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如沐春风的白鸟(5)

顾恒远走在路上，有了太阳的照射，寒气少了许多，走在路边，车一辆接着一辆从眼前驶过，黑色，白色的小轿车，还有公交车，出租车辆，大巴迎面行驶将空气中冷空气吹了起来，拂面直过。“

　　这会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有些想苏悦，今天是新年总应该打一声招呼，他刚才想到苏悦这点应该是在家，说不定还在赖床。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苏悦就是打死不起床的典型，只要放假一定睡个太阳落山。

　　想到这，顾恒远抿起嘴唇笑笑，朝着苏悦家的方向走去。

　　今年的新年的新年依旧和往年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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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经上了空，苏悦跑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到了广场外边，苏悦镇定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手表，九点钟整，幸好她跑的够快。

　　眼神眨着望着周围，她在找一个人影，她肯定他会答应的。今晚的夜幕会。

　　广场上挂满了红色的大灯笼，绿色的小彩灯，比平时繁华的多，只是这一样的景象，苏悦早看的有些厌烦，或许是看得久了的关系，因为前几年的灯光亮都是一样的，只有红绿照灯，有些诚意的是，今年灯泡的位置终于换了。

　　至于原因，大家都懂，只是都喜欢心照不宣的隐瞒，红绿色灯，是最古老的两种灯，最常用，所以商店批发价格也最便宜，像是最近出的那些五光十色，浅粉，淡蓝，深橙，紫红，宝石蓝，玫瑰红……这一系列的，还有渐变色，红渐蓝，蓝渐紫，紫青双色灯，缓缓变色，每过一个坎停会时间，再换一个颜色的，那都是奢侈的很，就连新年也舍不得挂上一个。

　　就连正中央舞台上的挂灯也只有两种色，记得上一年有按一小节的粉紫渐变色，但是效果并不好，远处望着总觉得很怪，很突兀，和周围的红绿普遍大色很不相匹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完整布料上的破洞布丁。很显然领导今年意识到了问题，又沿用了以前的大红大绿。

　　听着巷子周围人议论说，领导为此还大发了一顿脾气。说这新时代的东西又贵还又不好用，明明是敲诈勒索骗钱嘛。

　　这席话简直是乱扣屎盆子，明明是他们采购的灯不够，又排列不好，坏了兴致，倒是怪起卖东西的人来了。人人都想买便宜又实惠的东西，只是啊，这以后的物价只能越来越贵，再降不下来了。

　　苏悦四处找着，20分钟之内，几乎是奔跑遍了广场一周，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一个盼着的影子。不过这个地方的广场确实不大。找起来也就是废了些力气，时间总是花费不了多少的，就算是慢慢的转悠，不到一个小时保管每个地方都走到。

　　她来迟了，她以为齐阳应该早到了的。

　　等不到人，苏悦只能静静的等在原地，双脚站的困了，向着石凳子处抬眼望望，人都是坐的满满的，心情最低落的时候，不会在意地上脏不脏，明天是不是要洗衣服，会不会被人关注来回看指指点点，会不会挡了人行走的道路，因为那时什么都不重要，心里只会装着那件等候的事或人。

　　苏悦就地坐下，她还是习惯的看了看地上，是比较干净的，不会太脏。

　　在公园里人声喧闹处，她又怕错过要等的人，即使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可始终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块，远处，她又怎么看的清呢？

　　能够截住某一个人的，只有大门口，所有人想要进来都必须从那里进去。

　　苏悦拉开袖子，看了一下表，10点20分，不知不觉她等了一个小时，为什么她一点没感觉，只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快的被重重锁链紧锁都拉不住它流逝的足迹。

　　新年钟声渐渐靠近，来的人越来越大，小小的公园里很快便人山人海人挤得靠脚尖。人都喜欢热闹，在家里待不住，尤其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没人陪的时候，显得格外冷清，心越寂寞。

　　“要来的人终能等到，要去的人留不住”，这句话用来形容这会的场景显然不是十分的准确，只是这会苏悦的脑袋里只冒出了这一句话，别的地方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时间凝固在了这一刻，十一点钟，苏悦闭住双眼，她的脑中开始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会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涌来，有些一个想法还没结束另外一个问题接踵而至，她的想象停不下来，似是脱离了地球引力，宇宙定律，去了外太空。

　　她的灵魂去了一个陌生的国度。

　　在那个地方，不会有人认识苏悦。真的不会有，一个熟人都不在那个虚无想象的地方，那个地方是苏悦幻想出来的，她想谁，想让谁出现在那里，陪伴她孤独的内心，他们都会飞过去，而且是一眨眼的，来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瞬，停留的很长很长。漫漫长河，永远不会离去，就连生命也会是永无止境。

　　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想她是百灵鸟，只属于天上的百灵鸟，她来自于没有一点污秽的远方，纯洁之地，她翱翔于天堂，自由自在的飞翔。

　　她喜欢的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王朝，她实在受不住这么累的活着，这个世间最不公平，一旦她点燃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火苗，江河里溅出的几朵晶结的水花浇灭，一点热气不剩，以一种冰冷的纯洁代替火烧的热度，结果不变，她的希望终是破灭。

　　回不到过去，看不到未来。

　　这个世间她是否就是一个游魂，失明的双目，世上的一切，包括所有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了想象。

20

　　苏悦和齐阳的故事开始于一座座小小的土房子，结束于一个地方，那是苏悦最熟悉的地方，对于齐阳来说却是一个陌生的地点。那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23点50分离新年钟声敲起还有10分钟，苏悦甚至开始幻想，这些时候齐阳一直躲在自己的身后，就像小时候的捉迷藏，他总喜欢藏在她后面的房子里，苏悦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最容易忽视离得最近的东西，任凭苏悦张大声怎么喊，齐阳就是躲着不出来，直到苏悦哭了，时间的最后一刻，他才悄悄的靠近苏悦身后，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冲着她笑。

　　苏悦总是很自然的擦干眼泪，许多时候的委屈，不甘，着急，难过，到这一刻都值了，她既是无怨又无悔。她的等待值得。

　　原地停留一分钟，最后的一分钟，23点51分，苏悦发疯的朝广场中央跑去，那里她可以最先也能最清楚听到新年敲响的钟声，她想做第一个。

　　只是可惜，苏悦再也回不去了，她原来的位置已经被人霸占，人太多了。一旦选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苏悦本来以为她会懂得，她会是最应该懂得一个人，从小到大，她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选择，每次都是二选一，每次都只有一个答案。

　　苏悦只能找一个偏远能落脚的地方站下，望着中央的那一抹亮光，那是属于新年的光，新的一年就要到了，她的十六岁将要来临，她又长了一岁。

　　这预示着她还有两年就要成年，再有两年，她就要年满十八岁，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了。

　　不对，是两年零八天，她还有八天才满十六岁，她还可以再任性两年零八天，她还有属于她的八天的十五岁时光。她还小呢，她不想长大，她拒绝成为一个大人，自己当自己的庇护伞。

　　凌晨十二点整，新年的钟声准时响起，叮当一声清脆的敲钟响。

　　成群的礼花也朝着天空迸射，绽放出一个个绚烂的花朵，一朵朵竞相绽放。黄橙紫红青蓝碧绿，这些颜色都有，只不过在很久的以后渐渐都消失了，当时的消失变成了最后的怀念。

　　她就要等不到了。

　　苏悦迷醉的望着天空的那一个个绚烂的烟花，绚烂夺目，只是它们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停留半刻，不会因为自己绽放，更不属于自己。

　　望着，望着，不知为什么自己的眼睛忽的就湿润了，就连苏悦自己都没感觉到，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的在你没有感觉的时候，它已悄然而至。

　　泪水在眼眶中团团打转，但是就是流不出来，不知是不是苏悦的竭力控制，她好像没有的，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泪水可以伴随着新年的一分钟而过。新的一年第一次盛满的是她的回忆，她又怎会刻意留住奔涌的泪水。

　　今天的眼睛偏偏和她作对，明明已经染上了一片水花，又变成干涸的河流，一滴泪都硬挤不出来。

这一个新年的重大时刻，苏悦思绪万千，只是楞楞的望着远方的天空，静谧静谧的，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寂静到只能听见寒风猛烈的刮着。

　　忽然，苏悦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苏悦心中一惊，兴奋的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