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系统，这是怎么一回事?”灵魂被弹出体外的藤原莲双手抱臂，心情极其不爽地质问道。

【那具身体太虚弱了，我这里的数据没来得及调好，导致身体不能一时适应你过于强大的灵魂。我现在马上去调整！】系统空间里面的系统赶紧调整起数据，不敢有一丝耽搁。

【现在绝对没有问题，你可以回去了。】系统拍着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但只是成功获得了藤原莲的冷冷一瞥，“这种失误没有下一次。”

【感觉他以前也没有这么紧张太宰啊，人类真是奇怪。】 系统乘着藤原莲离开，小声嘟囔着，不理解地摇摇头，又继续监测着数据。

港口黑手党附属医院的顶层VIP病房外面，数十个医生战战兢兢地站在走廊中，时不时看向紧闭的病房门，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莲医生怎么会伤成这副模样?这样重的伤要是一般人根本连一小时都撑不下来，莲医生还能留一口气下来，都称得上奇迹了。

可是照这样下去也最多还能活三天，但这样的结果谁敢跟那个煞神说。

谁人不知太宰将藤原莲看得跟命一样，没了藤原莲，也就没了束缚野狼的锁链，失去控制的野兽会将一切都撕成碎片，没人敢深想那个后果。

医生们面面相觑，都看清了大家眼中的恐惧，显然都被太宰慌忙跑进医院身上涌出的杀气给吓得如同惊弓之鸟，狠狠打了一个冷战，又重新低下了头。

而在病房内，戴着呼吸器的藤原莲静静沉睡着，如同失去生命的玩偶，精致可爱但一丝生气。

太宰不敢直视那张苍白得如同纸片般的面容，就连那璀璨的银白发丝都变得黯淡，他每看一次心都像在被刀割一般，他的老师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老师生来就应该像风一般肆意潇洒，无拘无束，如太阳一般耀眼夺目，使人不敢直视那灼人的光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任由时间夺取他的生命。

他双手紧紧抓着藤原莲的手，以那微末的温热来保持自己的理智，他把手靠近额头，仿佛在向上天祈祷着什么。

就在这时，太宰感受到了额头上的一抹冰凉，紧接着便是熟悉的声音，“向它祈祷，哼，估计会使我早点下地狱吧。”

“老师！”太宰治惊喜地看着苏醒过来的老师，赶紧上前调整床位，扶着藤原莲坐起来。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赶紧问道，“老师，之前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你的身体……”

太宰的眼睛黑沉得像是要溢出墨来，手指无意识地紧缩，他怎能不知道这具身体已是油尽灯枯，他现在已经开始下令去寻找其他的医疗异能者。

“就知道瞒不过你，我的计划出了点小问题，这身体是活不了多久了。”藤原莲看着太宰，无奈道，“别去找了，你知道没有作用的不是吗?这具身体根本无法用异能恢复。”

太宰治薄唇抿起，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具身体脆弱得仿佛泡沫般一破即碎，以往也是在藤原莲的强大力量下被掩盖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这具身体一道小伤口就要恢复许久，但是医治了无数人的力量却对自己起不了任何作用，何其讽刺。

“这也是代价，获取神力的代价，除了这一双腿，便是这样一具脆弱的身体，果然是不能小瞧八原上的神明啊，招数厉害着呢。”藤原莲语气微讽，但面上仍是一片镇静，像是早有预料。

“老师这具身体是跟神明做交易得来的?但现在这具身体毁坏了，老师该怎么办呢?我可以为老师寻找合适的身体，老师能不能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太宰轻轻拉住藤原莲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还是跟小时候那样，问题多得很，一点长进也没有。”藤原莲笑着摇摇头，“身体坏了，自然要去找制造这具身体的家伙保修，而且算计我怎么会没有代价呢?我当然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所以我估计是要消失一段时间了，别担心，我会回来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藤原莲将太宰攥紧他衣角的手给一一掰开，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安抚着太宰惴惴不安的心灵。

“走之前，给你交代个任务，还是把森鸥外给搞下来吧，我早就看他不爽了，那恶劣的癖好简直玷污我的审美。”藤原莲的嘴角被压成一条直线，眉头紧皱。

“让他管理黑手党，但一天天的，正事不做，还养着那么多浪费空气的属下，本以为他好歹比他那老师聪明一点，没想到同样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偏执傲慢，太没用了。”藤原莲透过窗子望向市中心的那栋大楼，眼角微眯，泄出危险的暗光。

“不用老师说，我也会找他清算他将老师卷入这场争斗的麻烦，明明获得异能许可证的方法有许多种，却偏偏要选择最麻烦的一种。”太宰语气冰寒，顺着藤原莲的目光看向市中心漆黑大楼的顶层。

这只是迁怒，因为这一切同样是老师的设计布局，但奈何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糟糕，他总要找个发泄途径来排解心中的负能量。

“太宰，我很希望你坐上那个位置呢，虽然那位子代表的东西在我这里算不上有价值，甚至可以说是无聊，不过我很喜欢这里呢，所以你能把那个位子给坐好的，是吧?太宰。”藤原莲偏头看向太宰，依旧是未曾改变的澄澈瞳色。

“另外一坐上那个位子之后，那丑得像是陈年老抹布的红色围巾就扔了吧，我可不希望回来看见你的时候，肩上搭着那丑东西。”

“没问题，老师。”太宰的眼中倒映着藤原莲嫌弃的小表情，心中的郁闷稍稍松快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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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正走在位于市中心的黑手党大楼里，如风一般快速，利落的步子就像要用脚跟将绒毯削下来一样。

他乘上电梯，按下最高层，看着关上的金属门，鸢色眼睛里面含着冷漠。

金属门打开，那双似乎有着黑暗旋涡的眼睛直盯着正前方尽头的办公室。

太宰微微低下头向前走去，站在办公室前黑手党成员们无言地挡住了太宰的去路。两人都配着真枪实弹。

“退下。”

太宰看都不看黑手党成员一眼，淡漠地命令道。身材几乎是太宰的两倍的守卫们为这一言而僵住了身体，像是被气势压倒般后退了一步。

太宰不等守卫们做出反应便推开办公室的门，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在宽敞古典的办公室中央的大办公桌前停了下来。

森鸥外坐在办公桌的对面，背靠着横滨投射的灿烂日光，整个人笼罩在宽大椅子制造的阴影中。

“哎呀太宰君，你会主动来我办公室还真是稀罕啊，今天没有陪在莲身边吗?我让人去准备红茶——”

“森先生。”太宰打断他的话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吧?”

森鸥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做出微笑的表情注视着太宰，那微笑仍旧虚假得如同面具一般，散发的劣质塑料味简直让人作呕。

“其实不是很明白呢，不过你要说什么我都会考虑的。”森鸥外这样说着，那虚假的微笑面具轻轻扯动了下。“既然是聪慧过人的太宰君所考虑的事情，那必然不会有错。你无论何时都会为港口黑手党做出巨大贡献，希望今天也能是如此。”

太宰为这番意料之外的话语而沉默了，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愚蠢的话语，他开口讽刺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给了你错觉觉得我无论何时都会为港口黑手党做出巨大贡献，我所做的一切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老师。”

“留在黑手党是为了老师，成为干部也是，执行你发布的任务也是。”

“所以你觉得将老师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中，我会大发慈悲地放过你吗?你是真把我当成活菩萨了吗?”

“太宰君，我可没有将莲卷入这场mimic的战斗中，你也清楚我根本不能让他做任何事情的。”森鸥外无奈地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不解，紫红色的瞳孔似乎只有无辜，此刻的他真像是位和蔼的邻家大叔。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在安吾失踪之后，你将老师叫到办公室里，拜托他寻找安吾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明知道老师不会答应这种麻烦事情，却还让他过来，我可不相信你心里没打点算盘。”

“太宰君，你果然在我身边安插了耳目。”森鸥外的语气沉了下来，伪装的微笑面具破裂了些许。

“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我?这种事情你干得还少吗?我不在乎你是否将织田作当做棋子，他的生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你既然算计老师，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所以今天我是为你的首领之位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