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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们所面对过的

扎根于血火的和平之花

  莱拉就和其他孩子一样不想这么早就睡,或者说没玩累就睡,所以莱拉选择幸福地吃到困,再倒头就睡。

  经过一次急行军后,远征军的战士急需休息,刚过晚饭的时间点,营地已经四处飘起了呼噜声。

  法雅拉:“你就不困吗?”法雅拉承担的工作需要耗费大量体力,但她有其它的能量来源,倒是莱比昂的精神让她很感兴趣。

  莱比昂:“除了眼睛,我一直在休息。”

  法雅拉:“哇哦,你这又是从哪学来的?”

  莱比昂:“你不能指望和自己组队的冒险者总有能和你轮班守夜的。玩着玩着就学会了,有必要的话,内急时都能睡一会。”

  法雅拉:“咦——真恶心。”

  莱比昂:“你也早点睡吧,我再看会书。敌人随时可能发起攻击。”

  法雅拉:“不重吗,我说?算了,也给我一本,我快无聊死了。”

  莱比昂:“知识是最锋利的剑。昂贵的书籍用来当防具或是武器都很不错。”

  法雅拉从莱比昂的手中接过《大陆北方的家族徽章历史与其演变历程》。

  法雅拉:(好家伙,是够沉也够硬的。)

  法雅拉摸了摸反射着微弱月光的鎏金标题大字。

  法雅拉:(也够贵的,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法雅拉将书本放在了一束穿透了树丛的月光下端详了起来。

  “这几颗宝石能送我吗,大帅哥?”法雅拉抛了个媚眼。

  莱比昂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如果你能伪装成是在战斗中被打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否则我会被挂在屋角上打的。”

  法雅拉:“行吧,不为难你了。给我换一本。”

  莱比昂引导神圣之力汇聚在手心,发出微弱的光辉,好让法雅拉能看清自己手上那本书的书名。

  法雅拉:“《大陆南方的家族徽章历史与其演变历程》呵呵,我猜你没带其它书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

  莱比昂:“是我老爷要求我背下来的,虽然只要背个大概,不过这两本书实在是有些无聊,我因此挨了不少顿鞭子。”

  法雅拉惊讶的下巴都快脱臼了:“都这样了,你还没发疯,然后杀光你全家?”

  莱比昂:“嗯,这种故事很有趣,但也就是无聊时图个乐。老爷知道我有这样的天赋,所以才这样逼我,我也确实挺过来了。像我其他的兄弟姐妹,他们能分到的财产很少,他们要承受的也很少,但老爷也帮他们弄了房子和生计。”

  法雅拉:“教会能不管?”

  莱比昂:“我家的庄园可大着呢。”

  法雅拉:“遗嘱还没立吧,要不要我帮做掉你老爷。鉴于我是第一干这种事,酬劳就这两本书了,咋样?”

  莱比昂:“哈哈,算了算了。他的爱扭曲而沉重,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

  法雅拉盘腿坐下,把书放在自己的裆上。法雅拉翻开封面,喵了眼目录,双眼立刻开始抗议了。“莱比昂,能把我周围也弄亮点吗?”

  莱比昂:“我倒是乐意效劳,但公主都睡着了呀。”

  法雅拉:“唉,算了,我夜巡去了。”

  莱比昂:“嗯,路上小心。”

  法雅拉制造出一片阴影盖住自己,开始围着林子绕圈。“嗯哼哼哼哼哼……哟,队长啊,我睡不着,所以……”

  琪卡拉卡亚:“嗯,我的建议还是尽早休息。因为无论计划如何改变,明天都大概率会有战斗。”

  法雅拉:“看来我们不用睡了,您看。”

  琪卡拉卡亚转头,朝着法雅拉指着的方向看去,夜空中有一只只生活在穆鲁亚的栗鹰像一片落叶一样在飘荡。

  法雅拉:“那小子叫啥来着?”

  琪卡拉卡亚:“是哈克的鹰,居伦他们遇上麻烦了。”这种情况下已经不用管隐蔽不隐蔽的了,琪卡拉卡亚发出一连串强烈的闪光指引小哈克降落。

  降落到一半,树林传来一阵“莎莎”声,然后传来了士官长粗豪的嗓音:“哪个鳖……是谁打的信号!”随后又传来了莱比昂柔和浑厚的声音:“队长,是你吗?”

  琪卡拉卡亚伸出左臂让小哈克站立,右手引导着《法典》制造出出了一个温暖的结界去除小哈克翼间上凝结的风雪。小哈克是穆鲁亚特有的猎鹰,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猎鹰,前提是不在诸如北境之类的鬼地方工作。

  哈克是穆鲁亚的战争孤儿。在居伦率领亲军在穆鲁亚建立第一个永久据点后,他曾被图恩卡亚的渗透者蛊惑。没有任何奖赏,没有任何营救,只身前往要塞刺杀居伦。他被喂了三个月,被打扮成一个童ji,带着脚镣装作从图恩卡亚人的据点逃出来。被接纳后谎称有重要情报要告诉居伦。

  居伦的亲军当然没那么傻,但居伦比他的亲军要想象得更“聪明”一些。居伦的父亲和圣母,普利西拉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所以居伦也从老居伦那学了一些小手段。

  他知道图恩卡亚的渗透者会选择那个孩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坚持要见见那个孩子。不出所料,在居伦抱起那个哈克时,哈克的手腕处刺出一柄利刃,划开了居伦的脖子。这点外伤对居伦来说不算什么,居伦的神圣之力几乎是立刻就治好了居伦的外伤。

  当时,居伦流着眼泪放下哈克,半跪着对年幼的哈克用穆鲁亚语对他说道说道:“告诉我,孩子。是谁胆敢如此大胆,毫无廉耻地利用你?”事后证明,居伦冒这个险是值得的,哈克现在成为了教会最好的一批战士。他和小哈克一起成为了教会最好的斥候。

  被送到埃洛林创办的学校念书日子让哈克也确信了神圣之光教会也那些军阀完全不同,跟着他们走,穆鲁亚就有和平的希望。长大后,他也如愿以偿的能一直跟随居伦四处征战。

  然而图恩卡亚的渗透者也不是傻子,他们料到了居伦会以这种方式“收买人心”。因此,他们在那把利刃上萃上了图恩卡亚的炼金术师当时所能炼制的,最致命的剧毒。还让神秘学家在那把利刃上附上了,来自穆鲁亚大沙漠深处,某个失落已久的古墓中最恶毒的诅咒。

  居伦当然也不傻,他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么沉重,但他有一张王牌是图恩卡亚不知道的,那就是埃洛林的母亲——禁忌的黑美人:坦加.卡温.卡萨纳尔。

  卡温几乎是动动手指就化解了诅咒。但对于剧毒,除了用药剂中和,她也没其它的好办法。

  居伦很快就就脱离了危险,但也被折磨掉了半条命,一时间连床都没法下。居伦的脑子在卧床期间可没闲着,他先是吩咐加强要塞和学校的戒备,同时还进行大规模的搜查和清洗。还下令教会当时唯一的一艘三桅风帆战列舰——长赐号卸下大部分的大炮安放在要塞城墙上,并命令这艘战舰轻装返回沃德弗尔纳港,并吩咐到要日夜兼程,无风就靠人划,但只许在凌晨进港。遇到任何图恩卡亚的战舰只许开炮警告,如果对方尾随就不管。到了港口只许装载必要的船员的供给和够一个小队使用的药品,以及沃德弗纳尔港几名最好的牧师与医师返回。

  居伦的亲军受教育程度很高,再加上军shi民zhu制在教会军队中的大力推行,战士们都大概猜到了居伦的计划,也知道现在该闭嘴,并且在巡逻时要管好自己的表情。

  居伦还向卡温吐露了自己的计划,并让她通知在圣母城进修的埃洛林,不论方法。居伦的计划很大胆,必须要告知教会高层自己的计划。

  卡温对居伦的计划表达了赞许之意,并表示自己可以推算诅咒和毒药效果,并带着一只冒险者小队前往穆鲁亚沙漠深处对几座古墓进行发掘工作。这些都不需要额外的报酬,卡温这相当很有趣。虽然很多大客户来自图恩卡亚,但这并不妨碍卡温讨厌大部分图恩卡亚人。

  接下来的两个半月,居伦要做的不过是在床上躺着休息,顺手布置下伏击圈。那些牧师和医师就辛苦了,他们要陪着那些高层军官带着一堆医疗物资,不停地,不定时地出入居伦的房间。他们没有被告知计划的全貌,但他们小时候都听过居伦的故事,所以他们也是全力配合。

  这两个半月里,教会做的事有:让琪卡拉卡亚和人鱼们,普利西拉,伊西斯和艾达分别从海底,异次元,天空监视图恩卡亚海军的动向。动yuan图恩卡亚国内所有的线人收集图恩卡亚军队近期的动向。在教区内部发动大清洗与大搜查的同时,颁布暂时的宵禁法令,并撤离沿海居民,还让教廷十三的反间谍人员故意走漏一些谣言,还容忍了图恩卡亚在海上的骚扰。

  居伦清闲了两个月,掐指算到卡温给的时间点也快到了,于是通知教会高层公布自己的“死讯”。然后躺进了早就定制好的棺材里,让几个亲信抬着自己“出殡”。

  计划最重要的部分对居伦的亲军——第九军团破晓巨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他们必须在居伦的“葬礼”上哭,还要哭个惊天动地。但他们每个人都很想笑。

  战士们也将计划告诉了艾达,所以艾达就在居伦“出殡”那天从海上送来了一场小小的风暴。这场风暴不仅掩护了第九军团的战士们,还掩护了伊西斯对要塞周围敌军的侦查。

  负责从海上奇袭的图恩卡亚舰队有着15艘当时最先进的蒸汽铁甲战列舰,不仅防护惊人,航速在风向有利,锅炉全力运转的情况下甚至能超过双桅海盗船。本来计划里只会有三艘这种等级的战舰和一些轻快帆船混编组成的舰队去穆鲁亚“剿灭海盗”。

  但在居伦“闭关”后一个月,云之使艾达花了半个月推动了一场风暴的形成。而根据图恩卡亚气象部门的预测,这场风暴会在钢铁舰队母港铁血湾附近的海域形成,并一直往穆鲁亚海岸运动。这种风暴在夏季很常见,再加上神圣教会的情报欺骗活动。图恩卡亚高层认为这是个良机,可以将教会的势力彻底赶出穆鲁亚,在请示阴影议会后,一支由15艘铁甲舰,16艘三桅战列舰,27艘护卫舰组成的特混舰队借着风暴的掩护前往穆鲁亚。其余的海军倾巢而出,袭扰教会控制地区沿海。为了隐蔽和出其不意,这次行动连个魔法学徒都没带,因为图恩卡亚坚信自己教会绝对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行动

  顶着风暴到达希望要塞附近的舰队遭受了不少损失,舰队司令并不打算再次顶着风暴强攻火力得到加强的要塞。图恩卡亚陆军这边也不着急,要塞所有的士兵都去参见葬礼了,要塞本身也被所风暴笼罩。他们可以不紧不慢的将两个用于攻坚的重甲步兵团,连同攻城器械部署到要塞附近的居民区。

  伊西斯点清楚了要塞附近的敌军数量,以能量共鸣的方式将情报告知了居伦。

  居伦的大木盒子抬到了要塞的大门前,是想装也没法装了。居伦“复活”,命令艾达慢慢地撤走风暴,然后让所有人到墙根集合,他亲自挑选了数十名演技极佳的士兵,让他们去海岸上的城墙“站岗”,又让几位胆大的牧师和医师去城墙上“散心”。

  图恩卡亚的舰队司令眼见风暴退去,便通知陆军自己将发动总攻。

  ……

  图恩卡亚的舰队到达要塞海湾内,正展开阵列,准备炮轰城墙时。普利西拉在海底打开一个通往异次元的空洞,在海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长赐号此时也出现在海湾入口,往水中布置水雷,和点燃的炸药桶。

  要塞军营的地面破碎,钻出三条死后被死灵术士奴役的巨型沙虫,从起口中爬出无数的食尸鬼,也缝合物。

  这也是给陆军的信号。陆军的射石炮开始集中轰击城墙薄弱处。就在攻城锤正准备冲击要塞大门时。

  大门打开了,居伦直接带头发动反冲锋。图恩卡亚军队阵角大乱,阵形直接被冲散。被图恩卡亚渗透者鼓动的军阀,土匪们看见让他们吃尽苦头的居伦没死还生龙活虎地带头砍人,不是倒戈,就是逃跑。这时居伦安排的伏兵将各个路口堵死,只留下了一个出口。

  而那个出口,除了卡温留下的,从那些古墓中带出来的古老诅咒,还有琪卡拉卡亚提前散布的致命瘟疫。

  海面上,战舰逐渐被漩涡聚拢,就算是个牧师在城墙上瞄准,炮击也绝对能命中。要塞军士们带着崇高的敬意将意犹未尽的牧师与医师们请下城墙,并开始一轮又一轮的齐射。

  海面下方,被解除限制的普利西拉关闭了入口,控制着自己的触手进行节制的增生,做出了几条海怪腕足般触手。

  图恩卡亚的水手好不容易割开了那些缠绕在一起的绳索与船帆,正准备反击时。“海怪”出现了。那些散发着猩臭味腕足在一轮齐射的间隙,将钢铁舰队旗舰拖入海底,还不停地卷起海面上的炸药桶扔向舰队……

  天空中,天之使伊西斯降下死亡之雨,直接烧光了那些入侵军营的不净之物。

  在希望学院,卡温耗尽全力打开了一道传送门,让自己远在圣母城的孩子能亲手保护她亲手创办的学校,保护她所喜爱的,来自不同种族的孩子们。虽然为了保密,教会高层没让埃洛林离开圣母城,但作为一个母亲,卡温觉得如果自己能做到,那就不应该让自己的孩子难过,或是留下遗憾。

  战斗激烈而短暂……是教会历史上战损比最离谱的一场战斗。

  居伦在战斗结束后让所有战俘在军营集合,让一丝不挂,满身伤痕的琪卡拉卡亚“清点”了下数量,就把他们放跑了。这并非居伦战前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也不是居伦发了什么愚蠢的仁慈。大部分士兵都明白元帅为什么要让七德第四使徒瓦德尔.琪卡拉卡亚清点数量。图恩卡亚的jun阀与匪患此刻就已经解决了,他们最后不是会死于琪卡拉卡亚散布的指向性传染病,大概率就是死在七罪第三使徒伊西斯炽热的镰刀之下。也可能还要劳烦卡温或是琪卡拉卡亚亲自率领一支特殊小队去将他们赶尽杀绝,反正如果不能通过这些人渣找到他们的老巢,元帅是绝对不可能放他们走的。

  要塞中的孩子们通过射击孔看着这场战斗,他们中的很多人的命运在今天改变了。一个名叫哈克的人类男孩本来只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训鹰人,偶尔会以极其优惠的价格与教会合作。

  但20年后,他追随着居伦.黎赫元帅为这片寒冷黑暗的土地带来光明与希望。

  哈克:(真冷呢。)

  因为血管中流淌着的沙漠的血脉,哈克即使再怎么裹自己都会觉得冷,更何况他现在位于石环入口处的守护者巨像顶端。哈克有着鹰一样的视力,还能像猫头鹰一样在夜晚将周围看得一清二楚。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可以将他的天赋发挥到极限。在那些东西控制着一众氏族走入地平线前,哈克就查觉到了它们的到来,在伙伴的帮助下,甚至摸清处了大致的人数。

  在如此悬殊的人数差距下,居伦下令军团进驻石环。这是个冒险又无可奈何的决定,对手有十几万人,而整个军团算上一同前往的制图师,气象分析师,神秘学者,自然学者,语言学者和医师等非战斗人员也才刚好凑满5000人。

  即使从未接触过神秘学的普通人也能感知到石环附近存在的危险。它封印了一个古老而强大的造物,本身也充盈着未知的危险能量,入口处的两尊巨大的雕像内部则涌动着狂暴的元素能量,其身旁的高塔顶部摆放早已腐朽的未知机关。

  但在事后来看,这些风险是值得的,首先是能为其他人数更少的小队分担压力。再者,石环是一整块巨大的岩石,有三十米高且只有一个入出口,甚至还有一条护城河环绕,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这座“城池”没有城门,也没有供给。最后要感谢那些异乡来客,它们虽然有着可怕的异能,能将人类变为“提线木偶”任意摆弄,但它们的思考方式放到这个世界完全行不通。

  最开始,那些从未经受过军事训练的“木偶”以一万人为一组,排成十五个方阵围在“护城河”外围的空地上,其整齐程度怕是会让圣母禁军也自叹不如。每当第九军团干掉5000人时,它们就会再送5000人上桥。而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左手高举各色武器,像是僵尸一样冲向军团的方阵。他们不爬墙,也不投掷远程武器,他们的萨满也像是普通的战士一样以肉身攻击。最奇怪的是,他们的神没有现身。

  哈克:(还是挺诡异的。)

  哈克:(呼——哈克呼出一团白气。伙伴,你一定要安全抵达卡拉大人那啊。)

  ……

  莱拉还从没有这么幸福过。要是明天不用早起就更完美了,嗯~莱拉翻了个身。

  琪卡拉卡亚:“所有人集合!”

  琪卡拉卡亚这一吼直接让莱拉从吊床上滚到了地上。周围一阵骚动,莱拉擦了擦眼睛,打了个哈欠。

  莱拉:“唔,莱比昂叔叔,卡拉姐姐刚才说了啥呀?诶!”

  莱拉发现火堆被熄灭了,这对木炭周围也只剩下自己了。

  莱拉跟着脚步声来到远征军的集结点。战士们整齐地排成四个方阵,琪卡拉卡亚站在队伍最前方,莱比昂与军士长正在清点人数。大姐头和琪卡拉卡亚打了个招呼就遁入了阴影之中。

  莱拉:(这个方向是……石环!)

  军士长来到琪卡拉卡亚身旁行了个军礼,高声汇报了什么。听完了汇报,琪卡拉卡亚走到古道的旁,高声吼道:“前进!”

  战士们并没有立刻开始急行军,而是先闭上眼睛开始慢慢行走。随着速度的提升,战士们的动作,心跳和盔甲发出的白光的强度都慢慢趋近,当速度到达那个点时,战士依然是一个整体。

  莱拉听到从后方传来一个悠长哈欠声,是扎纳哥哥。他几乎没有脚步声,心跳声也很轻。借着月光,莱拉不用开启夜视也能看清他的容貌。他看起来很年轻,比起其他战士显得更加瘦弱,也没有胡子,皮肤看起来相当的光滑,就连睫毛都很修长。

  为了保持灵活性,扎纳身上除去那块护心镜和一对护膝以外,其他的护具都是棉质的,脚上则穿着一双高筒皮靴。

  莱拉:“扎纳哥哥。”

  扎纳不会说北境语,于是在走过莱拉身边时,温柔地摸了摸莱拉的脑袋。

  琪卡拉卡亚并没有立刻跟上大部队。

  琪卡拉卡亚:“莱拉!”

  琪卡拉卡亚跪下,用极其郑重的语气对莱拉说道:“我很抱歉,这次你不能跟来。”

  莱拉:“这次的敌人很强吗?莱拉是不会怕的。”

  琪卡拉卡亚:“不是,这次的敌人来自其他世界,它或是它们这次操纵了很多人,让他们像活尸一样战斗,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莱拉:“莱拉不会怕的,莱拉以前一直在和那个东西还有它的爪牙战斗。”

  琪卡拉卡亚:“不是,真正的问题是,我不能确定我是否有方法在这种战斗中保护你,这种战斗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莱拉:“莱拉很弱,但能保护好自己,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

  琪卡拉卡亚:“就算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你含恨而死,普利西拉会有多伤心。”

  莱拉:“我觉得我不和大家一起战斗,普利西拉会更伤心。就算莱拉死后,灵魂得不到解脱,普利西拉也总会有办法的吧!”不知为何莱拉就是想去,而且一想到石环心里就很难受。

  琪卡拉卡亚:……………………

  扎纳看着莱拉倔强的表情和气鼓鼓的脸蛋就大概明白发生了啥事了。队长生前没有养育过孩子,却要在死后对付一个看惯生死的北境大孩子,真可谓是一种折磨啊。

  琪卡拉卡亚看过的那些教育孩子的书籍中,应付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和莱拉语重心长地讲讲她要是死在远征军与其他氏族的战斗中会带来的影响,而且尽量用复杂的语法和生僻的单词,一般的孩子听到这些也就老实了。但莱拉显然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肯定会把那些不明白的地方问明白。

  如果自己不理莱拉,或是……

  琪卡拉卡亚想都不敢想。

  琪卡拉卡亚:“莱拉,你知道我们在战斗时会摆出特定的阵型来应对不同的敌人,或是不同的情况吗?”

  莱拉:“嗯,我知道,商人讲过。但你们有应对我们的阵型吗?前天的战斗完全是混战啊!”

  琪卡拉卡亚…………(加诺德格尔,你XXXXX!)

  莱拉:“哦,我明白了,我记得你们在刚开始都是两三人背靠背战斗。我还记得几个比较能打的都没去给莱卡帮忙,应该是被卡拉姐姐和扎纳哥哥缠住了吧。打到最后就分割战场,消耗我们仅存的体力,最后再收割。但这,我觉得作用不大啊。还是说你们觉得莱卡太弱了,也就觉得血牙很弱呢?”

  (最开始总参谋部还觉得氏族都很弱呢。)琪卡拉卡亚:“莱卡在北境众神里算很弱的吗?”

  莱拉:“我觉得是最弱的,它分出去的力量太多了,关键是还没给对人,哼,哼……”

  (完了,被莱拉带偏了!)琪卡拉卡亚:“是的,我们一开始以为你们很弱。”

  莱拉:“所以之后的战斗莱拉帮不上什么忙,因为莱拉没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是吗?没事,莱拉就待在战场周围,能宰一个是一个,如果那个东西把我视为优先目标的话……有点刺激呢,我会想办法和大家配合的。不是莱拉自以为是哦,比起普通人,莱拉还是很强的。而且……我不想做一个乞丐,这里是养育我的土地,我要亲手让那些东西滚蛋!我想让子民能信任我,依靠我……如果我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公主的话。”

  琪卡拉卡亚无语了,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公主显然没有理解“在这种战斗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并不是指对手的战术会有多么灵活,而是指即使在战斗中从异次元跑过来一个东西把这个世界摧毁了也是正常的。

  眼下,除了说谎外,已经没有任何方法能说服莱拉了。而用这种方法,琪卡拉卡亚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莱拉:“啊,还有,为什么卡拉姐姐就这么确信那个东西找不到莱拉呢?”

  莱拉的这句看似是诡辩,但面对这种对手,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

  琪卡拉卡亚:“好,上来吧,莱拉。”

  好耶!

  琪卡拉卡亚:“但是!你是为了北境的未来而战,而不是单纯觉得好玩是吗?”

  莱拉:“肯定啊,战争哪里好玩啦?”

  琪卡拉卡亚:(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

  居伦下的命令是一旦出现变数都要立刻告知他,哈克完全理解也完全服从这项命令,唯一后悔的是没带几块石头上来。他无法像杰拉一样在远距离上用弓或是弩精准点名,但站在这个高度,随便向下扔一块都能砸死几个,也不犯法,顺带还可以解解闷。

  哈克:(哦,卡拉大人这么快就来了呀。以这个速度来看,那支小队应该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了。背上的应该是扎纳,还有一位是……应该不是法雅拉,是……)

  哈克试着摘下护目镜,结果瞬间被大风迷的睁不开眼。

  哈克:(算了。)

  哈克趴下,摸到了自己爬上来的那根钢索,用自己的龙皮手套以规律的节奏摩擦着来产生静电。哈克并不擅长驱使神圣之光,但用于联络的密码本还是记得很牢的。此刻,不出意外,塔尔茨小姐应该在下方接受信号。她对于没法上战场这个是非常恼火,但整个教区,甚至是整个世界,能用这种方法沟通的只有他们两个。

  塔楼底部……

  塔尔茨:“哦诶,元帅,哈克说人马小姐来了,还带着扎纳和一个土著。现在我能上了吗?反正一会他们都会死,还不如让我捞几百个,我现在可手痒的很啊。”

  居伦微微点了点头,下令道:“我命令你自由战斗,通知杰拉自由射击。”

  遵命~

  塔尔茨给钢索附加磁性,借着石环入口右侧雕像内部的电能将自己送上五十米高的雕像顶部。

  哈克:“塔尔茨小姐!您来‘跳水’?”

  塔尔茨:“不然呢?趴下。”

  这句话,塔尔茨还没说出口,哈克就已经趴下,死死贴住了巨像的头顶。

  塔尔茨:“人马小姐会从哪来?”

  哈克用小拇指指出了方向。

  塔尔茨:“哦,正门吗?”

  哈克:“那个,您能不能换个地方“跳水”?”

  塔尔茨:“哈?凭什么?”

  哈克:“您上来的时候,巨像的头已经有点歪了,您要是发力的话,这座巨像恐怕……我是觉得,这不太好,也不符合文物保护法典。”

  塔尔茨:“哦……但,难道你不觉得断头的巨像更有历史的韵味吗?”

  哈克:“还请您饶了我吧,我就是个凡人,现在钢索那么烫,我也没法下去啊。另外还请不要往中间跳,这样变数太大了。”

  塔尔茨:“是断了翅膀的鸟人吧。”

  说着,塔尔茨跳到了另一座巨像的头顶,发力的时候顺带修正了这座巨像头部的偏移。

  塔尔茨:(哦,座内部充盈着火焰呢。(塔尔茨用红宝石构成的那部分躯体引出雕像内部的火焰元素,将他们缠绕在身上,然后纵身一跃……

  远处……

  莱拉:“哇!卡拉姐姐,你快看,快看啊,那就是是陨石术吗?”

  琪卡拉卡亚:“不,应该是塔尔茨小姐。”

  莱拉:“她是个很厉害的魔法使吗?”

  琪卡拉卡亚:“不,她是专门服饰居伦的女仆,也兼职保镖,她在理想状态下有着使徒的实力。”

  莱拉:“哦哦哦,哦哦……怎么说,她是战斗女仆吗!”

  琪卡拉卡亚:“额……算是吧。”

  莱拉:“扎纳哥哥,你醒了呀。哇,别掉下去了呀……”

  ……

  (什么样的力量能造就这样的地形?)琪卡拉卡亚:“莱拉,在你的记忆里,没有任何石环是如何形成,或是何人建造的故事吗?”

  莱拉:“没有,我敢肯定,是从来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琪卡拉卡亚:“那你还记得任何有关石环的是故事或是传说吗?”

  莱拉:“我记得那个地方充满了危险的能量,可以净化一切诅咒,治愈一切伤痛。那里……那里,对!就和森林一样,所有氏族就远离它,但我觉得那个地方是如此适合当作据点,不仅易守难攻,附近的资源也很丰富,甚至在那里训练萨满也能事半功倍。不应该啊,还是说又是那个东西封锁了大家的心智?”

  琪卡拉卡亚:“嗯,我猜森林和石环有着那些东西惧怕的存在,也可能是想隐藏的东西。扎纳,打起精神,要战斗了。”

  扎纳:“嗯,啊~抱歉大人,您的背上就和大地一样平稳,我睡得很香。对了,‘感谢’用北境语该怎么说,刚才要不是小公主我就掉下去了。”

  这让琪卡拉卡亚回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创造现在的瓦德尔.琪卡拉卡亚的死灵术士不会骑马,所以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改造琪卡拉卡亚的下半身,使琪卡拉卡亚在高速奔跑时,身体不会上下起伏。永久固定在自己背上的鞍座甚至还有加热功能。

  琪卡拉卡亚:“之后我会代你向莱拉致谢。我记得你也是在穆鲁亚出生是吗?”

  扎纳:“是的,我和哈克还是同一届毕业生。”

  琪卡拉卡亚:“穆鲁亚有很多常理无法解释其形成原因的地形,有和这里类似的吗?”

  扎纳:“那必然是呼呼鲁那环形山了。”

  琪卡拉卡亚:“我听说过那座山脉,那座山脉的所山峰都指向环形山外侧,还有一个恐怖的古老传说。”

  扎纳:“具体的原因我也没背过,总之就是原本是一座软石头环形山,被持续几个世纪的猛烈沙暴又是刮,又是吹,最后就变成了那样。”

  琪卡拉卡亚:“嗯,这么说,石环原来很可能是风起之地,被封印的神也很可能是风神喽?”

  扎纳:“我觉得您的说法很合理,这种地形不像是火山,也不像是陨石造成的。”

  琪卡拉卡亚:“可不可能是陨石半空解体爆炸呢?”

  扎纳:“虽然没有精确的数据,但我敢说这也是不可能的。石环周围的环形山不算小了,小的陨石离近点爆炸,或是大的陨石离远点爆炸,会留下更多或是更少的痕迹。额,这点我也讲不明白,地质学只是我的选修课程,总之这是不可能的。”

  琪卡拉卡亚:“那,如果地面是熔融转态,然后一颗处于解体边缘的陨石坠落会怎么样呢?”

  扎纳:“嗯,新颖的假设,您看过水滴落入水面的过程吗?”

  琪卡拉卡亚:“看过,所以才做出这种假设。那会形成一个皇冠状的水花,我记得那种水花的底部很像这座山。不,也不对,熔岩不可能冷却的那么快,而且上半部分会去哪里呢?”

  扎纳:“有可能是颗彗星。至于上半部分,有可能倒塌了只是从这里看不见遗骸,也可能是风化,或者压根没有,这都需要实验室来模拟。”

  琪卡拉卡亚:“那神力和人力的奇观,你有想到任何类似的吗?”

  扎纳:“暂时没有。”

  唔~莱拉从扎纳和琪卡拉卡亚交谈的语气中听出了他们是在谈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只能隐隐约约听出来他们是在谈这里的地形。自己现在能做的事只有练习普利西拉交给自己的那招了。

  莱拉:(皇冠山确实挺奇怪的呢,就像把一个装水的陶罐颈部以上的部分取下来,再用小刀随便划上几刀。)

  就和巴尼鲁瓦一样,皇冠山附近也没有任何山系,那些倾斜出去的山峰滴落的雪水汇聚成一条又一条小溪,也养育了绵延数十里的森林,还有充满生机的湿地。

  莱拉——

  莱拉:“卡拉姐姐,刚才你叫我吗?”那个声音显然不是琪卡拉卡亚的。

  琪卡拉卡亚:“并不是。太紧张了吗,公主?”

  莱拉:“刚才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琪卡拉卡亚:“要听个故事吗?是个扎纳哥哥家乡的古老传说。”

  好啊!(出事了。)

  琪卡拉卡亚与扎纳讨论出了很多种可能,但就是因为可能的情况太多了,所以得出的结论在现在来看可以说是毫无意义。刚才莱拉的幻听放在平时来说不算什么,而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情况下,要做最坏的打算。

  琪卡拉卡亚以前也面对过这种状况,一开始,那些声音只是偶尔出现,教唆受害者做出一些小小的,违背道德的事情,只要受害服从,那么他们的底线就会越来越低,他们脑子里出现声音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疯狂。而这种事情最开始的征兆不过是几次微不足道的幻听,受害者大多数时候还会认为这是自己内心的欲望,还会因为愧疚或其他原因不敢或是不想对他人诉说。发展到最后,不是出现一个新的邪教,就是冒险者协会又多了一个铁饭碗。

  而症状初期,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让潜在受害者的将自己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别的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事情上。

  琪卡拉卡亚:“我想你也从商人那听说过穆鲁亚的故事……”

  莱拉察觉到了琪卡拉卡亚那一丝几乎是不存在的感情波动,扎纳哥哥也开始装睡了。

  莱拉:(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而且卡拉姐姐他们认为自己最好是不知道为妙。是哪个东西又找我了吗?那个声音,如此熟悉,又说不上来是谁,是那个东西强行往自己脑子里塞的吗?开看来,它变聪明了呀,甚至有点太聪明了。那只要去不理会那个声音就行了吧。)

  琪卡拉卡亚载着莱拉和扎纳跨过湿地和树林的分界线时,莱拉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无比清晰,来自……自己的心灵深处。

  莱拉——我的孩子,我最亲爱的孩子。

  母亲……莱拉感觉自己心灵深处的某个早已被遗忘,满是灰尘的枷锁被打开了。我的母亲……

  莱拉——来石环和我拥抱吧。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莱拉眼前的风景变成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父亲抓着自己的尾巴把刚出生自己提起来,将尾巴硬生生扯断,那时的自己落到了营帐的毛毯上,哭得更大声了。没有面孔,没有身体的父亲举起了斧子,劈开了母亲的肚子。我的母亲……莱拉看着她,她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她的头顶没有兽耳,她的下体没有尾巴。我……是什么?她的面孔是一扇窗,从中能看到整个北境,能看到晴天的巴尼鲁瓦,春天的繁花河谷,初夏的松花林,秋天的火舞山脉,冬日的亚夏火山,能看到满天繁星,能看到千里雪原,能看到……石环。她的内脏,子宫被父亲用斧子勾出,当时尚能走路的祖母沉积抱走了年幼的自己。她的身体没有一丝抽搐,没有一丝痛苦。她起身,张开双臂向莱拉走来,想要拥抱莱拉。

  琪卡拉卡亚:“……极度破碎的地形,导致了极其多元的文化,这只是比较好听的的说法,其造成的最可怕的后果是……莱拉不喜欢这个故事吗?”莱拉被拉回了现实。

  莱拉:“不是,我只是,你们有没有感受一种,奇怪的能量?莱拉还在想怎么掩盖自己的迷离时,感受到了这股微弱,但又无处不在的能量。”

  琪卡拉卡亚下意识地觉得莱拉在说谎,但还是选择相信莱拉,便将所有感官调整到最敏感的状态来感知周围的一切……

  琪卡拉卡亚:(这种形状的能量场是?有一个环形的东西以均匀的速度向外辐射着微弱的力量,但有一个小缺口,还正对着古道。基本上能确定这就是石环散发出的能量。对人类的细胞几乎没有影响,但愿能一直没有吧。)

  莱拉:“卡拉姐姐,你还能加速吧。穆鲁亚的故事我还挺感兴趣的,但现在真的无心聆听。而且……我现在,我……我……”

  琪卡拉卡亚:“莱拉,你刚才也发现了呢。我刚才很担心你,你的表现就像是被一些可怕的东西缠住了。我们之间应该更加坦诚相待。说着,琪卡拉卡亚放出了几颗眼珠去侦查敌情。”

  莱拉看见卡拉姐姐身上一些显得多余的缎带被从缝合缝中,像是蛆虫一样扭动而出的眼球顶开。那些暗红色的缝合线纷纷松动,流出一个足够大的**让那些眼球脱离琪卡拉卡亚的身体。

  莱拉:“哦哦,好厉害!这些眼球会射出魔法光线吗?”

  莱拉的反应让琪卡拉卡亚喜出望外,又无话可说。

  琪卡拉卡亚:“…………主要是用于侦查,有一颗倒是可以。”

  莱拉:“嗯,莱拉听到了一个声音,她说她是莱拉的母亲,一些记忆也被唤醒了……”

  ……

  ……

  ……

  琪卡拉卡亚:“这样啊,那先别乱想了,战斗要开始了。”琪卡拉卡亚选择沉默,因为她清楚这种事最好交给普利西拉来解决。”

  劈开皇冠山的古道也是那么潮湿,布满了杂物,只有一线的天空让这里变得昏暗无比,这些因素使得琪卡拉卡亚不得不减速。

  琪卡拉卡亚:“莱拉,做好准备,离开峡谷应该就能看见了。琪卡拉卡亚调整了护甲的输出模式,以发出更多的光让莱拉提前适应。”

  因为提前进行了侦查,琪卡拉卡亚对眼前的景象有心里准备,莱拉则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瞳孔缩小了数倍。

  莱拉:“那是塔尔茨姐姐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部族,不应该是第一次能看见。如果我的族人没有死完,他们也会像这样被控制吧。那也是你们的同zhi吧,他们需要帮助!”

  琪卡拉卡亚挥了会手指说道:“还发现了什么吗,有啥说啥。”

  莱拉:“这都是附近的氏族,他们的呼吸,心跳都是一致的,在夏天还没有体味,还有……碎岩氏族和腐潭氏族没来!乌鸦,没有乌鸦,也没有兀鹫!”

  琪卡拉卡亚点了点头,她探测到的情况和莱拉差不多。

  莱拉:“卡拉姐姐,会不会……”

  琪卡拉卡亚:“你们所信仰的‘神’就是控制的媒介。”

  莱拉:“那些东西是知道到了卡拉姐姐会来,就把那些伪神藏起来了。”

  琪卡拉卡亚:“哈哈哈……不不不,莱拉,教会里比我厉害可大有人在。就说塔尔茨小姐吧,你觉得是在干啥?”

  莱拉看见塔尔茨拿着一把长柄双刃阔口斧在人堆中旋转。“屠杀,而且是边玩边屠杀,她根本没把这看作战斗。”

  琪卡拉卡亚:“对呀,只要对方的元素萨满没有自由意志,塔尔茨就可以一直转下去。想怎么转,就怎么转,想转死啥就转死啥。”

  莱拉:“嘿~但大部队那里,太刺眼了,我看不清。”

  琪卡拉卡亚:“是因为夜视吗?”

  莱拉点了下头。

  琪卡拉卡亚:“那里背光,我们去减少敌人的数量,如何?他们现在没有意识,收拾起来应该就和无人控制的僵尸一样容易,但要记得剁得碎一点。琪卡拉卡亚指向圆环后方的一个方阵。”

  莱拉:“哦,冲呀!为了……额……为了北境!”

  ……

  放在平时,流了那么多血,莱拉早就杀红眼。但这次不一样,这些“人”就是木头,莱拉抓着他们的头发将他们拉到地上,先是斩首,再避开脊椎将躯干切成两半,接着拍碎手掌,最后是从骨头间的缝隙将四肢分成两段。这是莱拉以前和僵尸抢腐烂的人肉时摸索出的方法。被处理成这样的尸体无论放在有多少疾疫之力的环境中都没法变成僵尸。

  莱拉的动作机械而高效,莱拉自己觉得无趣且劳累,完全没有杀戮时的兴奋与kuai感。被宰的“人”没有表情,也没有尖叫,其他“人”像是像树一样站在周围,最诡异的是周围没有一只乌鸦和秃鹫。明明对它们来说是一顿大餐啊。

  不知是在卸了第几个“人”后,那些“树”突然以一致的动作向左转了一个相同的角度,以一致的步伐向前走了相同的距离。莱拉把斧头向后扔去,测算着力度做了几个后空翻,拉开距离的同时顺带拿起了劈入大地的斧子。

  但那些“树”也就做了这些动作,然后就又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那个“树”的后脑勺,或是石环外侧。

  琪卡拉卡亚:“莱拉,累了就休息会,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莱拉看了眼扎纳,他没有合适的工具,体格也不适合干这些事,早就躺在一块石楠上睡着了。

  琪卡拉卡亚在他们整理完队伍后,举着骑枪切掉方阵的一个角,再降那些倒下的“人”用铁蹄碾碎。结束一轮流程后,他们就又会整理队列,使其成为一个方阵。

  当琪卡拉卡亚正准备再次冲刺时,听见了莱拉的呼唤。“卡拉姐姐,传说这里的水有净化的能力,要不我们试试吧。”

  琪卡拉卡亚:“怎么说?”

  莱拉直接抱起看起来最弱的一个“树”,扔到了“护城河”里。

  琪卡拉卡亚挂好骑枪,走到了护城河边上。石制的沟渠有5米深,装了4米高的水,清澈见底。那个被莱拉扔下去的人似乎还是个少女,头上长着一对鹿的犄角,身上的衣服也是用鹿皮做的,左肩上还有一个鹿的头骨做成的护肩。她一开始就像是浮尸一样一动不动,而后突然猛得挣扎了一下,嘴里冒了好多泡泡。

  莱拉和琪卡拉卡亚对视了一眼,莱拉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那个女孩睁开眼睛,扑腾着手脚将自己送出水面,看见莱拉和琪卡拉卡亚后也顾不得恐惧,用北境通用语喊出了一句:“救救我!”

  琪卡拉卡亚将长枪的另一端递给她,想将她拉上来。结果不知道是水太冷抽筋了,还是衣服吸了太多水,她又沉下去了。琪卡拉卡亚将长枪递给莱拉,说道:“小心手,我去救她。”

  琪卡拉卡亚跳入水中,游到那个少女的下方,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托出水面。

  莱拉被水花溅了一身,差点把长枪都弄掉了:“明明是夏天,这水怎么比冬天还冷啊!”

  上岸后,琪卡拉卡亚火速解开那名少女浸透了冰水的衣服,斩断她的头发,用自己的披肩帮她擦了擦水,然后用莱拉的被子把她卷了起来。被裹严实的她面色发紫,依旧不断地颤抖。琪卡拉卡亚把她放在一处干燥的空地上,在她身旁生了一堆火。“扎纳,照顾好她!”

  扎纳从地上弹起,也没表现出惊讶之情,开始照顾火堆,处理干粮。

  莱拉趴在岸边,用琪卡拉卡亚的一个水袋捞了一些水上来,放在鼻子闻了闻。

  莱拉:(啊,是寒冬的味道)莱拉尝了一口……

  琪卡拉卡亚:“莱拉,停下!”

  莱拉:“诶!卡拉姐姐,我,这……”

  琪卡拉卡亚一把夺走水袋,又在空气中画了好几个用于净化与治愈的符咒。“嗯,看来这水没问题,下次别这样了,很危险的,喝水最好是喝开水。”

  莱拉:“哦,好的,不好意思。”

  琪卡拉卡亚:(那么现在……)

  琪卡拉卡亚将水袋中剩下的水撒向人群。

  等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

  琪卡拉卡亚:“看起来是量不够啊。”

  莱拉:“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那个东西不让他们越过水渠,爬上城墙再……”

  想到这里,莱拉也发现不对劲了。

  琪卡拉卡亚:“就目前来看,这些东西没法做出复杂的动作,我关闭夜视后发现他们攻击的方式,比起无人控制的僵尸也好不到哪去。”

  莱拉:“原来如此。但是,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啊,是啥呢?”

  琪卡拉卡亚:“很正常,公主。这种事件圆满解决后的行动总结大会上,大家都会觉得当时的自己就是傻子。哦,对了,莱拉,那个声音……”

  莱拉:“对,是那个声音不见了,从……我也忘了是从啥时候开始的。”

  琪卡拉卡亚:“别担心,小公主,遇到这种事有个原则——先活着,不去管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走一步看一步算一步。遵循这个原则,没有什么外神是可怕的。”

  莱拉:“那,我们可以把他们推进去……啊,不行,没那么多柴火和被子。但是,不杀他们的话……”

  始终选择你更亲近的人。这句话很残酷,也很正确。

  莱拉:“这……那把他们推下去淹死,也不太行。”

  莱拉:“他们人太多了。”

  琪卡拉卡亚:“性质变了,这是屠杀。”

  琪卡拉卡亚:???

  莱拉:???

  真正的问题是,这两句话两人是同时说的。

  就在这尴尬到死的沉默还在持续时,提线木偶的伤亡达到了一个阈值。莱拉看见,自己周围的“树”齐刷刷转向自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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