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追悔莫及

　　冷若冰霜的褚璇玑对上他的视线，情绪失控：“帝……”

　　“昊辰，见过师姐。”昊辰起身，先出了声，提醒她莫泄露了他的身份。

　　盛放的冰蕖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如今他们身量相近，她正对着他年幼的容貌和宁静的眸子， 泪目潸然，疼惜地问：“您……为何还要来？”

　　这话问得，颇有些不大欢迎的意味，分明与她的语气不合。

　　昊辰也诧异地挑了眉：“师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得师父青眼，拜入旭阳峰，可让师姐失望了？”

　　她是他亲手造出来的天界战神，他教她，从懵懂无知到风采绰约，他曾经以为他足够了解她， 期盼着她有一日能回到他身边，可惜了，在她心中，他始终不及禹司凤。

　　此生他并未阻拦，已算成全，倒看不懂她这般满面泪痕凄凄切切的模样，他不禁宽慰：“你放心，我来此，不是为你。你与禹司凤的机缘如何，我亦不会干预。”

　　他如此保证，似乎也没能令她安心，褚璇玑依旧执着地逼问：“您为何还要来？”

　　带着记忆，从落仙台下来，强行化作人身，气海受损，修炼艰难，日日饱受苦楚，她不会自大地以为他还是为她而来，她就是不明白，还有谁，值得他如此付出。

　　这些，是前世他以身殉世后，司命边哭边笑告诉她的。

　　司命说：“帝君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你说，他还会不会为了你，毫不犹豫地走下落仙台？你以为人间那几十载，对他而言不过眨眼一瞬吗？那些年，是我陪在他身边，只有我，知道他承受过的怎样痛苦。”

　　剜肉剔骨之痛啊，他怎么从未表现出半分，还能温柔教导她“偷懒也不想个万全的法子”，还酿葡萄酿给她庆生“今日是你生辰，准许你饮酒”，还亲手为她锻造护身法器“这把千离伞，就送给你做你的命剑”，她曾经得到他的珍重对待，却只懂得气他、恼他。

　　得之，弃如敝履；失之，追悔莫及。

　　命运总是这样爱捉弄人。

　　“璇玑，你和昊辰师弟早就相识？师弟，你也认识司凤？”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奇怪，褚玲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了，才问出口。

　　乌童看好戏正起劲呢，连忙阻拦褚玲珑的扫兴之举，被娇蛮的大小姐一手推开：“大胆！谁准许你碰本小姐了？”

　　乌童悻悻收回手，果真见两人速速收拾情绪。

　　昊辰风轻云淡地回答：“故人得幸重逢，难免失态，二位见笑了。”

　　“只是故人？”褚玲珑可不信一个简单故人，就能让她对谁都拒之千里的妹妹哭得不能自已，司凤算是她在门派之外唯一的朋友了，也不见她在司凤面前这样。

　　褚玲珑好奇地绕到褚璇玑身边：“我才不信，璇玑你说，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好看的师弟的？还不告诉我，是不是对人家另有企图啊?”

　　褚璇玑大惊失色，急忙道：“玲珑你不要乱说！”

　　她动心了又能如何，那是九天明月，三界之主，不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