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18

平宁郡主沉着脸一言不发，国公爷温柔地笑道：“今日我去樊楼买了你爱吃的果子，你去尝尝。元若——长大了，我们总不能护他一辈子。你若管得太紧，免不得会适得其反，反而伤了母子之情。”

被国公爷这么一点，平宁郡主心有顾忌，脸色总算好转，她嗔了国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给你儿子当说客来了。”

国公握住平宁郡主的手，笑道：“这是其一，主要是为了不想郡主娘娘生气。”

齐衡冷着脸回到书房，摊开书本却无心复习。

顾廷烨说得有道理，若是将来她要和墨兰在一起，如何过得了平宁郡主这一关？

他并不在乎门第高低，只在意两人的心意。

可母亲一心想要为他娶一个高门贵女，觉得这才配得上国公府的门楣。

齐衡从小就听平宁郡主的话，鲜有违背，如今心里却隐隐有了抗拒。不论如何，他不想放弃墨兰。

惟今之计，唯有努力上进，考上科举有了官身，才能有一争之力。

“不为，来替我磨墨吧。”

齐衡书房的光亮到了半夜，不为打着哈欠劝道：“公子，你还是快去休息吧。人家说贪多嚼不烂，你都学了一晚上了，明早还得去书塾呢。”

齐衡头也不回：“等背完最后几段，我再去休息。不为你要是累了，可以先歇会儿。”

不为摇头，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公子都还没睡，不为陪着公子。”

等到了深夜，齐衡总算背完了，揉了揉额头，站起身来。

不为虽然说着要陪他，可是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齐衡过去将他摇醒，不为看了看更漏，已经是丑时了。

“公子，你以后不会天天都要这么晚才歇息吧？你的身子又不是铁打的，怎么熬得住？”

不为脸上有点担忧，也不知是不是顾二公子把他们公子刺激到了，心里暗暗骂了他几句。

齐衡只是笑道：“明年就要春闱，辛苦这一段时日，若能蟾宫折桂，便也值了。”

第二日墨兰在私塾看到齐衡，感觉他的状态好像不是往常，全神贯注，目不斜视。

她屡次侧头看他，都不见他转身。

庄学究下了课，也说：“元若今日似乎与以往不同。”

齐衡起身拱手，脸上的笑意温润清朗，“学生无事，只是春闱之事将近，便想着要比以往更加努力才行。”

没有哪个先生不喜欢上进的学生。庄学究笑着点头，道：“你昨日写的文章不错，能够言之有物，只是略空了些，倒可向长柏多学。”

齐衡笑着拱手，“多谢学究指点。”

长柏坐在他身后，齐衡扭头跟他说：“长柏兄，元若以后少不得要多向你请教文章，还请你不要嫌我笨拙。”

长柏还没回话，长枫便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打搅的，等下了学，你就和我们一同到书房去，我们一起讨论功课。”

长柏板着脸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齐衡高兴地笑起来，“那元若日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