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与病人（2）

杜城静静地看着沈翊，被他眼神里的执着和倔强而深深震撼。

但他不能带沈翊走。

“这样吧，你先回医院养病，等你好了，我会告诉你我的情况，必要时你得和我形成接应。”

杜城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认真地给沈翊擦拭着伤口。可是鲜血迅速浸湿并染红了纸，杜城擦着擦着纸都破了。

“听我的话，回去吧。”

杜城在心底微微叹气，然后站起身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拖累你？”

“你不用管我的，大不了，就是死。”

沈翊看着杜城被血染红的手，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把你从海里捞起来吗？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死的话，那你之前就该告诉我，我就不会被枪打中胳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城的话让沈翊再无话可说，他并非是不怕死，他只是觉得如果杜城可以不死的话，会更好。

只是他无力也改变杜城的结局，也没有办法告诉杜城会发生什么。他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看上去很不懂事也很无理取闹。

“杜城，对不起。”

“但是请让我跟你一起。”

眼泪从眼眶流出，沈翊轻声地说道，语气哽咽。

前面的路艰难，他不想杜城独自一人去面对危险。

“沈翊，我原本以为你是这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罢了，你愿意跟就跟吧。”

杜城不想和沈翊再纠缠下去了，两人的争吵毫无意义，只会越发消耗掉彼此的感情。

更何况天色已晚，再耽搁下去，山林里的危险难以预估。

杜城走在前面，沈翊紧紧地跟在身后。

攀登山石的时候，杜城回头看了一眼沈翊，发现他的动作很笨拙，手掌都磨出血了，却没出声寻求帮助。

“麻烦。”

杜城用手去拉沈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个人的肩膀紧紧挨着，脚下是万丈深渊。

“谢谢。”

“我是怕你死了，会暴露我的位置。”

杜城嘴硬的说道，继续向上攀登。

沈翊笑了笑，他就知道，杜城的臭脾气怼天怼地，心地却是温柔和善良的。

好不容易来到了山顶，这里却荒无人烟，他们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有人生存的迹象。

“你确定，他们在这里有活动过吗？”

沈翊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实在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也是查看卷宗以后，把地点确定在这里，我没有把握。”

杜城摇了摇头，走到一旁，捡起了石子，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划了几下。

夜色中，沈翊甚至能看到鲜血从杜城的脸上不断地往下滴，他的心被震撼了。

然后杜城随意采摘了些野草，用石头砸成汁，全部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捧起了泥土，把脸糊得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又痛又痒的感觉，让杜城忍不住皱着眉，咬牙坚持着。

“你没事吧？”

沈翊关心地问道，杜城摇了摇头。

见杜城没事，沈翊蹲下身来开始学杜城，只是刚拿起石头，手就被人拉住了。

“用这个。”

在沈翊不解的目光中，杜城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酷似人脸的面具。

“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结果你来了，没用上。”

沈翊接过面具，几乎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