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天都有花千骨用内力替他疗伤,所以不够一个月时间,身上因为浮沉断受得伤都基本上好了。
花千骨“唔…好无聊啊,好想出去玩…”
花海上,这是魔界唯一的光亮。她就这样躺在花丛中,头靠在了白子画的腿上。随手拿了一颗葡萄,也没有剥皮就丢进了嘴里。
男人把玩着她倾泄在自己身上的长发,眉目间一片柔情。
白子画“你看看你,都长大了,还是那么让人不省心。”
花千骨“唔!整天提心吊胆的活着多累啊,反正也没有人能伤我!”
女人漫不经心的道,又伸手拿过一旁的果酒饮下。
白子画“是,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了。”
他抚了抚她的脸,浅笑道。
浸泡在他的柔情中,花千骨感觉自己都要溺毙了。
花千骨“我想出去玩,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全是水雾,乍看可怜兮兮,倒让白子画不忍心拒绝了。
白子画“好,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笑,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翼,惹得她放声大笑。
突然,他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咽下了喉咙一阵腥甜。
白子画“咳咳咳…”
可终归还是忍不住喉头的腥痒,忍不住咳了几声。
花千骨“你没事吧!”
她急了,立马坐起身来,手附在他捂住胸口的手背上。
白子画“别急,我没事。”
他反握住她那只小手,握了握她的双肩,让她自然而然的重新躺在自己的腿上。
又伸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道:
白子画“再坐会吧,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景色了。”
好不容易才和她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不想那么快就回去。只要再好一点点,祈求上天垂怜,这样他就能带她回家了。
花千骨“好~”
见他如此,花千骨向他勾起一抹妩媚动人的笑,又不知从哪摄来了一颗赤红色的丹药喂到他嘴里。
他从容的吃下,那丹药入口即化,微甜,没有一丝苦味。因着那药效的发作,胸口处的疼痛感竟奇迹般的消失了。
抱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冥冥中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子里,却又怕弄疼了她。
彼时,一阵微风吹过,花香荡漾,伴随着独属于她身上的异香味一起充斥在他鼻尖,好像有一股魔力,为他抚平心口那密密麻麻的疼痛。
远处,有几只蝴蝶在花丛中嬉戏;河中,有一群不知名的鱼儿在畅游;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时间向晌午靠近,太阳位于天空的正中央。
她微微感觉到热了,睁开眼就看到他微微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释然的笑。
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巳时了,该去给他准备午膳了。
伸了一个懒腰,她从他腿上坐了起来。
白子画“不再睡会吗?”
伸手替她理顺了后脑勺的秀发,柔声问道。
花千骨“不睡了,时间不早了,你该用膳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听着女人话里的心思,他微微勾了勾唇,点头道:
白子画“好。”
回到了七杀大殿,她想让他回房躺着,可男人却坚持着要看她做饭。
花千骨拗不过他,只好扶着他进了厨房。
想着他身体不好不宜久站,又施法变出了一个木凳,让他坐在一旁,自己则在忙着做午膳。
先炒了一碟小炒黄瓜心,又将一旁的桃花洗净拿去熬桃花羹,本想蒸米饭的,后来想了想,他的胃不好,还是先吃点粥吧。
看着面前忙碌的女人,他竟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喉头一阵腥痒,他下意识的捂唇。
白子画“咳咳咳咳。”
但还是咳了出来,胸口还是隐隐约约有些疼痛。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杯水。他笑,就着她的手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花千骨“真乖。”
见他喝完,女人摸了摸他的墨发,以示嘉奖。
转身将菜肴装进碟子里,再等一盏茶功夫,那桃花羹便已熬好。
看着桌子上的菜肴,算不上丰富,甚至有点单调,但对白子画来说已是琼浆仙露。
舀了一勺桃花羹送到嘴里,甜蜜的味道瞬间占据了味蕾,让其顺着食道滑到五脏六腑,又好像有一股魔力,冥冥中替他修复重伤的身躯。
饭后,他们没有再待在七杀殿,由花千骨腾云下了杭州。
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即使是冬天,苏州城的繁华依旧不改丝毫。
花千骨“天冷了,披上吧。”
这凡间不比仙界魔界有内力维持室温,他身体本就不好,受不了这寒气,从墟鼎取出一件上好的狐皮裘衣披到他身上,又暗暗渡了点内力给他才作罢。
白子画“走吧。”
他柔情一笑,竟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花千骨微微一愣,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他真的生的极好,就连侧脸也是惊艳到惨绝人寰,难怪紫熏浅夏会爱慕他千年,也难怪,自己千回百转只为做他身边的一颗小石头…
她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眼眶酸涩,终归收回了目光。
男人似是有感觉似的,低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她真的长大了,瑶池初见,她堪堪到自己的腰间,而现在,她已经长到了他的肩膀处。
但白子画终归清楚,无论她如何变化,即使外界评论她是毁天灭地的妖神,但骨子里还是他的小骨。
雪花纷纷攘攘,二人没有下结界,任凭风雪落在自己的身上、发丝间,似乎这样就可以走到白头。
因着白子画的身体不宜多走动,二人便找了一个客栈,想着坐到夜晚用了晚膳再上九天银河。
花千骨“累了吧?你先睡会。”
伸手替他褪去了裘衣,扶着他坐在了床上。
男人握了握她的手,皱了皱眉,没有言语,花千骨却已明了。
但见她微微一笑,道:
花千骨“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陪着你。”
得到了想要的回应,他那紧皱的眉宇才舒展开来,嘴角亦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竟真的很快入睡了。
听着男人平稳的声音,她微微一笑,坐到了他床边,手握住了他的手,似是自言自语。
花千骨“我知道你的本意,可是对不起…师父,小骨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微微垂眸,才发现那人原本舒展着的眉宇又紧皱到了一起。
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伸手替他抚平,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抚平不了。他…好像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即使在梦中也是那样的不安稳。
花千骨“你不该来这的,我们本该恩断义绝,从此再无牵连。如果没有我,你依旧还是绝情殿上俯瞰千山的长留上仙,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样的遗世独立。”
她笑,可眼睑处却一片水雾。
花千骨“离开吧,这里,真的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回去你该在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