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师尊是高危职业

沈西楼僵坐在地上，嘴唇微张，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甚至不敢相信步扬说的话，在记忆中慈爱与严厉并存的父亲，不可能是这种人才对......

江无言上前两步，手从沈西楼腋下穿过他后背，将沈西楼扶了起来，他微微皱眉，睨着眸扫了眼光膀子的步扬，沉声道：

“沈君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要相信他。”

“......”

是啊，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沈西楼并不在沈翎膝下长大，而沈翎那副慈祥的形象又只存在于记忆中，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步扬说的......沈翎强暴他时叫着自己的名字。

这......

太恶心了。

听了江无言的话，步扬只是讥讽的勾了下唇角，并没有发出声音。

叶初的眼皮掀了掀，瞟向了步扬，心里说不上相信，也不至于不信，在现实世界中熟人作案的例子一抓一大把，更何况这是古代，男人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古代，步扬如此将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虽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但肯定抱着鱼死网破的打算。

“所以在仙光圣地时，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嚷嚷着要拜本尊为师，便是因为不想回鹤岚天宫？”叶初淡声询问。

面向叶初时，步扬脸上的仇视收敛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局促的将红袍穿上，轻声回答：“是，他说如果不能拜北尊主为师，我就必须回去，天门外他还安排了人守着，我无法逃走。”

他想逃离狼窟，又怎么愿意再回去。

听完步扬这话，沈西楼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轻皱，声音压了下来：“不久前，我收到爹写的信，他说你要拜师兄为师，让我帮你，这又作何解释？如果他真的对你做出那样的事，又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还会写信让......”

“你再仔细想想，信里说了什么。”步扬冷着声音打断了沈西楼的话。

沈西楼张了张嘴，沉默着开始回想那封信上的内容一一

阿扬想拜北尊主为师，在家里大闹，被我教训了一顿，估计他恨死我了，招新大典即将开始，楼儿能帮就帮帮他罢，为父与楼儿数月未见，甚是想念，若非日理万机，定要寻个机会去看看我的楼儿，想想楼儿小时喜欢挨着为父才能睡着，如今竟是与为父不亲了，楼儿还记得小时与为父相处的快乐时光吗，为父半分不曾忘记楼儿......

沈西楼这才意识到那一整篇信纸除了开头几句提到过步扬，后面的几乎全是他儿时与沈翎亲近的描写，有些词句用得很是露骨，分明他只是作为一个儿子对父亲的亲近与敬爱，可是沈翎呢......

沈翎那时候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呢。

他贪玩受了伤跑去找父亲撒娇时，沈翎将他的手放进嘴里说口水止血快，他信了。

他习武练得浑身酸痛时，沈翎脱了他的衣服摸遍他全身给他说疏通经脉，他信了。

在他人体某个器官发育快的时间里，沈翎一本正经的教育他生理需求该如何解决，甚至还帮他......他都信了！

甚至还有......

一帧帧一幕幕他以为是父爱的记忆片段忽的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那些伪装成“父爱”的外衣被撕开，露出了名为“猥.亵”的记忆血淋淋的摆在眼前。

沈西楼的眼眶红了，心口像是有刀片绞着一样，又闷又痛，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差点让他站不住脚，那些本该他受的罪，都是步扬替他扛了下来。

看着他突然惨白起来的脸色，叶初估计步扬说的八九不离十，他轻轻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人是真的不配当父亲。

步扬望了他一眼，垂下了视线，低声道：“你是他儿子，他很了解你，他知道你我有隔阂，你肯定不会帮我，更何况北尊主又向来墨守成规，你我在名义上是兄弟，若北尊主收我为徒，辈分就乱了套，他清楚北尊主不会收我，他知道我没有去处。”

他甚至在想，若是叶初离开时没有叫他一起，他到底该怎么办，他不想再回到那个狼窟，可是门外守着沈翎的人，他也逃不出去。

沈西楼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沈翎怎么会了解他呢，哪怕每次与步扬不欢而散，他收到信的那一刻想的都是该怎么才能帮他，因为叶初只收一个弟子，他哪能不为难，只是再如何为难，他也不曾回信说帮不了。

叶初抬手在空中虚虚一握，一杯带着缭绕热气的茶水便出现在手里，他将茶杯递给云望舒，云望舒愣了愣，把杯子接过来捧在手心。

步扬又冲叶初磕了两个头，他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像是有些紧张：“我不会跟在尊主身边打扰尊主的，只求尊主昭告八荒说你已经收我为徒，等他放松警惕，过些日子我会自行离去，届时尊主再告诉大家我犯错已被处死即可。”

他可能未必真的想拜叶初为师，只是要借叶初的身份与势力离开鹤岚天宫而已，步扬直接连后路都给叶初想好了，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叶初，除了他与沈西楼这点关系外，那便只有......

叶初眉峰微微皱起，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沉默的时间越长，步扬的脸色越黯了下来，叶初开口问：“你我以前是不是认识？”

步扬微愣，抬头望向叶初，表情浮现出愕然，没想到叶初竟会问这个问题，默了片刻，他点了点头：“当年，在表、在沈西楼的拜师宴上，那个畜生喝醉了酒，拖着我就往无人的地方想行那苟且之事，是尊主路过救了我，可能......尊主已经不记得了。”

叶初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个片段，只是那时候步扬还是个小萝卜头，哪有现在这么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