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破茧重生的白鸟(2)

虽然那个人是最微不足道。即使脱离地心引力的束缚，都不会有人知道。

　　火红色的焰火，灼烧灼烧的，它比火焰还有热烈，杀的死一整个寒冬的煎熬。

　　它是一双手套，它的存在很晚，离得今天很近，就在昨晚，苏悦亲生交出去的，用来弥补她的愧疚。

　　冬日的烈火，干柴烧的。

　　苏悦的心再是按奈不住，就像偶像剧的桥段，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事实上苏悦确实是这样做了。她的冲动，任性，忘我只为抓住最后的希望。

　　两个轮子的黑色自行车朝小巷的尽头驶去，以前是两辆的并驾齐驱，现在是一车独行。干脆是挡着世界上所有的人行道。街道的拥挤，容不下第二辆车。即使它只有两条腿。

　　下坡，止不住的速度，如同飞的速度，这是一条新的道路。苏悦之前没见过。

　　当真笑的慌，生长在这里十一个年头，她就从没注意过，这段路藏的真深，和世外桃源差不多了，或许只是自己懒吧，懒得去找，懒得走路，懒得骑车，还有懒得什么呢？自己本身不就是天下最懒的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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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个年头懒得迈出这小县城一步，去寻找，早去寻找多好。

　　对了，出去是要钱的，钱从哪里来呢，自己就是懒，懒得狂到极点，赚不到钱，一分钱也赚不到，真的是废人，废的离谱。

　　世界上为什么一定要有“禁止未成年人进入”这八个不讲理的大字，害得她是什么都做不了，一个明目张胆的懒人，还能过得这么心安理得。可怕，自己的耐性真是可怕，脸皮厚的都能刷城砖了。

　　周围的银白色“物人”跑的真快，转眼就把他们落到了身后，落了那么久，距离那么的远。

齐阳“以后我接你，都走这条路，快些。”

　　顾恒远是这样说的，原话记得不清，意思大概差不多就是这样，那是一条不同的路。畅通无阻。

　　2005年3月4日，她记得住，只是记住了这一句。

苏悦“找我猜猜你是怎么找到的，计算全部车程，画出本县地图，假设一百种路线，标点画线连成一条，再记到脑中，方便实际操作，是这样的吧……哦对，这倒是不难，这个地方总面积也不过是‘巴掌’大的一点。”

齐阳“这么容易，那你以前就没找到过。”

苏悦“我说的是你齐阳，难不住的你这真的学霸，难头疼的我真的要命。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我哪里像的你”

齐阳“这话说的过去。苏悦你别总是贬低自己，时间久了怕是你会对自己看的越轻”

苏悦“对于事实面前的真话，我从来不否认的，莫非你要让我说假话？”

顾恒远哑口无言，只得小声嘀咕一句：

齐阳“次次皆是你占尽理，我这学霸像是假的。”

苏悦“遇到我，你脑子就转的慢，要说我是你的克星都行。”

　　苏悦的耳朵不该灵的时候，简直像脱胎换骨一样。

　　一段话中两者间的转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顺利过，没人注意称谓的更改。时间总能洗去一切尘埃，只是洗不干净落难的灰尘。

苏悦“齐阳，我说你心真大，逃学还想着接我，临死拉一垫背的，我是不是特点背啊。”

齐阳“不是逃学，是生病请假，我爸给学校请过假了。我说过每天接你上学的，总不能再失信一次”

苏悦“哦，这样你爸想的周到，一点面子不失，真好。”

　　后半句总是最习惯被忽略的话语，它是后说出口的，后说的话总不占礼，白吃的亏。

　　又是偶然的一次转头，这次该是抬头望前方时不小心的碰正着。

苏悦“棉手套，带着还真好看。”

这是苏悦的第一反应，如果苏悦自骗成了习惯，那它一定是最标准的答案。

　　下一秒钟，苏悦就变了样，她的眼光停在大大小小的针线头上。真是奇怪，她明明剪掉了的，难道说它能自己长出来。

齐阳“你家里没别的手套了？”

　　苏悦的嘴里憋不住事，心中有事当前问，她不屑藏的。免得寝食难安个好几天，本来都够奇怪了，没必要搞成个精神病。不对是忧郁症患者。那样的人清净。只有心累。

齐阳“有啊。”

苏悦“那干嘛带我的，还那么丑，哪里像你说的买的，齐阳你的眼睛是不是出故障了，早抽时间去医院看看。”

　　苏悦越看越是不顺眼，她想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哪里来的勇气，交出的那双手套，只是因为脑子一热，如果全部都用冲动解释的话，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当时她的意志是清楚的。

齐阳“那时的灯光黑，真的很像。”

　　前半句话自然而然的忽略，因为什么呢，它相隔的时间太久，又不重要，作为精彩的铺垫，舍去很正常。

苏悦“你就不能摸摸，买的东西可精致的多，你带上比这秀气。”

　　苏悦有些生气，声音提上了几分，就她这鬼东西，白送人都没人要的。

　　一针一线，织的简直不能再粗糙，针脚简陋，就连绣的一个图案都是死不像。刚开始的苏悦是想绣齐阳的名字，后来干脆从简。

齐阳“这上面是一张大黄饼？”

苏悦“明明是太阳，周围还有几条横杠呢”

　　苏悦不服气的说，她认为的记号都是很明显的，齐阳怎么会看不出。是忘了吗，以前是不会的，他明明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就连以前的画马成驴，他总认的出来。哪怕全世界人都看不出她心中所想，齐阳都可以的，他全猜的到。他是太阳的存在。

齐阳“你直接绣我的名字不就好，干嘛要的是一个黄太阳，字不好绣多了？”

苏悦“我怕你妈看了伤心，老找的我是诱拐犯。”

　　她到底在为难谁呢，他们不早是变了吗，她的意思都显不明白的，她算解脱，不必多说了。

齐阳“什么诱拐犯？”

苏悦“你不懂，对了昨天回家怎么样的，你爸妈有说什么。”

　　苏悦轻轻叹一口气，融化了冬日的白雾。

齐阳“你不了解，我家里面从来都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喘息声，就差死透了。”

苏悦“我比你了解，我家里也是，不过喘气声只有我一个的。比不上你们家里，还有三个喘气的，比下我，你该知足了。”

　　又一句话出口，融化的白雾重新聚成团团，像天上的棉花云。

齐阳“对不起啊，我只是发牢骚，实在没忍住。”

　　顾恒远的语气又低下去，他面对说错的话，无法挽回的事一直这样，这时候他的两只手要是没被死死套在抓杆上，他一定会挠挠头皮。本来不痒的，越抓越痒。

苏悦“对不起什么，你是主动讲的，我是自愿听的，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齐阳“哈哈哈，你用的哲理真的不差，恰到好处。”

　　清晨的第一声大笑，冲破云天，脚下这是一条寂静单独的小路，分享喜悦的只有同样听到声的人。

苏悦“只不过等我死了，我家那间房就没喘气声了。”

　　苏悦一点没心取笑，她刚才讲的话，也不是为了发笑讲的，只是为了调节气氛。二者的区别只是刻意的笑话一定不会发笑，随意的玩笑有50％的几率笑的开怀。这算不算事与愿违。真要算的话，算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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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阳“瞎说事，你爸不回来。”

苏悦“哦，对啊，我都忘了我爸他还要回来，那么多年没见，我经常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那间房子倒是属于他的。但是我睡的窝被应该是母亲缝的。”

齐阳“里窝是不是很暖，每天早晨赖的久一定很舒服，舍不得走吧”

　　顾恒远会错苏悦的意思，可能出于阅读理解后遗症，习惯性寻找重点话，这次找的错了，丢了大题分。更多是因为清晨寒风吹刮的关系，声音被埋没其中。他是完全可以推事的，一点内疚都不必有，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苏悦“是啊，它不是我的小窝窝，它是属于别人的，被我强行抢来了，原来我从出生开始，就要当小偷了，偷的惯了，还想赖着不走。”

　　苏悦的声音沉下去，她也理解搞错。联想的多了，一句话扯出一大串事，想象力好，未必是太好的事。

齐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有经历过的事，再多的学问只是打水漂，如何谈通透理解，心中懂的只是一小部分的表面。

苏悦“你当然不会懂，你永远都不会懂的。”

　　苏悦喊声猛然间，提大了几个分贝。

一个从小没见过妈妈的人和一个对家习惯的厌烦的人怎么比。这个问题苏悦没说 ，顾恒远没再问。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的。

　　自行车继续向前行驶，周围的景物在向后退去，行走的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人是有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