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刘耀文和严浩翔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哎呀这下可好了,丁程鑫醒了,马嘉祺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刘耀文把两臂枕于脑后,散漫地开口。
严浩翔嗯了一声,“他这两天确实挺辛苦的。”
刘耀文突然换上一副玩味的表情,“谁让那是他未来媳fu儿呢,照顾媳fu儿,给媳fu儿陪床,等媳fu儿醒过来那是天经地义的。”
“你这么说马嘉祺知道吗?”严浩翔笑着问。
“他不知道。”刘耀文并肩严浩翔走着,“他知道了也该高兴,他巴不得丁程鑫真成他媳fu儿呢。”
严浩翔低笑一声,没说话。
住院部离医院大门有段距离,他们得走过一条林荫路,两边路都栽满了梧桐,高大而茂密,现在正值春末夏初,梧桐也忙着抽条长叶。
这条路白天走倒还行,一到了晚上,树影幢幢,稍微有点风就枝头乱颤,树叶哗啦啦响。虽然有路灯,但有的灯一闪一闪的,而且到了晚上人也不多,几乎没人,但凡胆小一点的人走这条路非得吓死。
“你刚才说夏知秋生病了?他怎么了?”刘耀文问。
“发烧,好像还是高烧,不过现在差不多退了。“严浩翔看到一棵树上突然飞起一只白色的鸟,身形非常好看,优雅而高贵。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只鸟,一直到天边,“你要去看他吗?”
刘耀文想了一下,“不了吧,他有季忱照顾着呢,咱们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没说我要去。”严浩翔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刘耀文笑了,“我以为你要去,行了吧?”
“你以为的不对。”
刘耀文带着笑意嗯了一声。
“今天是春游是吧?”严浩翔又问。
“嗯,今天春游,天气挺好的。”刘耀文从兜里掏出手机,边走边翻信息:“他们还在班级群里发照片了呢。”
“嗯?我看看。“严浩翔凑过去,刘耀文下意识把手机往他那边偏。
这是一张坐在校巴里拍的合照,每个人都穿得不一样,照片显得无彩缤纷的,色彩很饱满,有强烈的视觉冲击,通俗来讲就是吸睛,迎面而来的还有透过手机屏幕的青春洋溢。
“拍得真好看。”严浩翔评价道,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别的。
如果丁程鑫没有出车祸,那这张照片里应该会有他跟刘耀文,火箭一班的照片里也会有马嘉祺。
排除了其他因素,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出现在春游照片里的。
等十几年后再回忆,都到了指着相片认人的时候,没有人会再记得他。
这么一想,他突然感到有些难过,但也只是转瞬之间。
“一会儿消息该顶上来了,不好找,我直接发给你吧。“刘耀文说。
严浩翔嗯了一声,就见刘耀文在微信好友中点了他的头像并点了分享。
他们接着往前走,在快尽头的时候看到了两个老人。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一对夫妻,现在已是花甲之年,彼此互相靠着,爷爷手里还拿着一朵玫瑰花,作势要送给奶奶。
现在是清晨,空气还不算热,林荫路经过一晚上的凉风吹拂,把叶上的尘土都吹走了,清亮清亮的,像手机美颜开了锐化。
两位老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彼此依偎。在他们面前,还坐着个年轻人,立着个画架在白色纸张上画着,时不时偏头看一眼他们,偶尔还皱皱眉,一脸为难的样子。
看来是在画肖像画,严浩翔想。
他俩走过去,年轻人注意到了他俩,想抬头问有什么事吗,结果还没抬头就听到了一声好听得让人耳朵直发麻的嗓音。
“画得很好看。”严浩翔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年轻人红着脸抬头看去,看到来人的他呼吸一滞。哇趣,这人长得真好看,声音也好好听。
年轻人忍不住揉了揉好听到发麻的耳尖。
“谢、谢谢。”他忍不住咬了下唇,略显紧张,然后就对椅子上的两位老人说:“爷爷奶奶,你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再给你们画啊。”
两位老人笑着唉了两声。
“你是美术生?”
那个好听的声音又来了。
年轻人忙回答:“嗯,对。”
看着他们交谈,刘耀文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不爽。
刚才这个年轻人抬头的时候,刘耀文看得清清楚楚,这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眼是眼嘴是嘴鼻子是鼻子,被那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一衬,显得特别乖巧可人。
特别是那一截露在空气外面的小腿,又细又白,白色板鞋配白色长筒袜,特别吸引人眼球,还没有腿毛。
关键还是个Omega。
换作以前这绝对是他会心动的对象,但…刘耀文咬了咬后槽牙,今儿咋看咋不爽,肯定是逆桃花了,出门没看黄历。
“唉,你多大了?”刘耀文右手还摆弄着手机,开了来这的第一句口。
年轻人看向他
哇趣,这还有一个痞帅痞帅的男的,长得好高,这得有185cm了吧。
年轻人回答:“16,上个月刚过的生日。”
刘耀文调侃道:“哇~花儿一样的年纪呢。”
“没有。”年轻人低下了头,害羞似的抿了抿嘴唇。
刘耀文又问:“你在这干嘛呢?那是你爷爷奶奶?”他下巴朝椅子那边抬了抬。
可能是站没站相又骨架较好的原因,外加痞帅的脸和黑白拼接色套头卫衣,严浩翔觉得他下一秒就会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然后行云流水地含嘴里点燃,然后从嘴里轻轻吐出一个烟圈。
“不是不是。”年轻人的手放在面前摇了摇,“我本来只是来这写个生,偶遇了他们,他们就问我能不能给他们画张像,我就画了。”
他说完之后又小声说:“其实我不太会画肖像,但爷爷奶奶那时候又很期待的样子,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现在除了人像我啥都画了。”
严浩翔淡笑,“嗯,我刚夸的就是背景。”
那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手放在脖子处挠了挠。
刘耀文绷紧了下颌线,把后槽牙咬得咔咔直响。真后悔出门之前没带棒棒糖,一会儿一口牙都得嚼碎了,刘耀文闷闷地想着,却不能阻止自己磨牙的冲动。
一只白皙好看的手递了过来,那只手指尖泛着粉红色,有点像小猫的小花爪,指缝间夹着一根棒棒糖,是红白色的糖纸。
强烈的色差衬得那只手更加白,都能反射太阳光的那种白。
严浩翔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给你,磨磨牙。”说完还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刘耀文有些怔愣,但还是接了过去。
手指间有一瞬间的触peng,温热与微凉也短暂地浅wen了一下。
以前不觉得,刚才接糖的时候这么一比较,严浩翔的手不仅白,还小,他应该一把就能握住。
不觉得自己思想有什么问题的刘耀文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拆开了糖纸就把糖塞进了嘴里,舌头tian了tian糖身,然后糖在他口腔里翻来覆去,连撞了好几下他的牙齿。
荔枝味的,还不错,赶明去超市买点。
他手里的糖纸捏着怪不舒服的,但垃圾桶离这有段距离。
刘耀文看了看还在交谈的两人,问的都是很正常的问题,微微放下心来后他才捏着糖纸往垃圾桶那快步走去。
一边走一边抱怨,这垃圾桶都不能放近点吗?扔个垃圾还得走这么远。
等他扔完垃圾一回头,脸色顿时不好了。
他看到严浩翔弯着腰,伸出手指在画纸上虚点着什么,旁边的男孩也听得认真,一会点点头,一会抬头朝严浩翔笑,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时候手也会在画上虚点着。
“咔!”一声短促的脆响,刘耀文把棒棒糖咬碎了。
他俩离的好近,都快qin上了啊喂!
严浩翔对他笑了?严浩翔居然对他笑了?!严浩翔凭什么对他笑?!
他俩手指都快碰到了啊!这是要干嘛?!
凑那么近说话干嘛?!还说得那么起劲干嘛!
刘耀文又咔咔几声脆响把糖咬成碎块,棍子都被他给咬掉了。刘耀文对着垃圾桶吐了一口,棍子直直飞进了垃圾桶。
突然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刚才也没好哪去。
他的脸皱了起来,神色怪异。
疼,好疼,牙疼。
刚才咬得太用力,左边臼齿有点发疼,不,不是一点,刚才一感觉好像变得越来越疼了。
刘耀文试探性地拿舌头抵住了左边臼齿,狠心用力一顶。
“嘶啊…”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脸拧得跟麻花似的。妈的,太他妈疼了。
他下意识捂住了左边脸,给自己戴上了痛苦面具。看来一时半会是咬不了糖了,后槽牙都不能咬了,妈的!
回过神来再看过去时,严浩翔已经直起身,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拿笔在纸上一笔一笔地画,时不时启唇说点什么。
这还差不多,刘耀文尽量忽略掉牙齿的疼痛,毕竟咬糖咬得牙疼也不是什么太争脸的事。
糖块在嘴里jiao动着,有点多,还扎舌头,他现在满嘴都是荔枝的甜腻。
刘耀文单手插兜走过去,黑衣卫衣迎风鼓起来,从后露出劲瘦的一截腰部。
在看到下一幕时,刘耀文差点踩到自己的鞋一头摔成狗吃屎。他眼睛都瞪大了,一眨不眨地盯着严浩翔放在那小年轻头上的手。
严浩翔!竟然!摸他头!!
严浩翔你把手拿开啊不,那小孩你把头拿开!
刘耀文下意识地咬糖,他习惯用左边牙咬,但是气得一时间忘了自己左边牙不能碰。
“啊…!”刘耀文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左脸蹲了下去,这一声痛呼声有点大,严浩翔听到声音后就扭头顺着声源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