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适得其反,金子勋并未一掌碾碎那个来历不明奴仆的颈脖。金子勋见状,面色上不禁带出一分失望,眼底晦暗不明,自觉羞耻丢人。
娘的,下次他再也不逃学了。
江厌离时来运转,浑然不知血光之灾仅离己身一尺之内,反而十分惊喜遇见了金子勋,即便江厌离不清楚金子勋是从何处冒出。
“金子勋公子!”
金子勋面上戒备之色更为凝重,这奴仆很是不敬,竟敢看轻于他。
“你是何人?”
“你不识得我是谁?”
“哦,本公子该认得你?你算得什么东西。”
金子勋潜意识反唇相稽,剑锋直指,毫不犹豫的回话让江厌离一噎。也是,她如今再无世家大族的体面,金子勋认不出来实属意料之中。
但江厌离难免最后一句的打击,她在金子勋眼里,尚且谈不上人!
“支支吾吾,鬼鬼祟祟,小人行径。”
江厌离灰蒙蒙的脸上顿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脆弱,江厌离嗫嚅半响才道:“金子勋公子,我是云梦江氏江厌离,是金子轩公子的未婚妻,兰陵金氏未过门的少夫人。还请通融一二,我想见一见江澄。”
啥!啥?啥!
金子轩的什么东西?
兰陵金氏的什么东西?
江厌离厚颜无耻的言语一刹那轰炸得金子勋头痛汗盈,分明是逢秋时节,无苦夏之热,愣是将金子勋急出病来。
聂怀桑比金子勋吃惊,江厌离毫无修炼之心,身无长物,该是如何躲过兰陵金氏的层层守卫。
“你他妈……”金子勋骤然止住不堪入耳的丑话,不能动粗,他猝然记起,江厌离与江澄是一母同胞,虞夫人何苦受其间牵连。
不是,江澄怎么那么有如此晦气招霉的姐姐。
“你说你是谁就是谁,未免太可笑了。行事不正,来历不明,妄图惊扰贵客,你当兰陵金氏是什么地方。”说罢,金子勋再次冲向江厌离。
“不,我是江澄的姐姐,你无权抓拿我,我要见江澄。你喊江澄过来,让江澄过来作证。”
金子勋不闻不问,直接朝江厌离袭击,剑上锋芒越至心口。一并在场的聂怀桑不为所动,江厌离一定要为擅闯金鳞台的行径付出代价,不然这罪责便是落到江澄和眉山虞氏的身上了。
不提信不信,正值多事之秋,各大家族盘算如何共勉讨伐岐山温氏,此间断断不能丧失彼此信赖。
聂怀桑亦是有私心可循,聂明玦记挂已久为聂家报仇,奈何一直寻不到正大光明的时机。耳濡目染下,聂怀桑岂会让江厌离擅自破坏,而且他不觉得此时的江厌离找江澄能有好事。
既然已离,那便当断则断。
聂怀桑眯了眯眼底的阴暗,折扇微旋清风,不管江厌离有何目的,她绝不可再现人前。
“金兄,此处喧闹了。”
“好。”
江厌离眼见金子勋、聂怀桑两人无动于衷,试图迫害于她。生死之间,迸发出难掩的气力,强行突破了金子勋的攻势。
她一定要活着,要江澄一定救回阿羡和阿爹。
“江澄,江晚吟……”
“江澄,江晚吟……”
一道道凄厉锐利的叫唤,青天白日,似孤魂野鬼一般夺命叫魂,冤屈楚楚。实在是太惊悚了,议事到一半的众人不得不纷纷叫停。
江厌离的声响,金子轩顿感心悸不安。
虞紫唯骤然立起,他率先察觉不对,青天白日叫喊的是江澄的名讳,这声响这动静都指向着一人。
誓师大会,江澄,云梦江氏,江厌离打的什么主意,虞紫唯一清二楚。
她想都别想,江枫眠的命是命,江澄的命就不是了吗?
沉声静心几息,虞紫唯堪堪治下怒火。
忍!
这理沾不得与沾得到就在分毫之间。好就好在,江澄和虞夫人早在江氏沦陷之前,和离分开。但坏就坏在,江厌离与江澄、虞夫人有着难以磨灭的亲缘血脉。
一边的金子勋却是在江厌离开口之后才将江厌离打晕,但为时已晚。
尤其是当金子勋看到金家大长老那一刻起,空息得唯有一个念头,糟了,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