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阁
墨兰刚踏进屋就不顾形象的往软榻上一扑,呜咽的哭起来,不一会儿眼睛就红的像个兔子:“元若哥哥为什么要负了我?连他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吗?”
她什么都不盼,就盼着能和元若哥哥双宿双飞,她盛墨兰在这头费尽心血的求着父亲同意,他齐元若倒好,转头琵琶别抱起来,当真是良心狗肺!
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因为这件事受的委屈和心酸,墨兰就难受,恨不得现在都冲到齐衡面前,问个一二三出来。
林噙霜也是心里恨,好好的女婿飞了,自己闺女又哭成这个德行,不由得恨铁不成钢。
“好了,别在哭了,在哭下去,你明天还见不见人?”
林噙霜一把拉起墨兰,用热帕子轻轻给女儿擦拭着面颊,“你面皮薄,只稍稍受点罪便会通红难消,为了个齐衡,至于吗,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
林噙霜比自己女儿多活了十几年,自幼受过苦,看男人也比旁人透彻多了,一个人不成了,那便换一个就行,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娘!”墨兰跺脚,她自然看不透,“那不是别人,是元若哥哥!”
“不能给你带来利益的,就是别人,我管他是元若还是元宝!”
林噙霜嗤之以鼻:“我倒是想他是个元宝,好歹也能丰富下咱们娘仨的家底,可是你看看,他是吗?”
“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你们两情相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你仔细想想,他齐元若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在盛家勾着你不放,回到齐家在自己父母绝口不提你,就说你大哥哥成亲当天的认妹这件事,他但凡用点心,就不会出现这事,还要害的你装晕打断,这样的男子没用至极!”
“我就是太心疼你了,才会被你三言两语的说服,竟然同意你嫁给齐衡!”林噙霜越想越烦躁,大冬天的竟然难得的身子燥热,只想喝口冷酒凉快凉快。
“娘!”墨兰变了脸色,“元若哥哥是有苦衷的!”
“我呸!”林噙霜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苦衷,若是认妹有苦衷,那这次的定亲呢?他要真不愿意,还能有人拿刀逼着不成?”
不得不说,林噙霜坏打正着的真相了,这件事齐衡当然不愿意,可政事当下,谁都会是棋子,邕王,赵怀璟,齐家需要一个共同的联盟,由不得他拒绝。
平宁郡主和齐国公是拿着刀横在自己脖颈前,逼着他签下合婚书的。
“他…我…”
墨兰张嘴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嘟嘟嬢嬢的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憋来憋去,不由得又往床上一扑,“娘,你就别往女儿心头插刀了,女儿难受…呜呜呜…”
见此,林噙霜也止住再说教的心,只留下一句,忘了齐衡,该考虑下一个,就施施然离开。
外头周娘子也等了好久,心里憋着一肚子话,听见墨兰哭的确实是难受,不由得心疼道:“小娘,咱们姑娘性子单纯,第一次遇见负心人,多伤心些没什么的,您这就逼姑娘忘了旧人,是不是有些急了?”
“急?”
林噙霜冷笑,“她都十六了,哪里容得下悲伤春秋的时间,竑郎整日想着给她找个穷举子嫁了,不抓点紧,岂非一辈子都要吃苦,更何况,我林噙霜的女儿,就不该被一个男人抓去了全部的心神!”
齐元若当真是祸水,嫁不成也好,省的墨兰失了心智,再过的不如意就不好了。
想想她,能从一个罪臣之女一步步成为盛家暗地里的女主人,靠的是什么,不就是她清醒吗?
不爱夫君,就爱自己,就不会吃亏,永远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对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那吴老太君真的看中明兰了?没有可能更改吗?”
齐衡不成了,剩下追求自己女儿的公子哥们,也就梁六郎身份好些,是个勋贵子弟,母亲手里的产业雄厚,等日后分出去,定然不会被薄待。
“确实是看中六姑娘了,每次与大娘子谈话,三句都要跑到六姑娘身上,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说到此处,周娘子也不得暗骂一声,那吴老太君老眼昏花,好好的明珠不去选,非要选个自幼失孤的姑娘。
也不怕日后折了他们永昌子爵府的寿数,哼!
林噙霜心里盘算,并不着急:“这母亲看中是好,但是关键还得看自家儿子愿不愿意不是,我听说那梁六郎的小厮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外头拦住云栽,好话说尽的让那丫头给墨儿带东西进来。”
周娘子:“是有这么个事,但是小娘放心,云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知道分寸,这些东西她向来是不收的。”
“不!”林噙霜给了不同的意思,眼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下次他再送,就让云栽送到墨儿面前,我要让墨儿知道,没了齐衡,还有个梁六郎在痴痴等着她,女儿家的,终究还是娇贵的。”
不得不说,这就是世事无常,前世墨兰有意想勾搭上梁六郎,开始若有若无的试探,梁六郎虽然也喜欢,但是送上门来的,总是差那么些意思。
今生墨兰看中了齐衡,对着梁六郎就不是那么上心了,只礼数上大差不差,这反而勾起了梁六郎的心思。
觉得墨兰不愧是书香清贵门第,才华横溢,知礼明身,是个顶顶好的姑娘,一旦错过,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于是便巴巴的贴了上来,就等着墨兰回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