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谁更卑微？

听到这样温柔的声音，姜棠再也控致不住堪多情绪，在哥哥的怀里放声大哭的起来。

书生穆程整个人血淋淋的被扔在街上，吓了街上路人一跳，见人是从“念清堂”扔出来的，稍微知道一点情况的人立马喧哗起来。

三日后，醒来的穆程才明白，自己被抛弃了。

五日后，他不顾“念清堂”一众小厮阻拦，冲进姜棠的院子，看见了站在百合花丛里弯腰采花的姜棠，他的笑容依旧阳光灿烂，让穆程看呆了！

这几日，姜棠如往常一般生活秩序正常，该吃吃喝喝，按正常时间休息，平时，也会去楼里继续端茶倒水，和平常人没两样！

其他人都感叹姜棠的恢复能力，才几天就从情伤中走出，恢复能力超强。

但只有当哥的知道，姜棠还处于关闭式痛苦中，一旦有一件事触及到他的伤痛，他会瞬间崩溃。

以前，他们兄弟俩刚从战火连天的家园逃出来时，刚刚失去亲人与族人的姜棠把所有痛苦藏在心中，脸上笑嘻嘻的，还要逗他这个哥哥开心，可当听了有人骂他们“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时，姜棠脸上没了笑，扑上去发疯般的咬了骂他们的恶人好几口，他将姜棠救下来后，只有五六岁的姜棠生了重病，当时条件不好，他这弟弟差点病死。

这就是一个例子，这个笑嘻嘻的孩子看似单纯善良，可他藏着一颗脆弱却不甘堕落心，有那么一刻，姜棠像极了死去的父亲，太倔强了！

姜倾担忧，日日处于惊慌中，观察着弟弟的情况，不敢提任何对于稳程的事，可谁知，千防万防，穆程自己找了过来。

姜倾带着一众小厮赶过来，却见书生穆程呆呆的看着百合花丛中的姜棠。

他眼里闪着对姜棠迷恋与痴狂，姜倾心一沉，怕是这臭书生成了纠缠不休的那个。

之前不珍惜，现在才知道他的好！

姜倾眸中一冷，对着身后的小厮们发号施令：

“愣着做什么，把人赶出去！”

穆程还沉浸在姜棠带给他的惊艳中，突然被赶过来的小厮拉着就要住外拖，他忽而惊慌的大吼出声：“糖糖是我，穆程！”

隐隐听到声音的姜棠一怔，采花的手顿在空中，脸上欣喜的笑也僵住，疑惑的转头看过去，却被密密麻麻百合花丛遮住视线！

姜倾大感不妙，急忙对抓着穆程往外拖的一众小厮道：“捂住他的嘴，快带他走！”

姜棠忽听到穆程的吼声，其中还渗着姜倾的声音，姜棠站起身抬头看去，就看见一群小斯架着被捂住嘴的的人就往外冲，姜棠眯眸看去，认出了穆程，姜棠面色一白，却冲着姜倾和一群小厮大吼：“停，让他别走！”

小厮们和姜倾全怔住，迟疑的看着面色惨白的姜棠，都十分不忍他再受伤害，个个面上都是拒绝的神色。

姜棠冲着姜倾甜甜一笑，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对姜倾悠悠道：“哥，你让他留下，我有事和他说，保证只有这一次！”

姜倾看了眼挣扎的穆程，眼里全是对他的厌恶和警惕，但他尊重姜棠的选择，叹着气，他冲着那群小厮摆了摆手，小厮们放开了穆程，穆程一被放开就向姜棠冲过去， 姜棠就定定的站在那，忽而没声开口道：“停，你别往前跑了！”

穆程一听被吓到了，在快要出踩进百合花丛时猛然停住，不可置信看着姜棠 ，姜棠垂眸淡声道：“别踩死了我的百合！”

穆程震惊的看着脚下，随后摇头急道：“糖糖，是我啊，我是穆程！”

姜棠轻声笑道：“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

穆程没想到，几天之间，姜棠的态度转变怎么大。

穆程听见姜棠又道：

“抱歉，我不想再继续喜欢你了，你的恩我已报完，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见！”

姜棠的笑消失，脸上带着疏离与冷漠，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移程不会相信姜棠终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平时都是他用威肋的语气话这种话，都是姜棠求着他，现在可好，成了姜棠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这么对他说，反倒他要求他，现在到体现出谁高攀不起谁！

“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穆程想要上前，被姜棠冰冷的眼色激的不敢向前一步，只能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棠，希望他给出个解释，姜棠垂下头盯着地上的百合花，轻轻勾唇，声音沙哑的悠悠道：

“程哥，我曾经站在这里问过你一个问题， 我问你，为什么诗人苏轼要写下那首赞讼野百合的诗，你回答因为野百合生于徒峭山崖间，不畏风吹雨打坚毅的活着，但现在，种在这里的百合生于平地，有大树遮盖炎热的阳光，春去冬来，日日有人来精心打理，不曾残败过，可一旦遭受风吹雨打，没有人关心在意，几日后必死无疑，如同温室里的花朵！”

说着，姜棠拿出背后的一束开的正艳的百合花，递给面前的稳程，穆程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姜棠这动作，让他以为姜棠回心转意了，欣喜的刚要伸手去借，姜棠的手忽然一松，百合花从手中滑落，穆程接了个空，他脸上的笑又一次僵住，那束百合摔落在地，姜棠抬脚踩上去，顷刻间叶和花瓣都成了残花败叶，像他们破碎的感情般！

姜棠冷笑，歪头问道：“怎么，你想接，可惜我并不想让你接！”

“我不明白…”

穆程呆呆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花，心如同被捅了数刀，悲痛的退后数步，双眼通红，瞪着姜棠。

姜棠同样也不好受，但他依旧忍耐着诸多复杂情绪，摇头苦笑道：“因为你不值得再让我为你付出，我们认识五年了，这五年你忙着考举人，我一直支持着你，我说我砸锅买铁，也会供你考上大官，我每次再你需要钱时，我会到处去找活干，去街上卖名种不值钱的玩意，甚至，我会去找个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借钱，我以为你会知道到我的用意，非常非常努力的去考，就算再一次落榜，我也没有嫌弃你，可你却拿着我给你弄来的钱……”

姜棠看着穆程说出的的话又欲言又止，似乎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他还是忍住心中的痛苦，将后面的话一字不落的控诉出口。

姜棠的泪水从眼角一滴一滴不受控致的落下，他声音也大了几分，伤心欲绝的捂着心口道：“你拿着我给你的钱去赌博、逛青楼，到处乱花，你不但一次一次撒谎骗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供你花钱的钱罐子！”

话到最后一句，姜棠是撕心裂肺的大吼出那句话，穆程震惊的脸大眼，在原地慌张的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糖糖，我被人骗了，是那个笙少，他三年前骗我说要考上科举，我一个乡下人如果还没点地位在开封站稳脚根，我永远也上不了科举的榜，在开封必须有钱有势才行，于是他带我去赌钱，说能赚很多钱，后来我一直输，他几次三番诱我到个各处赌我还是一直输，在前几个月我被仇家找上，他反倒跑了，我也是被逼上了绝路，无路可走了啊，我骗你也是而可奈何，为了护你呀，糖糖，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都不会再骗你，我保证，,考上贡土，我就娶你，好不好，原谅我！”

姜棠像是听了个笑话般，捂着唇低笑出声，眼角还是流着泪，他在笑了几声抬头一步一步退后着，面上带着惨笑，冷笑道：“娶我，你怎么娶我，你我同为男子，你不怕被睡沫星子淹死，可我怕，更何况，你有这个心吗当初是谁把我一人扔在大偷上，为了避嫌躲远的？”

现实终究还是现实，男人娶男人过门，终被别人当成异类，当成恶心的东西，一个书生，以科举为终生梦想，竟是一个断袖，问谁不会在背后指点？

“可我不在乎糖糖，我现在离不开你了，”穆程不管不顾的大吼。

姜棠抬头苦笑，讥讽道：“你离不开我，是因为我可以给你供钱，你就可以到处去浪——我不会再信你！”

“不，你该信我不会去赌楼和青楼了，我也不会跟你要一分钱，我会自己赚钱，我也可以到念清堂给客人端茶倒水，求你，不要离开我……”

现在轮穆程胡搅蛮缠的求人不要离开，比当初的姜棠还卑微！

姜桌板着脸，拒绝的冷声大喝：“我不需要，你滚吧！”

不等穆程再挽留，姜棠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往自己房间快速走去。快到房门时，他快速跑进门，猛的关门，将大声唤他的穆程隔绝在外，穆程被姜倾命令的一群小厮拖走，被拖走时，穆程依旧死性不改的冲着姜棠的房门大吼：“糖糖，我不会放弃的，三年后我考上贡土一定会上门提亲，呜...”

穆程被捂住嘴，要说出的话断了，再没了声音。

姜棠靠着房门，泪一滴滴落着，而后，终于控致不住的瘫软在地，捂唇痛哭起来，姜倾担心的徘徊在门外，既不敢敲门，又不敢走。

这件事后，姜棠一病不起，姜倾使用两年时间寻遍名医，终于在第三年，姜棠的病情缓解不少，至少能下地走走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