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天使折翼的白鸟(3)

苏悦“你不想坐，就别坐了，就站着吧。”

　　苏悦一屁股上了沙发，失旧的沙发有些承受不住，“吱吱呀呀”的乱响。

　　顾恒远没再犹豫，顺着苏悦边上坐了上去，他们靠的不近，一人一个角，周围空了一个人的位置。

苏悦“你已经进来了，又坐了沙发，东西可以还我了吧。”

苏悦的话里没一点温度。

齐阳“你只为贺卡请我进来。”

苏悦“我没请你，你不取先失信，我便自拿，不劳烦你。”

苏悦伸手就要掏顾恒远的书包。

　　顾恒远这次没妥协，站起身死死护着书包。

齐阳“苏悦，我们就没别的可以聊的，比如以前。”

苏悦“你还记得吗，不觉得搞笑，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还有资格吗。”

苏悦碰不到干脆的不碰，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齐阳“是我没有资格站在你面前，还是就连见面的资格都没了？”

苏悦“我指的是我自己。”

苏悦在说这话的时候，望了顾恒远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心中就有了答案，间断的话很快又继续下去：

苏悦“昨天的事我看的很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遥不可及。”

齐阳“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你应该怪我。”

苏悦“你错了，你没有来，我要说的故事里面根本没有你的名字，昨天先找到我的是另一个少年。我完整的记住了他的身影。你的一切过了太久已经模糊了。”

齐阳“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完全可以完整的再看一次。”

苏悦“齐阳，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齐阳“你记得我的名字，这就够了。大不了以后的我守你，每天都坚持。”

苏悦“齐阳，明知不可能而为之，这不是坚持，这是傻。”

齐阳“那我甘愿做一个傻子。为你。”

　　这或许是时间最真情的表白，至少在每一个少女看来是这样，但是谁叫苏悦偏偏是个异类，她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感动，一丝一毫都没有，打从昨日起，她的感动能力越来越弱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想齐阳，或许她是时候重新定义一次顾恒远的形象。而不是齐阳的，她被儿时的感情束缚的太久了，久的她差点忘了现实的残酷，一味傻傻的以为是自由的梦幻天堂。

　　于是，苏悦一句话没答，剩下的还是沉默，止不住的沉默！又是沉默！讨厌的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没有新词的沉默！可是这一刻发生的就是沉默。真实的沉默。

　　好在顾恒远不是执着等答案的人，他等的确实是答案，但是没有答案的答案是不值当去等待的。

　　顾恒远拿出大大小小的剪卡纸，摊在桌上。

齐阳“不开心的事先放一边吧，上次我弄坏了你的纸人，这次总得赔你才是。”

苏悦“不用了，你不早赔过了，三十连串，一定是废了好大心血。”

　　她少数了两个。整数比单个好接受些。她是故意的。

齐阳“我想亲手教会你，你喜欢闲着的时候就可以一直剪了。”

苏悦“哦，那你来晚了。我现在不喜欢了。”

苏悦说着轻松的摆下手，放到两边。

齐阳“那你就看着吧，总没坏处。”

　　顾恒远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纸摆好，拿起剪刀，折叠开始第一步。

　　苏悦的眼光一点没停留在顾恒远手上的纸人上，如她所说，她已经失去了兴趣。

　　就在离得不远处，顾恒远的书包旁边，有一纸白色的信封露出，冒出的部分是一只白色的鸟儿。那封信是属于她的，苏悦一眼就认了定。

　　冲动心气，趁着顾恒远的精力都集中在纸人上的时候，苏悦一把抽出贺卡，没有一点留恋，就连最后一眼都忘了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片变两片，两片成四片，四片对八，工不对齐整，撕了个干净。

　　漫天下了白纸花……飘荡……落地……

齐阳“你干什么？”

　　顾恒远急得站起，这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苏悦“我不喜欢，不想要了，就撕了，你继续做你的剪纸，这不干涉。”

　　苏悦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像刚才根本没事发生。本来就没大事，她只是撕了一张不要的废纸。

03

齐阳“你没问过我？”

苏悦“那是我的东西，凭什么问你？”

齐阳“你不知道我有多……

顾恒远的声音逐渐变低。

苏悦“我是不知道，剪纸还要继续吗，如果不了，那就请你出去。我烦。”

苏悦的声量加高，对于顾恒远的话，她不想听，凡是她不能回答的问题，她都不想听。

齐阳“你就这么烦我，不想见我？”

苏悦“是，我烦你，至少今天不想见你。”

齐阳“那今后的什么时候再见还是不见？”

苏悦“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要是没事了，你可以先走吗？”

　　苏悦的话语带的只有不知道，不确定，语气很大，很强。却又那么弱，夹杂在其中，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顾恒远没有多问，他知道确实是没有必要了，最后的“收容所”他住不起，亦留不住他。

　　只听脚步声过，开门关门两声重响，房间变得空荡，只剩下苏悦和一大团一无所用的废纸。最后的声音是破旧的木门发出来的。

　　往常的两人带着欢笑度过了这一天没有出现，今天的苏悦的松口话没退让。

苏悦“那好吧，看在连串纸人的份上就原谅你。”

真的成了梦。

　　苏悦的话活生生把顾恒远赶出了家，驱逐去了远方的陌生之地。如果事先她是知道，她的胸口装着一面透视镜，是否能多理解一些，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说到底，她太顾忌面子了，凡事一定要争胜。

　　他们的心从来都没有那么硬，年少的心情是最有用的道歉语，最容易的和解词。

　　只是今天的心格外的硬。像是一块坚不可摧的外星陨石，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04

　　在一个宽大庭院内，十六岁的王墨依正帮着赵腾飞用冰块敷着打肿的脸，猪头一样，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赵腾飞“你笑什么。”

王墨依“没有的事，什么都没。”

　　王墨依强忍笑意，正经的说道。

赵腾飞“那你发笑什么，我现在的样子这么好笑。”

王墨依“我实在忍不住……”

　　话音没落，王墨依又咯咯笑了起来。

赵腾飞“我们算是很久的朋友了吧。”

王墨依“那当然。”

　　王墨依乖巧的点了点头。

赵腾飞“我都惨成这样了，还得受你的嘲笑，你有意思没意思。”

　　赵腾飞歪斜着头，说着都有些无语了。

王墨依“我没那个意思，再说了就算我有，都这么多年朋友了，你还怕听我笑话，又不是外人怕做什么？”

　　王墨依说着，身体很自然平靠在赵腾飞的肩膀上，他们的这个动作不持续很久，只是一会，但却是常做的。

赵腾飞“墨依，你别这样，我们的关系还没那么近。”

　　赵腾飞不情愿的把身子往旁边挪挪，王墨依自然不愿意，察觉不对后，牢牢搂住赵腾飞的身体，不让他动一下。

王墨依“怎么没得，我们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从小时候开始的就这样，一点是不变的。”

赵腾飞“小时候的哪能作数，再说哪里可亲近到这一种地步。”

王墨依“好啊，你跟赵叔叔说去，只要他同意了，我就不离你这么的近。”

赵腾飞“你什么时候回去？”

王墨依“我这么大老远的做一趟飞机，花这么大的功夫才能看你一次，瞧你还不乐意。”

　　王墨依说着松了赵腾飞的臂膀，闪到了一边。赵腾飞刚逮到空挡要喘一口气，王墨依撅撅嘴，身子又回来了。而且比上一次压的跟紧。

赵腾飞“真是拿你的没办法。”

王墨依“既然没法办，那就别想办法，还费脑子。”

赵腾飞“你说你又不喜欢我，何必一直纠缠不休？”

　　赵腾飞无奈的摊了牌，实际上从小到大，他都像王墨依摊了数不清的多少次牌，可是每一次都没用，充当只是自己发的牢骚。

王墨依“我不喜欢你，但一定要看着你，防止你被另一个女孩勾了魂，心里没了我的位置，要是有一天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喜欢你了，去哪找你去。”

　　王墨依笑着说道，左手向前伸直握成一个结实的拳头，眼睛眨两下，仿佛在说：

王墨依“你是我的，永远别想逃掉。”

　　赵腾飞没有一点反悔余地，更没一点自主权，他的存在更像是现实版的包办婚姻“父母之命”好在没有“媒妁之言”这一说法，省了媒人费，这件婚事，纯属是他和王墨依的双方父母私下订的，那时他还正是穿着开裆裤，站着尿尿的时代，就算是现在都没有自主选择权，更别提当年。

　　他在父亲面前说话纯属是脱了裤子放屁，一点不顶用。如果是王墨依对她父亲说倒有极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