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19

墨兰下了学，故意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竖着耳朵听齐衡和长柏他们说话。

听到齐衡以后下学会留在盛家读书，她心里欢喜，这样她能和齐衡相处的时间又长了。

齐衡果然与长柏兄弟到书房去了，和长柏一谈，他才知道自己确实做文章时有所欠缺，只觉得茅塞顿开，收益颇多。

一谈起来就忘了时间，等过了戌时，齐衡才带着不为匆匆往外走去。

墨兰就在出府必经的花园子里翘首以盼，丫鬟秋江帮她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放着她自己做好的宵夜，要给齐衡送的。

现在才是二月份，冷风簌簌，她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秋江面带犹豫说：“姑娘，咱们背着老爷在这里等小公爷，是不是不大好？”

在书塾里见面还说得过去，现在当真是私下会面了。

墨兰眉头微拧，低声喝道：“有什么不妥的？这事儿只有我和小公爷知道，你若是不说出去，爹爹怎么会知道？”

她还威胁道：“要是你嘴巴不严传出去，让葳蕤轩和爹爹知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秋江一缩，不敢再说什么了。

齐衡进了园子，瞥见墨竹丛边一截绿色的衣摆，上面绣着精致的折枝兰。他停住脚步，含笑轻轻问道：“四妹妹，可是你在此处？”

竹子丛中簌簌响动，果有一个少女拨开竹叶，露出了一张柔妩动人的小脸。

“元若哥哥怎么知道是我？”她曳着披风来到齐衡面前，一张俏丽的小脸冻得微红。

齐衡望着她，关心地问：“四妹妹，夜里风大，你可不要冻着了。”

他看了看她的裙角，弯着嘴角笑道：“只有四妹妹才会在裙摆上也要绣着花。”

墨兰抬眸望着他：“元若哥哥，你可曾用过晚饭了？我做了一些点心，你若是饿了，可以拿到马车上去吃。”

她对齐衡的喜欢虽然掺杂着虚荣和利益，可也有少女萌动的情思。她仰慕他翩翩的风度，俊秀的容貌，还有温和有礼的性格。

齐衡点了点头，温声道：“正好有些饿了。多谢四妹妹。不过妹妹下次就别来了，晚上风大，莫要着凉了。”

墨兰固执地摇了摇头，她才不会放弃这一段能和齐衡单独相处的时间，柔声道：“我穿得厚实，没事的。何况看着元若哥哥读书这般辛苦，我——”

她睁着眼睛望着齐衡，眸中好像有万千言语，最后却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瞧着实在是——”

齐衡也望着她，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如梦似幻的千丝万缕缠住了一般，等她低头，齐衡才回过神来。

“我，我明白四妹妹的意思。”他温润的笑声里夹杂着欢喜，“妹妹不用替我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墨兰轻轻点了点头，拿过秋江手里的食盒，递到他的手里。

“这个你拿着上车去吃，垫一垫肚子。”

齐衡点了点头，接过食盒催促道：“四妹妹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墨兰虽然大着胆子来送东西，其实心里也有点怕，把东西交给他之后，就带着秋江回去了。

齐衡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等到人都瞧不见了，不为才咳了一咳，调侃道：“公子，好回魂了！人都没影啦。”

齐衡一赧，玉脸微红，“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