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的声音很轻,似离弦的箭,似断流的水,是世间一切无声之物默默的呼唤。
齐阳“以前你是会的。”
苏悦“那是以前了,现在的我忘了。”
齐阳“当真是的就忘了,很容易么?”
顾恒远的声音终于提上了一点气。仿佛等的太久,差点断了气,埋没了的风筝线是最有用的物乐。
苏悦“很容易,你也可以试试,祝你好运!还用我陪吗。”
齐阳“当然要,你知道我找不到别人的。”
苏悦“这点我和你是一样。”
他们总是有一个固定的话题了。很久的共同。
公园长椅的边上的边上,离中心隔了一个又一个石椅子。真与天地隔开了一样。
齐阳“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做彼此的知心话。”
苏悦“我看不透你的心了,齐阳,我们还怎么回去。”
苏悦口气带了抽泣,她不知要说什么了。
齐阳“是时间的关系,只是时间过的太久,现在不会了,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相守着,这种感觉会回来的,你依旧能看懂我的心。”
苏悦“那你看的透我吗,齐阳我想听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你一点都不能了解我了。”
齐阳“是这样,但是可以改变的。”
苏悦“能改变吗,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我没有怪过你,也没理由,反倒来你应该怪我。”
齐阳“我为什么要怪你?”
苏悦“因为我没理由的先怪你。相同的,你也会怪我,取舍是相同的”
齐阳“我……若是放弃呢?”
苏悦“我会记住,直到永远的永远。”
齐阳“两条线的交汇总有一个端点,那么我们难道不能等待重新的到来。”
苏悦“射线只有开头的一个端点,就像我们一样,五岁之前我们的生活还在一个端点上,后来的后来,只能离得越来越远。”
齐阳“交线或许是……”
顾恒远说出口了几个字,后面的字只能憋着:
齐阳“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苏悦“我不知道,为什么问我?”
齐阳“我是想问你需要我怎么做?”
苏悦“回家去吧,当一切都没发生,我的印象不至于太差。”
齐阳“最后不说些什么用的着的话。”
顾恒远站起身,挪动几步,未走远。
苏悦“晚安。”
苏悦镇静的坐在石椅板凳上,不吭声,漫长的一分钟后,一句平常的道别话结束了这些过事。嘴边就像没了气,再不说话。
顾恒远起步一下迈出十米开外,他的逆天大长腿不是白长的。他有回头望过两次,短暂的一秒钟,苏悦就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头低垂着,望着地面的黑晶打底石。
苏悦“等等,给你的。”
苏悦突然想到了什么跑过去,取出书包里的东西,递到齐阳面前。”
齐阳“这是给我的。”
齐阳的眼睛冒着亮光,语气一副的不能相信。
苏悦“是,就是给你的 ,我以前欠你的。”
苏悦交出东西转身要走。转身连带出一步。一点没有留恋,追上来只是为了还一件东西,说一句话,匆忙的来,急促的走。不是一件大的事。
齐阳“你欠我什么了。”
苏悦“欠你一双棉手套。”
齐阳“你不用买的。”
苏悦“怪我那天看到了,就不能当作没看见,我记到了心里,它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齐阳“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做的真好,和买的一模一样。”
苏悦“喜欢就留着吧。”
苏悦不动声响走出树林,她的脚步一直延伸到路的最末端,直到消失在尽头。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上没有她这个人。如果真有和这一样的答案,苏悦一定同意,她的这关是最先过的。
苏悦走后,顾恒远仔细的看了看手套,边角的针线有些粗糙,不密稀松落落的。是苏悦的习惯,小时候她缝布娃娃就是这么做的。
她太注重中心了,以至于忘了旁边的太多。
11
一段感情的终结从来不是一条垂直线段,它是一条地平线,无端无种的,只会矗立在天地的尽头。爱情从来不是浮于表面,它更像是沉在水底的另一段美满,心是沉的,沉默的不会有一点声音。无声胜似有声。
第二天,顾恒远照常上学了。
照常的来苏悦家门口吹响口哨,拉上车铃,催她起床。上次的约定他还记得。
他是掐着点来的,不早不晚,正是苏悦平常的起床时候,他减去所有的多余时间,计算出从苏悦家到学校的平均距离,赖床时候就多了一些。
外面铃“铛铛”的响,苏悦的呼噜声打个没停,她早是醒来了,只是装着睡,她讨厌或者是压根不想听到这类的嘈杂声。现在就连赖个床都成了奢侈。她的日子还有活头。
偏是闹钟今天就没响 ,还是昨夜的事太多,脑子装了个满满当当,忘了调节闹钟弦,一夜里的无眠,时间快至早晨,才迷迷糊糊的进了梦,睡得刚是安宁,睡梦中被车铃铛唤了醒。
她还是太不了解齐阳了,她上次的不情愿齐阳当真看在眼里,记到了心上。
今天的早起二十分钟,要变得迟到二十分钟。苏悦会错意,不愿出门。就这么的死赖着,赖在自己的地方,这狭小的五十平米,是她最后的地盘。属于她的暖窝窝。
7点五十分,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苏悦卧在室里一点不着急,顾恒远在下面按的铃铛都要“罢工”没了声响。他们之间相隔几片子的破砖烂瓦头,真的是破旧不能再烂的一面死墙,就差预示明日倒塌。
苏悦的赖床毛病真是与日俱增,一点不正常都没发现,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假如今天有一颗超级炸弹“轰”的一声在学校爆炸,苏悦想必会感激死投弹者的。多的是颁一面锦旗。
正的是难的的翻身,太难得,更难得的是憋了一晚上的尿终于派上了用场,苏悦的膀胱这个时候紧的厉害。她素来尿憋不住,尿一作怪,就非得要淌干净的不行,不然下一趟觉费多大劲都叫不回来,若是态度强硬些贪睡,换来的只能是身下一大摊水洼。
猛的惊醒,不情不愿的起身,两点一线,进去厕所关门,出来开门。哦不对她家的厕所没有门的,只是一块挡着的木板,坚固厚实,连大早都是黑咕隆咚的,一点阳光都透不进,实在的“小黑屋”。保管是业界良心,童叟无欺。
两声巨响结束,闹钟终于闹了脾气,“噗通”一声摔到地上,发出乒乓碎的响声。
闹钟不长眼,实在也不可怪它,因为它的四条腿经过长年累月的破损,折断,就剩下两根,苏悦的劲还非得这么大,从而导致悲剧的发生。谁叫的上屋小,离着厕所近呢。
光的速度靠近,苏悦从地面上一把“捞”起闹钟,不由自主的瞧着了时间,这恰好是人的第一反应。多奇怪,再没有必要的事,连着习惯总得瞅。
七点五十二分,时光的不留情面,这次是真的奏效,苏悦震惊了眼。
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迟到了。
胡乱似的一抛,衣服拉的乱穿,头发随便一绑,拉起书包赶紧的冲。
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行车,开锁,掏书包找钥匙,胡七乱八的乱放,就是找不到,她真是左脑袋装的是面粉,右脑袋是洪水,合在一起就是面糊,还是很脏的那种,吃都吃不下去,一无是处。
齐阳“睡醒了吗?”
真要不是顾恒远一声呼喊,恐怕苏悦又得要脑子一热,一股脑的倒书了。
苏悦“没,困得很。”
苏悦勉强答一句,又继续找钥匙解锁链。
齐阳“坐我车,你车气窄,半道上少了气,又是迟到,惊的很。”
苏悦“要你多管。”
苏悦语气闷的好像多砊一声废多大气一样的。
齐阳“七点五十九分,可快八点了哦,二十分钟你就确定。”
苏悦“迟到不用你管,我的事又不关你的。”
齐阳“快上来,我载你。”
顾恒远朝着苏悦招一招手。
苏悦抬头,刚想劝他先走,带自己这个拖累,待会的上坡路不一定上的去,怕是真要迟到。自己迟到了无关,反正见惯了臭骂,老师闲的爱费唾沫星子,弄的口干舌燥喉咙疼的都是活该,又不是自己逼得。
可不能连累了齐阳,他是优等生,这要是迟到一次,就算是老师嘴上留“德”,话不至于难听,自己也能沾点光,少挨上炮弹,但公事公办班级积分扣一分,他那玻璃心可受得了,轻微的一分可是容易失去难得易失,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校宝”的眼里看的却是极重,至少任路文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不是他们特殊,而是“校渣”没了疼痛经脉。
黑暗处的一道光猛的照了过来,在一个身影全部沉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