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ne：Messiah-40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质】

除非在极为特殊的情形下，否则预知力量无法长时间准确显示出事件发生的连续性。它所抓住的只是事物发展链条中的一个个片段。而事物永远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这一点始终影响着拥有预知力量的人，影响着他的追随者，让穆阿迪布的臣民怀疑他的至高权威和神谕幻象，让他们否认他的神力。

——《沙丘福音书》（《沙丘：救世主》（江苏文艺出版社）原著p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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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巴脸上浮现出愤怒与苦楚来。他不断的摇头，好像想要争辩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厄莉娅还坐在那把椅子上，只是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那张羊皮纸很长，斯第尔格花了一段时间才把主要的讲完。“……因此，特提交该案件，以供裁决。”说完，他不出声了。剩下的一点该保罗和厄莉娅出手了。

一片沉寂。被指控者现在怒上心头，青筋暴起，忽然往前一探身：“没有任何证言和事实证明我背叛了弗雷曼誓约！我要求和我的原告当面对质！”

提莫希亚身边，耐布们开始窃窃私语，细蚊一样的声音惹得她有些心烦意乱。她想要直截了当的反驳柯巴，但想到的长篇大论最后还是堪堪停在了嘴边。

底下，被指控者又道：“谁指控我？”他愤怒的质问着，“我是弗雷曼人，有权知道我的原告是谁。”

“也许是你指控你自己。”厄莉娅漫不经心的说道，随后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他，洞悉他的一切动作。

后者没来得及收住脸上的惊恐之色。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什么——厄莉娅亲自指控柯巴，她从汝赫世界得到了证据。

不过或许也可能是其他人，提莫希亚想。

“我们的敌人中有弗雷曼人加盟。”厄莉娅大声道，“捕水器被破坏了，暗渠被炸毁了，作物被毒死了，还发生了盗抢蓄水的事件……”

“现在——他们还从沙漠中偷了一条沙虫，把它带到了另一颗星球！”

保罗来了。提莫希亚向讲台处望去，厄莉娅身边站着刚走进来的保罗。他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窝看向楼座提莫希亚的位置，又转向柯巴：“怎么了，柯巴？不说点颂词了？”

提莫希亚知道为什么他捕捉到了自己——其实也不算是捕捉——在他的幻象里，她坐的这个位置一定是空的。

楼座上开始一阵交头接耳。他们又开始讨论那套弗雷曼法律了——总是这样，提莫希亚眸色暗沉下来。把别人的伤口一遍又一遍的揭开。他们说话是出于对传统的信仰，但她讨厌这样。

很讨厌。如果被议论的是她自己，她一定把他们的水一个一个慢慢的取走。

“谁说我是瞎子？”保罗出声问道。他把脸转向楼座：“你，雷杰芬雷？我看见你今天穿了件金色的长袍，里面是蓝色的衬衣，还沾有街上的灰尘。你总是不爱干净。”

提莫希亚侧身，看见雷杰芬雷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个抵挡邪魔的手势。

“把那几根手指头对准你自己吧！我们知道邪恶在哪儿！”保罗喝道，又转回头，面向柯巴：“你脸上有犯罪的表情，柯巴。”

“不是我的罪过！”后者再一次争辩道，“我也许和罪案有联系，可没有……”他把目光投向楼座上的某一个人。

“如果你不这么说的话，我都要以为你真的是一位忠诚、正直且可信的耐布了。”提莫希亚出声，“可是你为什么要补上这么一句话？你是在承认你的罪行吗，柯巴？”

由于她今天带了面纱，楼座上的人都没看出她来，这会儿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有些人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和幻象中那份名单出入不大。提莫希亚记住他们的名字。

柯巴惊恐的看着她、厄莉娅和保罗三人。在保罗的暗示下，厄莉娅也站起身来，走到柯巴的旁边，离他不足一米——默默逼视着他。三方都为他造成了压力，再来上一个对话，他就会处在崩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