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先敬罗衣后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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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不觉蹙了娥眉，走上前去。

竹苓见状，立刻开嗓扬声到。

「泰山公主尊驾到——」

「公主吉祥！」一干秀女见竹苓声音纷纷屈膝行礼向长安请安。

长安并没有叫“起来”，一步步走到林氏面前，手上还拿着刚提好字的风筝。

「你在作甚？」

长安还未及笄，声音稚气未脱，可一身的天家气质却是不容置疑的。

林氏见长安突然驾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瘫软，显些双腿双脚站立不稳。

「回…回公主，臣女…臣女……」

林氏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话也说不完整，只懂得拼命说。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长安看也不看她，温柔地笑起来，却给人皮笑面不笑的感觉，看着渗人。

长安随意地看了看周围的秀女，见一旁有个眉眼长得与自己有两分相似的，来了兴致。

她薄施粉黛，一身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的时新宫装，合着规矩裁制的，上裳下裙，泯然于众的普通式样和颜色，并无半分出挑，也不小气。

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甄嬛微微抬头想瞧一小眼，却不巧正好对上了长安的目光。

长安冲甄嬛一挑眉：「你过来。」

甄嬛上前，向长安行了个礼。

「臣女甄嬛参见公主。」

「不必惊慌，把所见所闻告知孤便可。」

甄嬛又行了个礼，道是。

「臣女甄嬛与闺中密友相遇，谈话间见秀女安氏失手打翻茶碗于秀女林氏衣上，林氏不依不饶，要求安氏跪下向她叩头请罪。」

长安见甄嬛不卑不亢的样子很是满意。

林月菁浑身发抖，涕泪交加，哭诉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公主！她诬蔑臣女！只是…只是……！」

林月菁慌张又编不出借口，一时间竟连句话都拾不清。

「那是如何？孤方才只问你‘在作甚’便喊饶命，可孤分明没有下旨惩戒你，这难道不是心虚之举？」

「况且先前你对安氏专横跋扈，不依不饶，孤于门外看得一清二楚，在场秀女也亲眼见得。」

眼看林月菁又要求饶，那尖利的嗓音长安烦得很，直接对一旁的决明子道。

「决明子，去告知父皇林氏殿前失仪，逐出宫门，永不许再选秀。」

决明子一愣，但还是照做，见决明子与其他侍卫将哭闹的林月菁带出去后，长安才叫众秀女起身，离开了东西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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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安陵容跑出来满面感激之色，向长安行了个大礼，娇怯怯垂首谢道。

「陵容多谢公主殿下出手相助，今日之恩，陵容没齿难忘……」

长安看一眼安氏的穿戴，衣裳簇新，显然是新做的，但衣料普通，显而易见是坊间寻常的作料，失了考究。

头面除了发上插两只没有镶宝的素银簪子和绒花点缀，手上一只成色普通的金镯子，再无其他配饰。

长安微微蹙眉，陵容见此不敢说话，噤了声，长安将发上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簪在她鬓边，顿时增了她几分娇艳道。

「先敬罗衣后敬人，世风如此，到哪儿都一样，步摇当相见之礼。」

长安见安陵容又要行礼。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无需挂怀，孤不喜林氏做派，换作她人孤也会如此。」

话落，转身便即刻离去。

槿汐故意走慢几步，留下与安陵容道。

「安秀女不必过度在意林氏之事，安心选秀，若是因此误了见圣怕就不好了。」

槿汐见长安一行人已走出一段距离，向安陵容行了个小礼后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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