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关键突破

写着O型血吊瓶内的鲜红液体顺着透明的连接管一路向下流去，蜿蜒曲折最终滴落进了一只插着紫色针管的纤手里。

病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瘦削的小脸埋进洁白的枕头里，整个身体除了两只胳膊和肩膀以上的部位，都藏进了白色的厚被里。

实在累的虚脱的鹿麖不知何时睡在了褚熠的床边，一手拖着侧脸，一手垫在胳膊肘处。

众人都劝说她回去休息，但她不听，非要等着褚熠醒来，然后亲自和褚熠道歉。大家都知道，鹿麖的性子，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十万头牛都拉不住。

索性由她去了。

褚无勚一早来了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看着景象这么和谐，就先放下油条和豆浆离开了。褚熠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他不知道怎么和娵宁交代，也不敢告诉娵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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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被包成粽子的那只手臂露出的五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鹿麖本就是半醒半睡的休息着，这一小小的举动也未能逃过她的感觉。

“褚熠。”鹿麖立刻清醒了，激动的站了起来。

褚熠还未醒。

鹿麖双手撑着床板：“褚熠，醒醒，不要再睡了！”

褚熠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鹿麖莞尔一笑：“褚熠，你总算是醒了，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医生，医生！006号病人醒了！”

褚熠耳边嘈杂声不断，并未听清鹿麖说的是什么，但看起来她很开心的样子，想必是关心自己的。便强行扯出了一抹微笑回应。

病房外的护士听闻褚熠醒了，赶忙跑了进来。

“褚小姐，你怎么样了？右手打了麻药，一会就会恢复知觉，左手腕在输血，尽量不要动它或者是碰它哈！尽量躺着不要动，我去叫主任。”护士说完又急忙跑了出去。

鹿麖坐下，轻轻拉住褚熠露出的右手指尖：“怎么样？还难受吗？”

褚熠的听觉逐渐清晰，听清楚鹿麖的话后笑着摇摇头，刚想张嘴说话却发现嘴唇干裂，咬肌无力。

鹿麖仿佛卸下了一块重石头，回应她：“没事就好，别说话了，扯到伤口就不好了，你饿吗？应该是你哥一大早送来了吃的，想不想吃一些？”

褚熠刚想回答，主任医师就走了进来。

“褚熠，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我姓李。”女主任平易的介绍着自己：“最近几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多吃流食。最好不要太烫，你失血过多，急需补充血量，多吃一些阿胶枣，阿胶糕这些都是可以的”

褚熠点点头，强行回应：“好……”

声音极小，嗓音沙哑。

“好好休息，多喝水。我先走了，有需要按铃就好了。”

主任医师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鹿麖踌躇了一会儿，摇动摇杆，使褚熠坐了起来；随后去倒了一杯水递给褚熠后坐在了凳子上。褚熠接过轻珉一口，微微一笑。

“褚熠……”鹿麖有些犹豫。

“鹿队，怎么了？”褚熠疑惑的抬起头。宽大的病号服和蓬松的头发显得她很瘦弱。

鹿麖再一次拉住褚熠的右手指尖，对上她的目光：“我……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做诱饵，害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凶手抓到了吗？”褚熠搭上另一个手指指尖握住鹿麖的手指。

“抓到了。”

褚熠闭上眼睛向后倒去，面容泛起一丝笑意：“那就好，没关系鹿队，我没死，受点伤而已，为人民服务嘛。”

鹿麖有些心疼这个姑娘：“你不后悔？”

“为死者申冤，我受再大的伤都值得，不后悔。”褚熠睁眼笑望着鹿麖。

“你真是……和我师父一个样。”鹿麖一笑置之，不觉得握紧了褚熠的五指。

褚熠笑笑，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鲜花繁茂，绿树成荫，蔚蓝色的天空更加温暖。屋内两个女孩，心底慢慢的对彼此生出了一种敬佩之情。

——

北京刑警国家局审讯室

铁栅栏后桌上摆着一双粗糙的大手，手腕上带着冰冷的手铐，只是人……是躺着被推着轮椅进来的。外面的桌上摆着一只手枪和一个记录本，坐在审讯位上的余北双手搭在胸前，眼角露着一抹冰冷的笑。这是审问犯人的刑警惯用的一招，普通的犯人在这种眼神的恐吓下，一定会说出实话。

余北知道，贾云绝非普通的犯人，能铸造六起命案的犯人绝非善类。但他依旧习惯性的抛给罪犯一个威胁似的眼神。

“现在我们开始问话，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不能说谎话，听明白了？”

贾云讽刺似的笑了笑：“好啊，想要我说实话，让那个小姑娘来。”

“你现在是犯人，没有资格对审问你的刑警提要求。”余北冷冷道。

贾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随意，反正都是死，审不审是你们的事。”

“……呵，”余北镇定的向后倚靠去：“你以为你这样能威胁到我？”

“……”贾云不语。

“步焜，之前甯姐做好的资料在你这儿吗？”余北虽知道，却故意问了一句。

“明白。”步焜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iPhone笔记本电脑，打开后插上U盘，打开一个视频后，正对住了贾云。

“贾云，好久不见……”

听到视频上熟悉的声音，贾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个声音他从未忘记，是他心爱的人，是他所有的美好记忆。

“没想到，曾经我的逃避会造就现在的你，对不起，那晚我不该走，我不该出国，我以为你会等我，没想到……”视频上的那个人有些哽咽。

贾云泪流满面，神情激动。

“我的阿云，那天晚上我多想再抱抱你，可是……怕你难过，为了我们的未来我选择了出国，一声不吭的走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配合警官，争取获取减刑的机会，我等你好不好？”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贾云早已泣不成声。那天鹿麖所对他形成的伤痛仿佛已经麻木了一样，竟然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余北转回电脑，递给步焜，示意他放回去。

“你……想不想见见他？”余北声音柔和，小心翼翼的问。

贾云哽咽道：“不见……”

七年了，心早就死了……现在他回来有什么用？他的离开，把贾云所有的希望一齐带走了，留下的只有更多的绝望，他不知道，这七年足够毁掉一个人，足够让贾云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

余北起身，把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别再难过了，擦一擦眼泪吧。那我们的审问到此结束，你先调整一下情绪，下午再审问。”

眼神示意旁边的警官带他回去。

余北两手插裤兜，踩着白色的高邦篮球运动鞋走出了审讯室：“步焜，走吧，回去休息会。”

“好，北哥你先走，我随后就回去。”

“嗯。”

全球大案特约侦破组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就剩下陈洎荣一个人，其他的要不就是有任务，要不就是开会，忙的一批一批的。

“北北，怎么样？审出来了吗？”陈洎荣一见余北走进来便迎上前来问。

余北失神的坐在了朝向陈洎荣的座椅，眼睛直直的看着陈洎荣的眼睛，并没有仔细去听他说了什么。

陈洎荣发觉余北不太对劲，赶忙拉着他的双手，弯下身来问道：“怎么了？宝贝。”

“没事，”余北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没审出来。”

“没关系，没审出来就没有呗，没事，下午接着审，我来。”陈洎荣拍拍胸脯，蹲下来搂住余北的腰，笑哄着余北。

余北笑意微浓，肌肉矫健的两臂抱住了陈洎荣的脖子，四目相对道：“荣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好不好？”

“你说。”陈洎荣敛去笑意，认真的点点头。

“荣哥，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我？”余北乌亮的眼睛里带着期待和自卑的光芒，一齐交给了陈洎荣。

陈洎荣弯起唇角，摸了摸余北的发顶：“傻瓜，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什么时候分开过？我没你不行，又怎么会离开你？”

余北弯腰，下颔搁在陈洎荣强壮有力的肩膀上，耳鬓厮磨，两颗心紧紧相贴。

“好，永远不许离开我，只能和我在一起。”余北双眼载满了星星，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陈洎荣宽大的手掌轻拍着余北的背，享受着自己的爱人主动带给自己的温暖。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