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恬不知耻

姜棠还不知，那穆程真应了三年前的话，真上门提亲了！

时间回到穆程的车队刚刚驶过来时，姜棠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他很无聊啊，所性趴在窗边，数着街上来往有几辆马车驶过。

就在姜棠数的昏昏欲睡，街上吵闹起来，一声大叫将姜棠一下子拉出梦境，姜棠猛然清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听见外面的声音，晃晃悠悠的起身探身往外看，看见街上一群百姓不知怎的正聚在一起，而街上横了一长排的马车，堵的街上水泄不通。

才一会功夫，这街上堵起来了。

姜棠还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还在做梦，随后掐了一把自己手背，痛的倒吸一声，心想还真没做梦！

姜棠怕自己不还清醒，又拍拍脸，而后探身看向外边的热闹！

可惜，街上又有一半被屋檐遮住，看不见了！

不过那阵仗，又壮观又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大官儿娶媳妇儿呢！

“这么些年了，这街上从未发生过如此大的阵仗，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热闹了！”

姜棠心中生起了几丝好奇，想着要不要下去看看。

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反正姜棠觉得，自己憋屋里这么久了，出去看个热闹也没什么！

就在姜棠起身刚要往外走，婶婶就端着药走进来，见姜棠急忙起身要往外走，便将药端在桌边搁着笑问：“小少爷不好好坐着，要去哪，这么急！”

姜棠笑了笑，并未及时回答婶婶。

他才想起起来，自己穿的衣服很单薄，今天天气很凉！

于是姜棠又四处翻找衣服穿，又要找披风披上，一副要出远门的急切模样。

匆匆忙忙中还问己经走近的婶婶：“婶婶，这一大早外头街头这么热闹，敲锣打鼓的，是出啥事了？”

婶婶朝窗外张望几眼，欲要说话，姜棠己经穿好衣服，向婶婶凑了过去，拉着她的袖子摇了摇，小声笑着请求：“我好奇，可以出去看看吗？”

姜棠的莫名弹出的撒娇炮弹，让婶婶又喜爱又为难，婶婶犹豫着要不要满足他的小好奇，可穆程来了，楼主亲自吩咐过不让姜棠乱跑！

这……看着姜棠期待的星星眼，婶婶实在不忍心，但为了姜棠不见到穆程，婶婶只能狠下心！

拉着姜棠道：“那是谁家官大老爷又要娶小妾了，年年如此，正常，这热闹没什么好看的，外头乱得很，唯恐伤了少爷。少爷不是要看淑房斋的话本吗，少爷待屋里头当消遣时光，待那热闹散了，再出去散心岂不更好！”

姜棠听罢这话，拉着婶婶衣袖的手松了松，心中不由失落，却又不甘的再恳求：“我只在远外看看行吗？”

婶婶无奈，走到窗前伸头往外看了一眼，回头笑道：“这也能看得见，今儿天冷了，小少爷就别轻易往外闯了，只怕会受了风寒！”

姜棠还想再争取一下，急切的上前几步，笑道：“那窗被楼遮了一半，我看的不清楚。无事，我可以多添些衣服，就不会被冷到了！”

婶婶沉默了一瞬，还是为难，她是想让姜棠出去，可今日真的不适宜，谁知那穆程找上门，还搞什么提亲，姜棠三年时间好不容易休养过来，能让他出去见人吗？

自然不能！

于是她想着，还是多劝劝他，好好待在屋里便可，也不能叫他知道穆程提亲的是！

婶婶看着姜棠期待的眼神渐渐变得失落，心中实在不忍，走过去拉着姜棠的手拍着轻声笑道：“小少爷，今儿太乱了，不是什么好热闹，不可看。咱们在屋中好好待着，你要是无聊的，婶婶给你讲闲话解闷？”

姜棠瞬眼可见的再次失落下来，不过他也猜出婶婶话里的为难，竟是不肯依，那就真的不是啥好热闹，顿时也没了兴趣，对着婶婶勉强的笑笑，便点头，忙拉着婶婶坐下，开始听着婶婶讲闲话解闷！

……

姜倾这头，穆程自知怼不过这姜大楼主，自讨没趣，马上切入正题。

穆程咧嘴一笑，叉着腰看回头看了眼身后一长排马车，向其中一辆马车边上候着的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招手示意，那管家明了，吩咐身后同样候着的小厮，小厮们利索的从两三辆马车中抬出一个个大木箱子，齐齐排放在念清堂台阶下，姜倾看的最清楚的地方，这箱数一数，足足有二十多箱，小厮们不等在众人反应过来箱子里的玩意，箱盖己经纷纷被打开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璀璨夺目，顷刻间在场路人皆倒吸几口冷气，纷纷眼中冒出羡慕、贪婪的痴狂精光，怎么多钱，怕是在场大半人半辈子都不曾拥有过，更别说这一时刻的远远望一眼，他们都狠不得的上前几步多看几眼！

站在众丫环中的小丫环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财宝，愣了一瞬，眼中闪着羡慕嫉妒的光！

好多钱！

姜倾只觉这些东西刺眼的很，当及冷哼一声，脸上带上讥讽与不屑，穆程却全然不顾姜倾脸上赤裸裸的讥讽，得意洋洋的大笑几声，上前几步双手摊开挑眉肆意的笑问：“如何，姜楼主，我这些黄金和金银财宝，够不够买下你整座念清堂啊！”

姜倾的面容立刻黑了下来，手中鞭子往手臂上缠绕了几圈，眯着眸危险的盯着笑看着他的穆程，唇角挑起，冷声一字一句反问：“卖给你？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姜倾身后的一众大汉也纷纷凶狠的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手中的大刀大棒已经频繁的挥动着，只等待下一秒就冲上前暴打这狂徒！

穆程也是个聪明的，一见形势不对，立刻撤了脸上的狂妄，换上谄媚的笑，连连摆手道：“开玩笑的，开玩笑，没必要非要动手啊！”

姜倾嗤笑一笑，用下巴点了点那几箱黄金和金银珠宝，冷声道：“那些玩意撤回去，我们不稀罕！”

“别呀姜楼主，这可是我给姜棠的彩礼，怎么能说收回呢，你不稀罕不代表他不稀罕呀！”

姜倾没想到这穆程脸皮如此厚，脸上一怒，再控制不住心中滔天怒火，手中鞭子狠狠往穆程脚上一甩，穆程吓的惊呼一声，往旁边闪去，脸上也露出怒色，瞪着姜倾吼道：“姜楼主，你这又是做甚，何故抽鞭打人？！”

姜倾上前几步，长鞭在地面上抽打着，似是下一秒又要打在穆程脸上，一听穆程这话，握着鞭子的手指向一脸愤然的穆程冷喝：“不知廉耻的混球，敢在我面前提姜棠，你怕不是忘了我三年前如何警告你的，没被鞭子抽够是吧，今日你敢出现此处，就是找死！”

说着，甩着鞭子又抽打过去，穆程连连后退，眸中闪着对之前被鞭打的恐惧与愤怒，却偏偏又不甘心，偏执且愤慨的狡辩：“巧了，三年前我也说过，一旦我考上贡士，便会上门来提亲——如今我已考上，还当上大官，有足够的财力让棠儿过上他想要的日子，我今日就是来践行约定的。姜楼主，你也清楚，我和棠儿真心相爱，我是真的想娶他，我知道他还在怪我，我会让他慢慢再次接受我，我现在有能力照顾他保护他，你为什么总是要阻止我们，你是他哥哥，我也敬称您一声兄长，大家名退一步有什么不好，非要逼……”

“呵，白日作梦！”

就在穆程还未说完后面的话，一长鞭结结实实抽在他嘴巴子上，他的话瞬间戛然而止，代替的是一声声痛呼，穆程还想在喊，谁知姜倾根本不给他机会，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穆程边躲边喊：“姜楼主，你这就不讲道理了！你可知你现在是在当街殴打官员，我现在也算礼部六品官员，你能不怕我将你告上公堂！”

穆程同样是个又怂又狡猾的人，一见姜倾真下狠手，当及摆出自己六品官员身份，企图用权势压制姜倾！

可惜，姜倾畏惧权势吗？

答案是否定的！

“我哪怕是被砍了头，也要剐了你这满口道义，内心虚伪的小人！”

姜倾鄙夷的看着穆程，手中动作不变，动作利落的甩鞭直接将穆程打的一个踉跄，穆程整个人被措不及犯的摔了个狗吃屎，鞭子又急不可耐的抽在他后背上，整条街上全是穆程的惨嚎声！

周围的人原本看好戏看的津津有味，一见这姜楼主的鞭子抽得那大官人叫苦不迭，顿时后怕的捂住身上各处，无不被姜楼主的可怕和霸道吓了一跳！

有胆小的人已经害怕的跑远，却始终不乏头脑发热好事的人还站在原地，有甚者更是不嫌事大的大叫出声：“姜楼主，这大官人说的对呀，他俩要真是相互喜欢，你这个做兄长的，也没必要非得置人死地，你就答应了这亲事吧！”

同样的，有人咐合！

“就是啊，好歹爱乌及乌啊，这怎么还当街打人！”

姜倾不恨平民老百姓，可最恨那些爱凑热闹不闲事大的人，就比如刚刚说话这些人，平时对断袖这档子事半分入不了眼，有人甚至说恶心，如今，穆程才闹怎么一出，他可不信这些人真被穆程的“真心付出”给感动才说出这些昧良心的话！

姜倾面色冷淡，顿住手中动作，目光冷冽的定定盯着那些说话的人，顿时，那些话语纷纷被这眼神斥的戛然而止，都露出一致的恐惧和心虚，姜倾始终没有移开眼，手中的鞭条又一次习惯性的绕在手臂上，姜倾大声对身后一众挥着刀棒的大汉们吩咐道：“将这些不闲事大的人都赶走，吵得很！”

大汉们纷纷听令，他们早等着这声吩咐了，他们也觉得这帮人烦的很，都想下去给他们几棒。一听这话纷纷跃欲试的蹦跳下阶，朝着那些面露惧色的的路人奔去，个个凶神恶煞恐吓他们，将他们赶远，那些人哪还敢待在此处，纷纷撒丫子就跑远了，跑的最欢的，竟是刚刚话说的最大声的那几个人，也着实令人好笑！

他们倒也没真要打平民，真正该打的，是不知廉耻的穆程！

见平民们都跑远了，大汉们不用姜倾再吩咐，纷纷转向那些穆程带来的家丁们，这些家丁们从刚刚一见自家官爷被打便心中感到恐惧，都想逃开，纳何，他们是跟在穆程身后保护他的，受过基本的保护主人的训练，不得不纷纷上前排成一排，护住倒在地上捂着伤口不断咒骂的穆程。

而那些丫环，早吓的三三两两缩在一旁，几个几个抢成团害怕的哭着，小丫环 同样害怕的说不出话，但更多的，是心中无来由的对那未曾谋面的小倌姜棠的妒恨，她看着前面那二十多箱的黄金和金银财宝，又看向念清堂开敞的大门，心中打起算盘，她超想去看看那贱货到底长什么样，凭什么让她家官人不惜一切给这么多钱！凭什么拥有他的爱！

于是，这小丫环竟是趁着场面混乱时，偷偷退出人群，向念清堂的门内跑去。

穆程看着姜倾身后凶神恶煞的大汉逼近，当及对拦在身前的家丁们愤怒的大吼：“你们愣着干嘛，打他们啊，一群吃干饭的蠢货，给我上！”

姜倾身后的大汉们唏嘘不已，纷纷跃跃欲试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棒，有的的伸展着腿脚，脸上带着兴奋与期待，他们生来就好打斗，如今能够活动筋骨，怎么不好好施展一下呢？

大汉期待的看着面上带着玩味邪笑的姜倾，等待他一点头，他们就冲上去暴打他们一顿！

反倒穆程的家丁们，个个犹豫不决不敢上前，脸着板着，面色发白青紫，仔细看看，他们小腿抖得厉害，看来，那是被吓出来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上啊！”

穆程跄踉着地上爬起，看这些没用的家丁，气的身子也跟着抖起，面色发紫，怒不可遏的抬腿就踢了其中一个家丁骂着：“一群没用的玩意，你们不是学过武吗，花钱 你们是吃白饭的，给我打趴他们，否则都给我滚蛋！”

家丁面色憋的发白，但都敢怒不敢言，为了家中生计，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别留下痕迹，留心着点！”

姜倾唏嘘的冷笑三声，退后三步小声吩咐旁边的几个大汉，大汉们笑应着，早控制不住自己狂热的脚步，也迎面冲上前和一众家丁的打上了！

……

话说姜棠这头，听着婶婶的闲话，不多时便烦闷的再也听不下去，心不在焉的开始神游天外，主要是，外头动静越大，他越没兴趣听婶婶讲，他真的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什么？

大官人娶妾，还到他们念清堂门口了，还有人惊叫，怒骂！

不应该是喜喜庆庆一系列噪音吗？

唉，他还怎么隐隐约约听见他哥的声音，还有，另一个让他熟悉却又十分排斥的声音，什么鬼？他幻听了！

“婶婶，外头到底怎么了，乱噪噪的！”

听到姜棠的突然问话，婶婶脸上的笑一僵，也看窗外，脸色一变，心想这乱法，怕是快兜不住姜棠的好奇心。

婶婶眼底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慌无措，立即站起疾步到窗口前，又伸头看向外头，最终心一横，直接将窗户像关实了，姜棠看着婶婶今日反常的举动，疑惑的偏头问：“婶婶，怎么把窗户关上了！”

“耳不听心不烦，窗户关上的好。少爷莫在意！”

姜棠哦了一声，可心中还是起了疑，见婶婶又将另外一扇窗户关上，不动声色的笑问：“婶婶，我哥哥今日怎的不在楼里？”

肯定在，那声音准就是他哥的。

且看，婶婶如何回答了！

婶婶心下一惊，暗道姜棠怕是起了疑，她面上都不动声色的一笑，走过去坐下轻声道：“楼主在楼内的，只是楼里事务繁多正在处理，他无暇顾及你，便让我来陪你聊天解闷。你刚刚不还是听楼主声音了？”

话确实如此，也无破绽，姜棠心想，或许他想多了，瞧他，怎么还怀疑上婶婶了，真是不该，婶婶是真心待自己的，怎么会伤害他！

姜棠消了心中疑惑，对婶婶歉意一笑，应喝道：“确实，哥哥是真的忙。就连念清堂上上下下也忙了起来，路三路四也不得闲陪我聊天了。就我还闲在这，啥忙也帮不上，天天让你们忧心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