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再见故人

无垢“百年后再次听说自己的故事，白子画上仙可还会痛不欲生？”

那是一声似笑非笑的调侃声，白子画猛然一愣，缓缓回头，再看清后桌处坐着的那人，微微挑了挑眉。

无垢“难得在凡间重逢，不如请长留上仙去我那小院坐坐？”

那人依旧还是千百年前那般无二，白子画眼底亦多了抹笑意，堪堪点了点头。

　　二人前后走出了客栈，往城南的一个小院走去。满栈的人大概不会想到，他们竟与长留上仙一齐听书，还光明正大的说上仙及上仙夫人的不是。

　　进了正殿，那人斟了两盏新茶，径自端起一盏：

无垢“这是我新得的茶，名叫庐山云雾，尝尝，看看与你绝情殿上的有什么不同？”

白子画并未品尝，只是望了望他，皱了皱眉：

白子画“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仙界？”

原来那人竟是无垢上仙，当年妖神死后，长留上仙步升为神，神泽降世，有仙缘者复生。

　　闻言，无垢手一震，茶水洒了些许，微烫…

　　瞧了瞧手背处的水印，他略微有些失神：

无垢“你不也是么？长留上仙不在绝情殿上俯瞰千山，竟跑来凡间听书？”

那人却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无垢却早已了然，浅笑开口：

无垢“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有人手写长留上仙虐恋史，还在六界口口相传？那故事，真实与否？”

白子画“真实与否，你不是了然于心？”

他不答反问，浅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无垢“神农鼎、盗神器、放妖神、获妖力、歃血封、销魂钉、断念剑、流绝地、囚海底、妖神出、入云宫、诛妖神、堕魔道、升神位，原来这就是生死劫，不死不疯便成魔。子画，你的结果比我惨千倍万倍。”

那人一愣，却嗤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撸开了左袖。

　　绝情水伤疤赫然公布人前，一切答案已然了然。

无垢“绝情水！”

看着那道狰狞的伤疤，无垢目然，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人，

无垢“妖神宫中师徒吻，削肉剔骨毁伤疤是真的？”

白子画苦笑一声，

白子画“那么，当年的答案，你清楚了吗？云牙已死，生死劫破了么？”

提及她，白子画终于在他眸中看到了绝望的神情，一如千百年前，一如那求而不得的两百年！

　　终于，一声释然的苦笑，眼泪泛滥成灾，迟来多久的真相终于出口。

无垢“是，我悟了。死，不是破劫，是另一个深渊；我承认我爱她，已然入骨，无法自拔。”

又是一声嘶吼，那人已然把头埋在臂弯处：

无垢“她死了…竟是那般死法，我竟不知，多少年前，她竟是这般绝望心死，我…成了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前世那些年，我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我把她的死怪罪偷习四荒经的人，我让他们死无全尸。我以为为她报了仇，我就能安心…然而，当所有人死后，那释然的轻松并未到来，那种噬魂吞魄的疼痛令我生不如死。我才是罪魁祸首…所以我自刎去那地狱深处向她谢罪。可没想到，天道竟如此不公，而我颠覆六界再也寻不得她的一缕残魂…”

蚀骨的疼痛，如潮涌般吞噬了人，满室都是绝望的窒息感。

　　颠覆六界，难寻残魂——不就是那两百年间的痛不欲生？

　　左臂上又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血肉模糊间又痛得几近迷离，他绝望的闭了闭眼。

　　为何如此不公，为何这绝望的痛苦要独留我一人受尽？

　　与无垢分别后，他终是一步步往城中那通天塔而去。

　　异朽阁——

　　短短的三个字，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

　　十六年前，她得以投生，但他却发现她好似忘了他。当时他所谓的不过是忘了也罢，前世他能让她恢复记忆，今生也能，反正他们有千年万年无尽的岁月…

　　然而他没有想到她竟如此抗拒他，更没有想到，神识探索下，她竟还难逃一死劫…

　　东方彧卿找到他，告诉他，只有入了异朽阁保她才能顺利逆转命格。

　　他步步上了阶梯，左臂绝情水伤疤甚至连着一颗心都是痛的…

　　天外异朽，情已陌路，白子画绝对不会想到，入了这异朽阁，便无退路可言。

绿鞘“尊上。”

门被人推开，绿鞘走了出来，见是他便恭敬的作了作揖。

绿鞘“尊上此番是为何事？”

面对着那人，那长留上仙也会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白子画“我…我想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