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岁月啊，真是把杀猪刀

三年后，姜棠的病情好转，幸得一名神医一直医冶着，他身体渐渐健康起来，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弱不禁风，那名神医说，主要的在于心病啊！

于是，哥哥能不让他出去，就不出去，瞧把这孩子关的，有那么一点自闭的倾向了，够可怜的！

姜棠日日就坐在窗前，低头看着街上来往的车马和人群，这一坐，一天又一天，从白天到黑夜，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是悟透了，还是迷茫，无人得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这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平静的日子总会被喧闹替代！

今日，念清堂楼下异常热闹嘈杂。

听，是行人们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好似早市菜场上蛮横的妇人们和卖菜的小贩叫价不成双方怒急吵嚷的惊悚场面！

望，不远处，只见一辆辆高大奢华的马车行使在街上，横行霸道的快将半条街堵住，堵的街上水泄不通，人潮拥挤，如同兵慌马乱，灾难大逃亡的混乱现场！

两个字：噪、乱

可如此混乱场面，身在其中的每一人并没有受丝毫影响，他们纷纷好奇的张望着、拥挤着、吵嚷着，想要看清眼前形势，都想弄明白今天到底是个什么好日子，那车队中又是吹锣打鼓，又是撒花庆喝的，莫不是谁家又娶媳妇啦！

好奇的行人们个个伸长脖子，掂起脚探直身子往前看去，但有的人却只看见一星半点，不少人都烦躁的推了推前头遮住他们视线的其他人，吵吵起来：你头低点，别遮我视线……

有的行人因太急切，直至车队到他们面前往前驶去时，他们中也有些人推搡着其他人往前跟着车队走，往往被迫推着的路人不满大叫：别推，别推，你们快推倒人了……

还有三三两两几个大娘大爷聚在边上小声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眼神时不时瞟着车队，将打听到的消息分享给他人：这场面怕是又要有人大张旗鼓娶媳妇啊！

更引人注目的是，车队中有这么一众家丁手里提着锣鼓敲敲打打，还有的口里吹着锣，节奏轻快不一，是众百姓都熟悉的娶亲时才会吹的节奏，而丫环们则是臂里揽着花篮，单手抓起一捧鲜红艳丽的玫瑰花瓣，就往两边道路撒去，引得路人们稀奇惊叹，小孩子们好奇贪玩的抬手去接花瓣，发出一声声欣喜的孩童笑声。

路人们发出的怪叫丝毫没有影响队伍中的家丁和丫环们，他们面无表情，敬业的忙活着手中的活，整齐划一跟在这些马车后，齐齐向前驶去！

直到马车行驶到目的地停在念清堂门前时，众百姓才反应过来，这马队要娶的媳妇不会是……这念清堂里的人？！

众百姓表情各态，心里活动也不一样，竟以在人群中有人大叫出声：这怎么停念清堂楼前了，这是要娶楼里的谁呀？

也有人咐合：对呀，这谁这这么幸运，一看这提亲架势，提亲的人怎么说也是个大官人啊！

有一半的看戏的人都被逗的笑出声，那些站在提亲队伍中的家丁和丫环们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都兜不住了，有人真是笑出声，而的却憋着笑，也有人面色非常难看，其中队伍中有一个小丫环当场嗤笑出声，看着这群愚蠢无知的市民，仰着脑袋自得其乐的道：“那自然，今日我们大官人要提亲的这位贵人可是个美人，你们看戏便看戏，别堵了我们接美人的路！”

有人一听这丫环阴阳怪气的话，当及不满的叫唤：“唉，怎么说话呢，我们就看看，哪挡你们路了！”

“是呀，不就提个亲，有多稀奇，不看了不看了，走了！”

有人愤怒，当及瞪了一眼那小丫环，转身就走开，不一会，人群又散了一半！

那小丫环一见，当及也被气的脸色发白，小声咒骂：“不看就不看，一群愚蠢的市民，哼！”

她这话被旁边的另一个丫环听了，当及捅了一下她，小声提醒道：“严肃点，什么场合别乱说话！”

这说话的丫环明显比第一个丫环还年长点，难怪，小丫头片子嘛，终究不懂人情世故，乱说话招人恨，很常见！

那小丫环撇嘴，心中郁闷的嘟囔：“咱大官人明明长的那么俊朗，又那么有才华，年纪轻轻便考上贡士，当了大官，简直太厉害了……怎么会喜欢上这种青楼里的妓女呢，唉，大官人真是太毁我心中对他的形象了……”

不一会，小丫环盯着那念清堂的楼牌，哀怨又嫉妒，凭什么呀！

正想着，忽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声喧哗：“哎哟，这楼里一半都是小倌，这大官人该不会娶的是男人吧！”

这不提还好，一提，小丫环瞬间如遭雷击，对呀，她忘了，这楼里的人全是小倌……大官人娶的不会是男人吧！

啊，怎么可能，她仰慕的大官人怎么可能是断袖！

忽而，断片的她又被人一推，旁边人又小声提醒道：“桃儿，傻愣着做什么，大官人出轿了，还不行礼！”

小丫环桃儿瞬间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跟着一众家丁丫环给下车的一名身着华丽的男人行礼。

那男人二十五岁出头，曾经的一身书生模样己经变成了现在雍容华贵的大官人，一身的锦衣华服，他面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在一群家丁丫环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向走念清堂台阶前，他刚要踩上第一阶台阶，忽而将脚顿在空中，男人面色沉了沉，而后放下踩台阶的脚，背着手退后几步，仰头看着紧闭的念清堂的大门，勾唇大声冲里面提声喝道：“请问楼里可有人，我是穆程，我今日来向姜棠提亲了，麻烦开个门！”

男人，正是穆程，他声音很大，生怕周围人和楼里的人听不到！

旁边有市民一听这男人自称自己叫穆程，被吓了一跳，当及压低声音在人群中道：“哎哟，原来这大官人是穆程，我说他这么眼熟呢！竟是真考上贡土，当大官啦！”

有人不明所以，拉着这人好奇的问着，那市民摆摆手，笑嘻嘻的笑道：“当初这穆程呀还是个穷书生，考了两次举人都没考上，可谓是霉的不行，可不知为何前六年，他突然考上举人，还是第一榜，又在这一年内，高中贡士，真是令人没想到……哎，听说他还是个断袖，他与楼里楼主的弟弟姜棠，就是那关系，那姜棠喜欢这书生，经常去楼里玩的人都一清二楚，不过三年前不知啥情况啊，这书生被血淋林的扔出念清堂，之后俩人就没有联系……”

那人陷入沉思，小声嘟囔道：“怎么现在还上门提亲来了！”

周围的人一听，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小丫环桃儿一直听着他们的话，听得她心里五味杂陈的，大官人与那叫什么姜棠的男人真是断袖，她简直不敢相信，同时，她心中炉火窜起，冷嗖嗖的盯着那紧闭的门，很想看看那叫姜棠的小倌到底长什么样，将她的大官人迷成这样，不惜动用府内一半的财力和人力来提亲，桃儿冷哼一声，一脸的妒嫉！

这头，穆程还在不懈努力的大喊着开门，起初无人理他，也没人给他开门，穆程渐渐没了纳心，在原地喘着气寻视了眼四周，穆程眸光一冷，冷笑一声，直接跑到一边，冲着楼上的各个房间窗户大叫姜棠的名字，同时，他也要求自己府里的家丁一排排的站在房间窗口位置大喊，一大群人扯着嗓子喊，是个人也会被吵醒，这就有楼里休息的客人打开窗户冲着他们怒喝：“喊什么喊，不知道楼上有人休息啊，都疯了吧！”

穆程向人道歉，等哄好那些被吵醒的客人，穆程又换了位置和家丁们继续喊，真是不怕死，周围的人看的瞠目结舌，那些被吵到的客人纷纷气的向楼下扔东西砸他们，穆程和家丁们一边躲着一边大喊，真是喊上瘾了，渐渐的，连周围人都看不下去，这大官人为了提亲做到这地步，真是让不少人服气，也纷纷上前帮忙大喊着，于是，这形成了双方对立吵架的情景，楼上人骂人的骂人，砸东西的砸东西，楼下人也不是好惹的，纷纷也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大骂着：你下来，咱们打一架

还有人捡起扔下的东西，朝着楼上人就砸去，双方谁也不让谁，甚至有楼上的人气的就要扒窗户跳下去和下面的人干一架，楼下的人不示弱的扒着墙也要爬上去揍人，这下好了，乱了，全乱了！

桃儿看着这悚人的一幕，退后几步，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热闹可太好看了！

就在这混乱的一幕无人控制下去欲演欲烈时，念清堂一直沉寂的大门忽而从里缓缓打开，一身红衣的姜倾手中执着长鞭，黑着脸从楼里走出，他身后还带着个提着大刀长棍的异族服饰的大汉，个个脸上凶神恶煞跟在姜倾身后。

姜倾走定，静静的寻视了一眼外头场面，脸又沉了三分，他眼角眸光捕捉到穆程的身影，冷哼一声，捏紧了手中的鞭子，瞟向旁边带头的一个大汉，那大汉们点头，踏着步子就上前，将手中的大刀往脚边一插，刀边猛然破开地板稳稳插上去，这样做，只是为了增加他本人的气势。

姜倾瞟向那破开的洞，皱起眉头，一时间肉疼的很，就铺这地板，他当初用了五十文，总总算下来，是笔大价钱！那不是钱吗？

姜倾微微捂住心口，压下心中怒火，脸上露出勉强的笑，行，暂时先放你一马！

丝毫不知做错事的大汉头头，只见他怒目圆睁，胸口一提气，两腮一鼓，当及冲着双方争吵的方向大吼一声：“全都给我住口——”

声音如惊雷般猛击在场所有人的耳上，惊的众人耳边一疼立刻捂上两耳，一脸的痛苦，而穆程那边伤害更大，对骂的人纷纷住口，停下手中动作，一脸痛苦的双捂耳，更有甚者被波及的瞬间倒地捂着耳大声哀嚎着： 我的耳朵好痛。

穆程紧紧捂住耳，目光冷咧的抬眼看着门边镇定轻松的姜倾，脸上全是痛苦的挣狞，却不防碍他心中窃喜，喏，这人不就出来了！

穆程又低下头捂耳痛呼了一阵，好一会缓过来，面上狰狞，那大汉是狮子吗，声音吼这么大，震死他了！

不过好一会，穆程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勾唇笑出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沉着脸的姜倾看过来，目光比刚刚出来时还要冷冽，他冷哼一声，只觉这笑声刺耳的很。

只见穆程边笑着边拍掌，冲着他们故作惊叹的赞道：“哇塞，姜楼主，您这手下的狮吼功真是太厉害太猛了，这再用力声音再大点，得把人活生生吼死啊，不错不错，真是好功夫！”

姜倾没说话，大汉头头却冷哼出声，一脸的傲慢与不屑，粗着嗓子唏嘘道：“我这不叫狮吼功，它叫龙呤，我才用了三成功力，就把你们震的要死不活，更别说活活把人吼死！”

穆程无语，什么龙呤，他听都没听说过，穆程心里鄙夷，面上却讨好的附和！

姜倾在旁听的冷笑，这穆程才三年不见，讨好他人的圆滑本事到学了不少，就刚刚的吵闹，他肯定穆程就是故意的！

“好了，穆大官人，讨好他人的把戏到你的官场发挥去，别带坏了我的手下——你到是说说，今日搞这么大场面，你到底耍什么把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