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眼前一团血雾炸了开来,耳畔的叫喊声、嘶吼声此起彼伏,漫天都是乱石和佛铃花。
周围不断有人倒下,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她不住干呕。
白凤九“夫人!”
幽若“师父!”
万能龙套“千骨!”
#万能龙套“誓死保护尊上夫人!”
有人将她从那死寂中拉了出来,但她依旧浑浑噩噩,只随便拉了一个人就问:
花千骨“师父呢!?我师父呢!?”
未等有人回答她,一股强烈的波澜便推了过来。所有人不防,狼狈地摔倒在地。
花千骨“额…”
她死死皱眉,小腹处传来了尖锐的疼痛,那股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但冥冥中又有什么东西极力挽回着。
孩子…她的孩子…
接着,一道强烈的红光冲天而起,周围亮得叫人睁不开眼。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只听周围有人吼道:
#万能龙套“女娲石!是女娲石!”
女娲石失窃了?那么这一场分明就是恶战!他…他大伤初愈,是要殊死搏斗吗!?
花千骨“师父!”
她挣扎着起身想要去寻他,却被那帝后和幽若钳住左右臂。
幽若“师父!”
白凤九“千骨妹妹不要去!”
#花千骨“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她拼命挣扎着,但因着大腹便便以及刚刚还受了伤又如何赢得过她二人?
白凤九“现在帝君、战神和尊上联手对抗那戾气,可现在连这佛铃花雨都净化不了这戾气,敌方还有女娲石,现在都乱成这样了,你如何去寻他!?只怕还未寻到他,你便死了!”
那帝后嘴角挂着血迹,平日里素净的小脸都全是血污,再不复当日六界之母的风范。
凝视着她嘴角的血迹,花千骨微微有些失神,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又道:
#花千骨“女娲石为什么会失窃,这一场大战为什么那么快爆发…”
一切偶然得都像有人在刻意的促进…
又一道强大的内力袭来,那帝后启动天罡罩才勉强将三人护在结界内。
望着漫天的戾气,帝后皱眉,叹了口气才道:
白凤九“这场本就是因着女娲石失窃而起的大战,盗取女娲石本就是想要解开神界封印释放妖神。尊上早就推算出此劫,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拼命以元神封印神界大门,却不知这劫竟应得如此之快。”
闻言,花千骨早已失神,妖神大劫,应劫之身,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啊…
九重云端之上,三介尊神手握佩剑,周身真气磅礴,佩剑浴血,身上血迹斑驳。
那白衣人凝视着对立面的那团邪气不断吸食漫天的戾气,借此恢复功力。
眉宇一皱,心脉处的伤势再次发作,痛得他薄唇微微发白。
你便眼睁睁看着,看着她最后是选我还是选你。
东方彧卿的话犹如魔咒般挥之不去,他周身真气有些混乱,体内的邪术几乎破体而出。
东华帝君“子画!”
一旁的东华帝君见他真气如此诡异,上前想要一探究竟,却被身后的斗阑干拦住。
斗阑干“帝君莫急,当务之急应用佛铃花助尊上神识清明。”
那东华帝君咬了咬牙,大敌当前的确唯有这个方法了。掌中暗引内力换来了那佛铃花,轻轻往前一推,那佛铃花就正正打在他胸前。
白子画“咳咳!”
中了那佛铃花一击,他重重咳了几声,又吐出一小口黑血,黯淡的眸子才恢复了光亮。
东华帝君“子画,无事吧?”
但见他轻轻擦去唇上的血迹,视线又重新回到那不断壮大的邪气身上。
白子画“无事。”
见他终于恢复神志,二人才微微放下心来,接着又忧心忡忡道:
斗阑干“这邪气可靠戾气壮大,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那人未回头,连声音都听不出感情的起伏:
白子画“化元诀,可运天地之精元为我所用,再辅以佛铃花净化戾气,或许可重创它。”
东华帝君“化元诀是催动毕生修为令天地之力为自己所用,虽能在短时间内功力大涨,但反噬之力亦不可小觑。”
那东华帝君堪堪点头,又皱眉道。
白子画“此招本尊来用便是。”
闻言,二人微微皱眉。不得不承认,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他了,可是他这副身子…
斗阑干“可这邪气无本体,又有女娲石加持,只怕是化元诀也不能将它如何。”
斗阑干叹了口气,无奈道。
那六界尊神却嗤笑一声,眉宇间一片云淡风轻:
白子画“若你我三人合力,催发那化元诀呢?”
长留上仙心思缜密至此,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东华帝君“可是,子画你的身体!”
东华帝君喝道。
白子画“来不及了,若等它不断壮大,就连化元决也奈何不了它了。”
他皱眉,携了横霜便飞身而起。东华帝君二人虽不赞成却也无他法,只得叹了一口气,握了佩剑双手结印想把周身内力传到他体内。
花千骨“师父!”
蓦的,那声师父穿过了漫天的戾气和亘古的永恒传到了他耳畔,他身形猛然踉跄,回头看去,果然对上了女人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
花千骨“师父…”
女人眼里含了泪,抬脚一步步想要靠近结界。
白子画“不要过来!”
他泣血一喝,双眸通红。
是谁?把他的小骨带来的!
邪气(妖神本尊)“呵,不自量力。”
那团邪气貌似已经吃饱喝足,见了这一幕不屑一笑,一团冥火便生生攻在了他心口处。
白子画“噗!”
一大口黑血疾喷而出,染红了胸前衣物,又像是流动般流进了花千骨的眸中。
花千骨“师父!”
终于,恐惧和绝望感激发了体内某种沉睡的意识,她眸中闪过一丝血红,白皙的额头上的印记似有若无,两行血泪划过了白皙的脸颊。
两滴血泪生生砸落在结界上,奇迹般的那结界竟应声而碎。
花千骨“啊——”
那是绝望的嘶吼,天上竟下起了一场血雨,像是救赎,又似另一个炼狱。
小骨…
靠在东华帝君怀里,他极力往那边看去,苍白的唇蠕动了下,却再发不出声。
那邪气惊恐的望过去,这一幕竟和千万年前出奇的相似,那年那个神女…
但见她握了断念,御风而起,竟不管不顾地向那邪气击去。
#邪气(妖神本尊)“呵…”
那邪气依旧不屑,又携了一团冥火向她攻去。
可女人那双沾了血的眸子此刻竟如此可怖,但见她凝聚内力与那团冥火相抗。
两道内力相撞,那冥火竟生生击在她小腹上,她眸中的红光散去,哇地一声一口血吐出。
白子画“不要——”
见了这一幕,白子画赤目欲裂。
不要——你若有事,叫我如何独活!?
那邪气仰天大笑,又携了一团冥火想要了结她,却只觉刚刚那一击让它周身的戾气自动散去。
微微有些惊恐,却又见那人握了断念,全身内力凝聚于剑尖。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她大腿处划过,生生汇聚成一小股暗红流淌而下。
#万能龙套“夫人——”
白子画“小骨——”
他几近崩溃,但奈何周身剧痛由不得他动弹半分,只得凝聚内力向那邪气击去。
白子画那一掌来得及时,花千骨忙舞起剑花挽了那股血流,一股诡异的力量伴随着神血凝聚在剑尖之上,她御风而起,凝聚周身真气,剑尖狠狠刺向它。
那邪气刚受了白子画的九成法术,又哪还受得起这一剑?但见它周身真气不断向外扩散。
#邪气(妖神本尊)“不——你是昔瑶神女——”
它惨叫一声,那个神女回来了!
磅礴的力量收回,她完全虚脱,身下的血液流的更加肆意,她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身形慢慢往后倒去,她缓缓闭上了眼,任凭坠落。
白子画“不要——”
他彻底崩溃,残留的理智全部土崩瓦解,体内的某种邪术终于彻底爆发,身侧的二人都被这磅礴的力量击出了几丈远。
他飞身而起,毕生修为凝聚于横霜剑尖,一招化元诀便攻向了那团邪气。
如此,恐怖和绝望之情如潮涌般席卷上了它,消散之际还听它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邪气(妖神本尊)“夜辰上神,昔瑶神女,再来一次我定要你们灰飞烟灭!夜辰你记着,六界尊神的位只能是我的——”
东方彧卿“骨头!”
迟来的东方彧卿见状忙上前扶住了花千骨下坠的身子。
光亮重新照射在这片大地上,漫天的戾气散去,只清楚的看见漫天的佛铃花下了一地。
靠在东方彧卿怀里,任凭他点了自己的穴道止血,可小腹那股毁灭性的疼痛依旧不减分毫。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上方那道白色身影,光亮的照射下,他竟如此耀眼。
但见他反手收了横霜,又将女娲石纳入自己的墟鼎中。
底下的所有人都在为新生而欢呼着,只有那人依旧立于云端之上。
东华帝君“子画——”
东华帝君斗阑干二人飞身而起。
师父…
她苍白的唇蠕动下,却始终没有出声。
还未等东华帝君和斗阑干二人靠近他,那人的身形便慢慢向后倒去。
衣袂飘然,千山倒退,只落了那随风而下的她绣与他的流苏。
东华帝君“子画——”
东华帝君二人见状忙御风而下去扶住他不断下坠的身形。
师父——
原来呼唤也会失声,她极力的伸出手,却抓不住他的衣角。
最后,仙界史册录:女娲石之战,妖人夺取女娲石欲开启神界大门,最终被尊上夫妇敌退,女娲石终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