有残余势力没能剿灭。
后来杜城消失的三年里,他们也在部署警力调查,却始终一筹莫展。
“难道现在的我,不像吗?”
杜城突然笑着反问沈翊。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亡命之徒,你要去做卧底。”
那个地方犹如生死穴,人最后能不能留下全尸都是个未知数。
“反正我已经被他们害得无法当一个正常人,不如就跟他们拼了。”
震惊过后,沈翊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笑着看向杜城。
“那你带我一起。”
“带你一起?你知道我一会儿会做什么吗?会用尖锐的石头把自己的脸划花,然后碾碎野草揉在伤口处,让皮肤溃烂,毁容。”
“因为他们见过我,只要我一出现,很有可能就被射出窟窿。你……”
杜城的话音戛然而止,只见沈翊在身旁拿起一颗石头,然后举给杜城看。
“这个够尖吗?”
下一秒,尖锐的石子划破沈翊脸颊,留下长长的一条伤疤,鲜血淋漓。
“你干什么?!”
杜城赶紧跑到了沈翊的身边,把他手里的石子扔了出去,看着那道伤疤,杜城的手都在发抖。
可是沈翊还在笑,他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杜城的胳膊。
“带我一起。”
不要丢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