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那边那个黑黑的一团时,反应了一秒钟也反应过来那是刘耀文,他几乎是立刻跑了过去,心也不自觉地慌了。
刘耀文好像总能牵动他的情绪。
“怎么了?刘耀文你说话啊?”他的语气忍不住加重,心里彻底慌了。
“翔哥…”刘耀文的声音在颤抖。
严浩翔听了之后更急了,他蹲下来一手抚着刘耀文的背,另一只手去摸刘耀文的头。
“到底怎么了?你受伤了?刘耀文?”严浩翔看着面前小小的一团刘耀文,担心与急切交织在一起,“刘耀文你先抬头,你抬头让我看看。”
“我不。”刘耀文把头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没来由的委屈。严浩翔又做不到趴地上从下面看他,只能干着急。
“耀文,耀文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我看看你怎么了,听话行不行?啊?”严浩翔的眉都拧了起来,唇也是抿了又抿。
刘耀文自然听到了他话里的急切与担心,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一定不好看,左边牙一阵一阵地发疼,脸边都烫了起来。
不能让翔哥看到,不能让翔哥担心,不能让翔哥知道。
一会儿严浩翔走了他就自己去看牙医,虽然原因是丢人了些,但至少严浩翔不知道。
刘耀文想到这里抗拒性地摇了摇头,喉咙里也发出拒绝的嗯嗯声。
虽然严浩翔叫他耀文很好听,虽然听话两个字在他这里很适用,但他就是不想要严浩翔看到他这么狼狈这么丢脸的样子。
妈的,早知道把那声痛呼忍在喉咙里了!
嘴里的糖他也不想吐,严浩翔给的,虽然糖水渗进牙齿里很酸疼,但他就是不愿意吐。
刘耀文都要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了。
“耀文你把手拿开我看看,我又不笑你。”严浩翔想尽量保持平静语气,但是他发现他好像做不到。
刘耀文依然固执地摇摇头,埋着臂弯里闷闷地说:“翔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就好,给我五分钟缓一缓,再给我半个小时去看个医生,35分钟后我肯定回家我保证。”
严浩翔的眉蹙得更深,在他后背安抚的手拿开了,摸他脑袋的那只手也紧接着移开。
就在刘耀文以为严浩翔要走了的时候,严浩翔的鞋子停在他面前,然后左腿曲起半跪下来。
两只手分别放在他两边头侧。
他听到严浩翔冰冷冷的声音。
“刘耀文,把手放开。”
刘耀文察觉到严浩翔生气了,他虽然不想让严浩翔看到他现在的囧样,但是他更不想惹严浩翔生气。
所以他迟疑不定地把手缓缓放下。
严浩翔一把拉下他慢慢撤开的胳膊,捧着他的脸让他抬头。
左边脸明显比右边要烫,烫很多。
“翔哥,疼…”刘耀文被严浩翔捧着脸一动不敢动,左边脸被他一碰就直发疼。
“傻子。”严浩翔放下了右手,只剩左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右脸,语气忍不住放缓,还带着些许心疼。
严浩翔帮他把帽子轻轻戴上后,右手改为牵着他的手腕,“走,去口腔科。”
刘耀文被严浩翔的举动搞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严浩翔牵着手腕来到了医院口腔科。
这个点口腔科人不多,大部分还都是小孩,嚷嚷着牙疼牙疼,大人也小声斥责说让你少吃糖你不听。
刘耀文听到那些大人的斥责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虽然他不是因为糖吃多了牙疼,但他牙疼也跟糖脱不了干系,所以下意识觉得心虚。
口腔科手术科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年纪小一点的孩子都被那声音吓到了,嚷嚷着要回家,说牙已经不疼了。
喊声爆发出来时刘耀文没来由地也觉得害怕,下意识抓住了严浩翔握着他手腕的手。
严浩翔感受到通过那手传来的紧张与害怕,松开他的手腕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视作安抚。
“别怕,我陪着你。”
都说烟嗓听起来低哑有磁性,是种非常性感的音色,但刘耀文觉得烟嗓也可以很温柔,拥有烟嗓的人也可以很温柔。
刘耀文低低地嗯了一声,但依然抓着严浩翔的手不放开,严浩翔也就任他抓着没挣脱。
等了一会就到他们了,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问刘耀文刚才是不是吃糖了。
刘耀文点点头。
医生又问是不是咬糖了。
刘耀文嗯了一声。
医生问是不是突然一下子咬的。
刘耀文点头嗯了一声。
最后医生说没什么别的问题,就是牙齿有些损伤,需要做一下修复。
刘耀文知道自己是逃不过牙医手术台了,索性自暴自弃般地不再反抗。
幸好修复牙齿的过程并不是多么煎熬,只是有轻微痛感,算不上强烈。
严浩翔就在一旁陪着他,看着他修完牙。
付过就医费后,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两个人就肩并肩离开了医院。
“怎么搞的?”严浩翔问。
刘耀文回答:“吃糖突然咬糖。”
“为什么突然咬糖?”
“……”他该怎么回答?因为看不惯你跟别人走太近?看不惯你摸人家脑袋?看不惯你对别人笑?
这些理由真是离谱他爸给离谱他妈开门,离谱他妈到家了。
他有什么资格看不惯啊?刘耀文想不通。
“翔哥你别问了。”刘耀文的大半张脸都被黑色卫衣帽遮住,眼睛也被额前的碎发虚虚地掩着,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严浩翔在心里叹了口气,大了,有心事了,“好,不问了。”
“翔哥你是喜欢画画吗?”刘耀文刚修复的牙,现在说话还有点放不开。
“嗯。”
刘耀文垂了垂眸,“我上次去你家看到的挂画,是你画的?”
说到挂画,刘耀文脑中忍不住浮现出白色小雏菊与苍绿圆叶色彩的掩映与混合,还有那张草一些的竹楼素描,黑色的炭线勾勒出竹楼的古韵。
“嗯。”严浩翔似是无意说道:“油画是前两年在加拿大画的,素描是很早之前的了。”
“那翔哥,你还画过别的吗?”刘耀文边走边问。
严浩翔想了想,“画过,死的活的好的坏的真实的不真实的,都有画过。”
刘耀文哦了一声,他对绘画艺术只有一知半解,只能问一些浅层次的东西,完全不能跟刚才那个16岁的Omega一样,让严浩翔帮他改画,问严浩翔一些绘画方面的问题,听严浩翔给他的一些建议,和严浩翔谈笑风生探讨专业一见如故聊得好不投机。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Alpha,他和严浩翔的关系撑死也不过朋友、死党、高中同学,他没办法成为严浩翔的知己,他没有跟严浩翔一样的兴趣爱好,他不知道严浩翔的童年,他不知道严浩翔的加拿大生活,他也无法对严浩翔的病感同身受…
其实刚才那个Omega挺好的,长得好,性格看着也温和,还是美术生,严浩翔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很轻松吧,他们可以一起谈艺术,从黄昏谈到夜色如墨可能都不在话下。
抛去其他的,刘耀文会觉得他们很相配。
但人总是有七情六欲,他刘耀文又不是神,看他们在一起就是很不爽,想他们在一起就很不爽,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就更不爽了。
刘耀文暗暗决定,今天下午就去报个绘画班,虽然不知道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但是这样下次就能跟严浩翔有话题可以聊了。
他们在路边等红绿灯,看着红灯的秒数一点一点倒数着,倒到16的时候,刘耀文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会不爽呢?为什么看严浩翔跟别人靠得近了他就莫名的心情不好呢?看到严浩翔对别人笑他就莫名的眼红呢?看到严浩翔摸别人的脑袋时他就恨的牙痒痒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牙疼呢?
他难道……
刘耀文假装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敲敲打打地输入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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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啦真的是服了,话本不想让我更新直说呗
作者啦敏感检测就是个**,我**我***…(逐渐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