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光让莱拉觉得毛骨悚然。一个，两个，三个……莱拉听到了更多参差的心跳，更多参差的呼吸，更多能从中看到灵魂的双眼。
琪卡拉卡亚重新开始了工作，并对莱拉打趣道：“它们变聪明了，不是吗？”（我和公主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莱拉——
母亲……
莱拉——
随着越来越多“树”的苏醒，那个声音也越发清晰。
莱拉——
莱拉，我的孩子，别害怕，现在，我能与你同在。
莱拉感觉疲劳消失了，腹胀感变为了更多的力量流向四肢。
莱拉正想动手时，被琪卡拉卡亚叫住了。
莱拉：“卡拉姐姐，他们都快醒了呀。”
琪卡拉卡亚：“不用在乎这点时间，我们要尝试更加高效的方法。”
琪卡拉卡亚带着莱拉走上队伍前方的一处高地，在上半身后背均匀的向外散发神圣之力，使其能量波动能形成一个光环。
莱拉：“装神弄鬼吗，我觉得几率渺茫啊。”
哈克在雕像顶端看着这一切，也觉得几率渺茫。他记得琪卡拉卡亚以前对加哈拉瓦雨林中的食人族用过这招，好像也没成功。
琪卡拉卡亚：“值得一试，我也应该试试，不是吗。”
莱拉：“是为了更少的伤亡是吗？真好啊，你们竟然能如此任性。我该干啥呢？”
这样吧……
……
莱拉：“卡拉姐姐，应该不会说出去吧，肯定不会吧。这要是传出去了，莱拉还不如死了。”
琪卡拉卡亚：“这个，你就当演戏就行了。”
莱拉：“‘演戏’是啥？”
琪卡拉卡亚：……
莱拉：“他也不会说吧。”莱拉指了指雕像上的哈克。
琪卡拉卡亚：“他呀，你放心好了，不会的。”
哈克：（我竟然被发现了？这个女孩不简单啊。）
当苏醒的人数到达一定数量时，他们都开始振臂高呼一个名字……
琪卡拉卡亚觉得那个音节就不该是这个世界的词语，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下莱拉。
结果莱拉不说重复那个音节，连听都没能听完整。
莱拉：“那玩意是某个外神吗，卡拉姐姐?”
琪卡拉卡亚收住了光辉，分析道：“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那个东西在他们的脑中植入了一种共同的理念，以此来间接控制他们。现在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敌人来对付就行了。所以，莱拉趁现在赶紧跑吧。”
那卡拉姐姐……
琪卡拉卡亚：“闻到了吗？他们又有体味了，卡拉姐姐现在有办法对付他们，但这个方法很危险，莱拉最好……”
琪卡拉卡亚感受到一股来自大地深处的力量朝着着自己来了。
莱拉：“哎呀，卡拉姐姐，这下我想跑都跑不掉了呀。”
难道说……
正如莱拉所感知的一样，那股力量的目标不是自己或莱拉，是背后的峡谷。琪卡拉卡亚将骑枪扔向空中，让其有空间加速旋转，达到一定速度后刺入地面用附着其上的神圣之力将那股大地之力抵消。
在深入地下的骑枪与那股元素之力接触的瞬间，琪卡拉卡亚便被力量间的悬殊差距震撼到了。
琪卡拉卡亚：（这怎么可能，如果对方有这么厉害的萨满莱拉肯定会知道的，还是说是碎岩氏族的那个萨满?）
那股力量在接近山体时来到地表附近，就像一头地龙在地下穿行，岩层纷纷隆起破裂。那股力量进入山体后，峡谷两侧的岩壁内部传来阵阵闷雷声，岩石纷纷裂解脱落，将古道堵死。
一根巨大的图腾柱从方阵中被立了起来，上面顶着一个巨大的鹿的头骨，一个年迈的萨满站在下方操纵着那股力量，他的头上也顶着一个鹿的头骨，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有两对鹿角。琪卡拉卡亚看不清他的面孔，但能看到他的躯干在逐渐石化，四肢则像是泥土做的一样，血肉逐渐脱落。琪卡拉卡亚还感受到他的生命在逐渐流失，灵魂被撕碎归于大地。这一切都说明他在强行操纵着远超自己极限的元素之力。
琪卡拉卡亚：（它们的指令甚至能超过生物求生的本能吗？说起来那时候的莱拉也是……）
扎纳：“分下工吧，队长。扎纳吧那个少女的手脚绑了了起来，在用被子卷了一圈，固定在背上当肉盾。”
琪卡拉卡亚：“你是抱了必死之心啊。”
扎纳：“不不不，正因为我抱了必死之心，所以我能活。”即使是这种情况，扎纳的语气还是那么从容温婉。
琪卡拉卡亚：“你去护送公主吧。我果然还是不放心。”
莱拉一听到“护送”这个词语就不开心了。“应该是我护送扎纳哥哥逃跑吧，虽然这里我也是从没来过，也不知道那些山口是否还畅通，有没有伏兵。”
琪卡拉卡亚：“但，公主，他们人太多了，你为什么就这么自信呢？”
莱拉：“因为北境所有的部落，都是乌合之众！”
扎纳听懂了“乌合之众”这个词，尽管公主发音不标准，但那始终是个南方词汇。
那些莱拉口中的乌合之众已彻底苏醒，开始向他们眼里的那两个怪物，和一个“麻杆”大叫着示威，用北境通用语和他们部落的内部语言吐出各种粗言弊语，还扔出了不少飞斧和短矛。
莱拉接住了一把飞向自己脸庞的飞斧，用斧刃划开大拇指，先是偿了自己的一点血，再用剩余的血液在脸上画出了血牙的图腾——三道斜着的爪痕。画完后莱拉就把那把破斧子扔了。
莱拉：“我没有资格坐在篝火前和同龄人一起听商人讲故事，因此我期待着商人晚上睡不着起夜，那样我可以和他们聊会天。商人把我的族人和其他部族当成傻子忽悠，用玻璃珠和品质一般的钢制武器换走大量的皮草，琥珀。他们更愿意和我聊天，因为他们觉得我像一个南方的傻小孩，这让他们产生了共鸣。我得知了一些传说的真相，甚至包括他们联手抬价的事。有些商人还会问我是不是被拐卖来的。我也问了你们彼此之间是如何相互厮杀的，我得到了我无法想象的答案，还有更多的疑惑。但这两天，这些疑问都基本解决了。就说前天晚上吧，你们轻敌成那样，还是只死了十个不到，有几个还是我杀的。就算有普利西拉和卡拉姐姐在也不该这样，如果你们的战斗也是打大一点的群架的话。站在你们的角度来看，北境没有真正的战斗，这只有械斗，不是吗？这么一想你们轻敌也算情有可原。还有些有趣的事是我自己发现的，除去每四年一次的，我也不知道该说是节日还是习俗，还是有病一样的战斗，其他零星的冲突有这样的规律：如果他们必死，那么他们会追求体面的死去，那样他们会英勇地战斗。如果自己上会死，比自己厉害的人上能击败对手，那么他们就会胆小如鼠，结果一场战斗就变成了单挑比武。这就是他们和你们在本质上的差别，你们似乎叫着……“纪律”是吗？哦，看那，听啊，他们吼得那么大声，但就因为我穿着奇装异服，你又是个怪物，他们就不敢上。”
琪卡拉卡亚：“这样啊，嗯……那保护好自己，一会尽量远离我。”
好的！莱拉其实已经猜到了琪卡拉卡亚对付他们的方法——瘟疫。
莱拉：（但为什么卡拉姐姐刚才不用呢？）
琪卡拉卡亚为了更好地控制自己体内的瘟疫，曾按照居伦的建议向普利西拉请教远超这个时代的一些生物学识，那也是她们第一次交流。现在，琪卡拉卡亚甚至能制造出只感染某个家族的烈性传染病。那也是居伦为何舍近求远，向琪卡拉卡亚部求援的原因。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个东西早有提防，被控制的氏族除了自身的生命活动相对静止外，他们身上的那些小小的，调皮的“租客”们，它们的生命活动是真的静止了。这是可以理解的且有必要的，人若是处于假死状态，那些小东西很有可能提前开始死亡狂欢，产生腐败与凋零。
琪卡拉卡亚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普利西拉还在圣母的授意下教会了琪卡拉卡亚更恐怖的东西——死疫。细菌，寄生虫，真菌，病毒都是生命，死后都会留下尸体，只要有尸体，死灵术士总会找到方法驱使。那时的圣母早已避世多年，她不太确定图恩卡亚的死灵术士是否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那还不如先让这种技术先在自己手里诞生。
此时此刻，如果琪卡拉卡亚使用了死疫，那至少方圆10里内在100年的时间内不会再有任何生命存在。好在那个东西发现伤亡越来越大后放松了对氏族的控制，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战斗，不然琪卡拉卡亚这一趟真就是白跑了，毕竟石环的入口仅需1500人就能堵死，居伦带的人三班倒，只要时间充足，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也勉强能解决。
琪卡拉卡亚选择了枪骑兵的配置，因为骑枪暂时无法回收。在将更多的神圣之力注入莱拉的护具中后，琪卡拉卡亚就向着惊角氏族的右侧迂回。惊角氏族的反应和琪卡拉卡亚预想得差不多，他们“看不见”右边的那个氏族，并将他们视为了一种不可逾越的障碍。所以那些位于方阵右侧，手持沉重盾牌和那些自重较大的人自动出列，堵死了氏族右侧的通道，其余的人调整了一下队形，让手持木盾的人站在最前面，第二第三排则是手持长戈或是长戟的人。生物在面对未知的恐惧，数量众多的同类总能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琪卡拉卡亚将长枪夹在右腋下，左手引导着护盾弹开那些投掷物和箭镞。那些准备抵挡琪卡拉卡亚的人半蹲着，手搭着肩，准备对抗冲击。琪卡拉卡亚在长枪刺穿两个人后直接将他们举了起来，左手再握住长枪的另一端，将那两个人连同那面盾牌一起甩了出去。第三个正面对抗琪卡拉卡亚的勇士以自己所有的肋骨为代价，成功抵消了琪卡拉卡亚在蹦跑中积攒的所有动能。琪卡拉卡亚经过强化后的皮毛被鹿角划出几道伤痕，深浅程度不至于影响行动，刚好可以释放循环系统中的瘟疫。
琪卡拉卡亚这次选择了一种专门感染鹿的口鼻部，能引发粘膜组织高速恶性增生的病毒，再混合着一些会引发过敏反应的花粉，和一些无害的巨型单细胞生物生成气溶胶，再一并释放。黄绿色的疾疫之雾让周围的部族战士不停地打喷嚏，双眼不住地流泪。
很好。
琪卡拉卡亚先是将长枪掷向水渠对面，再从身体中抽出一把骠骑兵配置的马刀抹了周围所有人的脖子，接着控制神圣加热附近的空气，制造了一片低压区，所形成的微风让疾病加速扩散。琪卡拉卡亚跳过水渠，在这道“天险”后面，将涂满生理液的箭镞搭上在了弓弦上……
音乐，舞蹈，数学是所有智慧生物共通的语言。扎纳跳了支临时编排的舞蹈，唱了首临时填词的歌曲，成功地激怒了左侧所有的氏族成员，尽管他们完全听不懂穆鲁亚语。然后扎纳就开始跑路了，这样也算是减少敌人的数量了，尽管是暂时性的。
惊角氏族身上的部分枷锁被解除后，他们就无法维持整齐的队形了，他们向着皇冠山的方向扩散，甚至还发生了踩踏事件，莱拉所处的位置很快就被包围了。
能被那个东西看上，由它亲自控制，来给教会找麻烦的人，都是他们部族中的强者，至少身体上是的。他们察觉到了普利西拉身上散发的诡异气息，始终保持离莱拉一斧子以上的距离。莱拉很不爽，在心中咒骂道：（一群没卵蛋的孬种！）
而莱拉的脸上浮现的只有恐惧，眼角还挤出了一些眼泪，在口中轻声念着亵渎他们神明的祷词。身体也没有站直，就像是个被噩梦折磨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洋娃娃一样，抱着普利西拉。
莱拉伸出舌尖，以极快的速度舔了口空气，送入锄鼻器中仔细品味。
莱拉：（他们在恐惧，但现在不应该这样。）
普利西拉感知到了莱拉的想法，闭上了那颗眼睛，顿时让恐怖的气息大减。
莱拉进一步地收缩身体，并让眼泪流了出来，用颤抖的语气说道：“xue神会惩罚你们的！”
莱拉的颊窝发现他们体温上升，血液还流向了xiabanshen。他脸上挂着weisuo的笑容，慢慢地缩小包围圈……
在没有起手式的情况下，莱拉还是将动作花费的时间压到了一秒钟内。在包围圈外侧的人只看见离莱拉最近的那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身体从腰部分成两半。在他们倒下后，普利西拉把自己插在血泊中，痛饮他们的鲜血。莱拉抱着头，蹲在地上颤抖。
其实莱拉只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双手握着斧柄转了一圈。多亏了骨斧的锋利程度，以及北境没有熟皮甲工艺，锁甲也是部落首领的专属物品，还有莱拉从母亲那得来的力量，才能达到如此震撼的效果。
莱拉睁眼看了眼他们的表情，又大口品尝了一口空气。
莱拉：（完美，就差一点了。）
莱拉趴着将普利西拉拖了回来，起身擦干泪痕，单手高举着骨斧说道：“这就是xue神的力量！”莱拉跳了一下，普利西拉很配合的没有任何反应。莱拉有跳了一下，普利西拉才睁开了骨斧上的眼睛，莱拉把斧子转了一圈，让周围所有人看见。
莱拉听着他们的心跳。胆怯者心跳加速，聪明人心跳放缓。
莱拉：（很不错，应该快有出头的了。）
“……的勇士们，不要害怕，他们的神明不过是一摊腐臭的血泊，那个女祭司就是在装腔作势。我们的……之神，会赐予它的勇士强大的力量，现在谁想成为……的勇士！”
莱拉再次尝试重复那段诡异饶舌的音节，果然还是失败了。
莱拉：（快点快点……）
不久之前，皇冠山内侧山脚下的一片森林中，法雅拉从一朵最黑暗的阴影中爬了出来，运气不错，外面的声音很吵，林间的空隙传来神圣之光，自己是来对地方了。
……
法雅拉：（嗯，看起来没那么疯狂，不过，我也没啥用了。）
法雅拉在战场上的职责是潜伏与阴影之中，寻找高价值目标，再想办法把他们做掉，可在那个东西的控制下，点掉谁都只是变化了一个数字，自己还不如保存体力，这种“粗活”交给塔尔茨或是杰拉就行了。
……
法雅拉本来打算把那个元素萨满连同他背后的那个图腾柱一起狙掉，但……反曲弓还没来得及上弦他就因反噬化作了尘土。
……
法雅拉一开始想去帮帮扎纳，但在他靠近后，法雅拉发现他似乎逃跑得很从容。
法雅拉：（算了，懒得管他。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小公主。）
……
法雅拉：（哈哈哈哈，好家伙，就这个演技，行啊。会有好几个剧团抢着要公主吧。）
法雅拉：（吼，强化萨吗？就决定是……嗯？法雅拉发现哈克在用一块反光镜给自己打信号。不动，观察?）
保险起见，法雅拉还是给反曲弓上弦了。
那个强化萨站在人梯顶端，带领着他选择的勇士跳了一种舞蹈。两个节拍过后，他又不知拿出一壶沸腾的浓稠饮料，他先是让他们喝一口，再用手指沾上那种棕色的不明液体在他们脸上画出了图腾柱上的图案——一个有着两对鹿角的鹿头骨。
就这么放任不管吗？要不是之前和公主有过短暂的接触，否则此刻的法雅拉绝对会认为公主是在绝望地颤抖。到底要怎么做，就算这帮蛮子很骑士的一个个单挑也会被累死的吧，还是说普利西拉会送过来一些奇怪的东西?
莱拉：（快点啊！）
仪式结束后，被那个萨满选中的人，身体上的肌肉隆起，受损的鹿角脱落，迅速长出新的，更锐利的犄角。萨满再次爬上了人梯，大吼道：“去让那个邪神看看你们的力量！”
那些勇士发出一阵鹿鸣，拿起武器，带着yin笑向莱拉慢慢走了过来。一切都和莱拉预想的一样，周围的胆小鬼们拿着武器和盾牌自动退开，形成一个环形的竞技场，他们用武器敲打着地面，齐声呼唤着那个名字。
莱拉的脸上摆着她能做出的最绝望的表情，把斧子扔向了带头的那个人。他歪了下头就轻松躲过了飞斧，用北境通用语嘲讽道：“受诅咒的杂种，你的神呢？哈哈哈……”他笑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萨满没事，还接住了那把斧子。
萨满：“这就是把骨头做的斧子，根本没有什么血神！她就是个骗子。”
莱拉：（谢谢你，我宰你的时候绝对给你个痛快。）莱拉在心中默默起誓。
笑声包围了莱拉，甚至有个人笑到肚子疼，不停的在地上打滚。莱拉注意到他就穿了条短裤，就决定是你了。莱拉抓住他的脚踝，用爪子挑断一根韧带和一个根经脉。把他拖了过来，一脚踩在他脸上。直接将他的脸踩碎了，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莱拉被自己的力量震惊了。
莱拉：（母亲，是你吗？）
莱拉听不见那个声音了，就如同惊角氏族听不见那两声埋没在笑声中的惨叫一样。
那位萨满把玩着普利西拉，赞叹其锋利程度，又惋惜这只是骨制的。他将斧子翻转了180度，发现普利西拉那只猩红的眼球在死盯着自己……
一声惨叫撕开所有的笑声，钻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里。
那位萨满拿着普利西拉大杀四方，嘴里吼道：“这把斧子受了诅咒！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离我远点！”这谈何容易，本来就是人挤人，现在周围的人还都在看戏。
那些“挑战”莱拉的勇士也纷纷回头，莱拉选择了最靠前，还未转头的那位“幸运儿”。莱拉起跳，左手架住他的脖子，右手摁住的右肩外侧，让他拿着武器的右手无法发力。他被莱拉的体重压弯了腰，但肉体得到强化的他，直接顶着莱拉的体重挺直了腰杆，还想要用左手去抓莱拉，用鹿角去刺莱拉的脸。这自然被莱拉算到了，莱拉改变了重心，借他的力让他的身体向后倒，随后两只手同时放开，转而猛拍他的耳垂部位，顺带固定住他的脑袋，最后再用护膝从后方顶断他的脖子。
莱拉：（嗯，声音对了，时间还差点，不过不影响，还能再宰一个。）
莱拉放下这具“尸体”，来到下一个还在惊讶中的受害者背后，猛拍了下他的头顶，然后挖开他的脖子，再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膝盖后侧，迅速退开。
此时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转身对抗莱拉。下一位是个大高个，身上除了一块护心镜，一个鹿骨做的护肩，还有用来遮羞的裙子外以外啥也没有。0.5秒内，莱拉在心中至少想了十种方法弄死他，几乎没花时间抉择，莱拉选择了能制造最多痛苦的方法。
莱拉瞪了他一眼提醒他的注意自己的身份。他只是猎物，没资格反抗！这很有效，他的石锤慢了0.32秒抡了个空。莱拉则用这点时间拧掉他的shengzhiqi，挖出了他的一个肾脏。然后莱拉就没再管他了，把shengzhiqi随手一扔，又咬掉了……
嗯，是有鹿肉的香味，真不错呢。莱拉深吸了一口气，组成背景板的人身上散发出越来越多的代表恐惧的气味。
莱拉：（好极了，好极了……）
莱拉把剩下的半个肾脏扔到了一个已经吓破胆的“勇士”脚边，他看起来高大强壮，头上鹿角比肩膀还宽，他在肩膀上搭了一把精钢重剑，看起来不便宜，身上的护具也只有腰部没保护到，他还穿了件毛裤。莱拉猜他在别人眼里应该是个小小的领袖，他的脸上也写满了刚毅和岁月。可惜他散发出的气味还是暴露了他，而且其他人应该没发现。
莱拉：（好，下一个就是你。）
莱拉倒是更想让他主动攻过来，那样会省事的多。看起来他的怒火还不足以压过他的恐惧。
莱拉：（还需要……莱拉听到一个心跳声在从背后接近自己，几乎没有脚步，不错嘛，别这么着急吗。）
莱拉在一个合适的距离主动向后靠，用右手手肘猛击那人的胃部，左手迅速挽住他的后脑。那人的反应也很快，抽出一把短刀想要抹莱拉的脖子，可惜的是刀刃直接被莱拉咬碎了，莱拉也为此换了颗牙。
“呀，啊啊啊啊！”
莱拉全身发力，把他背到身前，让他头先着地。他被摔晕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莱拉踩住他的额头，左手拆了他的下巴，右手将的舌头连根拔起，扔向那名小领袖的脸。莱拉脚下的这位可怜的勇士先是被痛醒，然后又被痛晕，又被气管里的积血呛醒，承受了常人不敢想象的痛苦，而刚才的一分钟内发生一切都被惊角氏族的其他人看在眼里。
关于打群架，莱拉只会用一个办法：逮着对面看起来最厉害的几个，让他们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再把这一切像是戏剧一样，展示给对面所有人看。
莱拉：（还不够，他们应该更加恐惧。来啊，我都这样了你还能忍？）
“大家一起上啊，她要没体力了。”
首先响应号召的是个拿着两把板斧的胖子，他的上半身除去那从能遮住半个胸口的胡子以外，没有任何没有任何护具。
莱拉：（啊，斧子，这我熟啊。）
他的攻击狂暴，野蛮，让两边的战友根本没法配合，而且幅度太大了，耗费体力不说，把自己的中门完全暴露了。
莱拉闪躲时听见自己的后方又来了一个心跳，大概是个男人吧。莱拉用右手硬接了一次挥砍，同时用左脚脚跟踢破了背后那位勇士的dandan，即使如此莱拉的后脑也免挨了一击。
莱拉：（后背在五秒内应该是不会有威胁了，怎么感觉他们的攻击都软绵绵的呀。哦，是因为普利西拉给的护具。或许我的护具也在发光呢，可惜现在看不清啊。）
应该是在这里，莱拉用左手向后叩打，果然命中了喉结。
莱拉：（好耶！）
莱拉右手发力，顶开板斧，再用左手的护具顶住另一把斧子，这次左手受到的冲击明显重的多。看来护手的力量要耗尽了。莱拉用右手往那个胖子脸上打出了用尽全力的一拳。直接把他的脸打成一轮“弯月”，连眼球都飞出去一个。
莱拉也差点被惊掉了下巴，这一拳光是听声音就很震撼了，与之相对的，莱拉的手臂也受到了反冲。手腕迟早会肿起来，尺骨也传来微微的骨裂声，肩膀也很酸痛。
莱拉：（麻烦了。）
现在，莱拉的内心很乱，一来是不知道计划作废后该干啥，二是自己食言了，拖大家后退了。
莱拉：（要不直接放它出来？）
莱拉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空气中的血腥味消散了，传来一股初夏夜晚的芳香，莱拉转了转耳朵，似乎还听到了声声虫鸣。一阵来自森林的绿色微风拂过，缠绕在莱拉右手上。
莱拉：（伤好了！？）
放心去战斗吧，我的孩子，我一直与你同在。
母……
莱拉受到了一次猛击，那位领袖趁着莱拉分神时绕到莱拉背后，使出全身的力量将重剑砸向莱拉的右肩。护具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勉强挡下了这次攻击，护盾破碎时释放的冲击波也让他失去了平衡。
莱拉：（这样的话，那就尽情狂欢吧。）
每一次攻击都要全力以赴。莱拉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先不谈体力，光是身体在这个过程中受到的伤害就算没有当场害死自己，留下的暗伤也会在某日成为死神手中的欠条。
然而，现实中，莱拉却经常不得不透支身体去战斗。北境平时不会有战争，只会有战斗。击垮对面所有人，自己就能休息，就会有吃的。撕裂的肌肉，错位的软骨，失去弹性的韧带都会恢复。只要能完成莱卡交给自己的折磨，就能活下去。哪怕下一次会独自面对更多人，但在生命这样的奖励面前，这些都称不上是风险。
莱拉转身，向前扑击，先是用左手握住他脑袋右边的鹿角向下压，让他彻底失去平衡，右手在他头着地时，像是落雷一样将他的头颅给砸个粉碎。在他的心跳消失后，来用他的重剑将他的角砍了下来，分别用左手扔向空中。
法雅拉：（漂亮啊，公主！）森林中，法雅拉差点叫出声，在公主打烂那个胖子的脸后，法雅拉的心弦就和反曲弓的弓弦绷得一样紧了。但现在来看，那只是公主的另一场演出。
法雅拉：（是人种之间的区别吗？我自己要是使用了那拳一半的力道，肩膀就得脱臼。）
法雅拉停止了搜索，将注意力集中在公主附近的敌人身上，刚才的那一击已经把这群蛮子震住了，但谁有能保证没人看出来公主已经半身不遂了呢？
雕像顶部的哈克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切，要不是裹紧的披肩好不容易又攒了一圈热气，哈克真想给莱拉拍手叫好拍手叫好。
哈克：（攻心为上。看来公主也深谙此道啊。呀，我在想什么呀，是公主只能用这种方式击败他们啊。）
哈克又看了眼塔尔茨哪里的状况。
哈克：（血流成河，毫不意外。）
哈克：（嗯，这水渠是有净化的能力吗？明明汇入了那么多血流，却没有变色。那几个元素萨满看来也被杰拉点掉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呀。估摸着塔尔茨自己也快感到无聊了吧。）
（元帅也开始反推了……）
（公主这边应该……）
哈克：（这……对手……怎么会，不应该啊。）
莱拉也发现不对劲，他们没有预想的那么害怕。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们的意志。
哈克：（难不成……原来如此，卡拉姐姐是的话这个意思啊。还有8000个人要宰吗？）
嗯?莱拉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他们是在咳嗽，还是在打喷嚏啊？
莱拉：（哦，卡拉姐姐的方法起效了，真快呢。莱拉看见他们泪流不止，鼻涕也流个不停。挺好的，这样收拾起来就更简单了，那个我估计也不会觉得恶心。）
“够了！”
莱拉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在众多不规则，奇形怪状的鹿角中，有两对鹿角显得规则且美观。它们的主人拨开人群，进入了人墙围成的竞技场中。
莱拉感觉他就是这个氏族的首领。他的上半身穿着一件锁甲，胸口中间的部分用黄金代替铁圈，画出了一个金色的鹿首。他头上有两对完全对称的驼鹿角，看起来就像是在脑袋后面放了个半圆形的木盘子。莱拉从没见过那样的武器，一根木棍上连接着一对对称的，有三个分叉的梅花鹿的角，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说不定是权杖呢。
哈克：（他的脸……莱拉看了眼脚底的尸体。哦——你们是兄弟啊。）
“你屠杀我的人民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本该是敌人，但你们为何要杀死我们的鹿群仍其腐烂，烧毁我们的牧场，还在灰烬上放牧山羊？这简直是恶魔的行径，告诉我，你是不是被恶魔附体了，我可以让我们的萨满驱除你体内的恶魔。三年后，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莱拉：（看来那个东西还深深影响着他们啊。）
莱拉：“继续说啊，我们还干了啥?”
“你们qiangjian我们的女人，从她们手里抢过孩子，扔到天空中，再用长矛去刺。我亲眼看见你qiangjian了我的妻子，还吃了我们的孩子。”
莱拉：……
莱拉：？？？
莱拉看了眼自己扁平的胸口心想：（他tm是不是在内涵我，还是说这人脑子有问题?哦，对，可以说这些人全都有病。）
“就在刚才，你还亲手杀了我们的神！”
莱拉踢了一脚尸体，心想：（就他！？那你们还不赶紧跑?嗨呀，我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他们都有病。）
“又亵渎尸体，你果然是被附体了，让我来拯救你。酋长念了一句驱除下位恶魔的咒语。”
莱拉也很配合地神志不清，乱抓乱挠。
“你，你去摁住她。酋长用权杖猛击大地，几条树根从莱拉附近地面破土而出，直奔莱拉的脚踝。”
莱拉：（原来他是个萨满啊。可以将计就计，莱拉没有躲开，只是向被命令的那两个倒霉蛋示威。有点痛啊。）
莱拉：（看来大部分人还是很怕我，只要我能宰了他，他们就会变成一群受惊的，只会逃跑的鹿。）
法雅拉本来想“替”莱拉收拾掉那个酋长。在法雅拉眼里，他就是一袋亮闪闪的金币，事后公主问起来也可以说是为了保护公主。但莱拉似乎又有了新的计划，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法雅拉又开始了在一堆大同小异的鹿角中寻找特例的无聊步骤。
法雅拉：（没有萨满也来个高个子吧，都来北境一周了，七支箭，一支都没用掉，难不成还真要用来点掉那个图腾柱吗？）
莱拉挣扎了几下，假装没法把腿抽出来。随后发出了怪异刺耳的嘶吼，并将双眼充血，死死盯着这位首领。自己旁边的那两个倒霉蛋迫于他们首领的压力，还是选择上前制服莱拉。当然，这比他们想象得容易的多的多。
“滚回你的世界去，你这该死的恶魔！酋长将自己的力量汇聚在权杖的末端，形成一个闪电球。他双手握着权杖，慢慢地靠近莱拉。”
莱拉：（要忍一忍了。）
酋长走到一半，突然开始酝酿一个大大的喷嚏。
莱拉：（好机会！）
莱拉将混合着碎骨的胃液喷到他脸上。他来不及躲闪，整个面孔被融掉。在叫骂了一声“骗子”后就放下权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惨叫。
拉住自己左手的人被吓傻了，拉住自己右手的人也开始打喷嚏。莱拉把左手抽出来，撕开了那人的肚子，把他的肠子掏了出来，扔到一旁。右边那个家伙打了一个大喷嚏，喷了莱拉半脸口水，这把莱拉惹毛了。
莱拉抽出左脚，直接踢碎他的右膝盖，趁他痛苦地弯腰时，左手给他脸上来了一拳，又趁着他还没被彻底打翻时，右手握住他的鹿角，把他拉回来，再用护膝去“亲吻”他已经被打凹陷的鼻梁。
莱拉：（看起来，卡拉姐姐散布的疾病已经传播到这了。）
莱拉周围的人也开始止不住地流鼻涕，流泪，同时还不停的不知道是在咳嗽还是打喷嚏。莱拉感觉很恶心，夏天发绿，发涨的浮尸都没让莱拉感觉到这么恶心过。
莱拉：（这可是普利西拉送我的衣服啊！唉，算了。交给你了。）
莱拉同时用左右手的中指插入人类耳洞的位置，破坏了自己大脑中一些特定的区域，释放了自己心中的野兽。
一群受惊的鹿，遇到了一只饥饿的狼……
琪卡拉卡亚扔在不紧不慢的射击。她关闭了所有与感情有关的神经元，她清楚自己自己在干什么，也清楚这些氏族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被剥夺了自由意志。她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人类会去怜悯他们，所以不得不这么做。她可以选择干等普利西拉解决问题的来源，但还是那个问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普利西拉可能迷失在其他次元永远回不来，可能会被那个东西策反，将这个她所热爱的这个世界亲手毁灭。这些氏族下一秒可能摆脱控制，可能被献祭，用来打开通往其他次元的大门，可能变成无可名状的可怖之物。
他们的生命，和战友的生命，这是一个残酷，又不需要思考的单选题。
他们有很小的概率得到救赎，战友有很小的概率会得到死亡，乃至更可怕的下场。如果相信前者，那就能得到最小的伤亡。这是一种任性，一种专属于绝对的强者和故事主角的任性。曾经有一颗时刻都在跳动的心的琪卡拉卡亚愚蠢地相信神圣之光教会必定是某个会在后世广泛流传的故事的主角，所有的道德难题都会有办法解决，他们也必定会战胜熔火教，将神圣光辉布满这个世界。
直到有一次，她接到命令临时指挥一支指挥官被斩首的外籍中队。他们驻守在一处要道附近的台地上，有着充足的补给和坚固的工事。当时的琪卡拉卡亚信心十足，自己只是来稳定军心的，就凭他们也可以阻滞图恩卡亚军队足够长的时间。
琪卡拉卡亚之前没上过前线，前线的军官也不太愿意和她聊前线的事，但她从其他渠道多多少少了解过一些可怕的事，也在战斗打响前认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图恩卡亚的军队包围台地，用投石机将碎石与婴儿尸体的残肢混合在一起，投到阵地上。琪卡拉卡亚让所有人躲进堡垒，烧掉那些尸块。过程中却听到了哭声，是一个中年的战士，抱着一节手臂，撕心裂肺地哭喊道：这是我的孩子啊！琪卡拉卡亚出于怜悯允许他破例在阵地上埋葬他的孩子，并亲自举着一面沉重的盾牌为他挡下石块。
石块砸了一会了停止了，琪卡拉卡亚便命令所有人进入阵地，修补工事。图恩卡亚的步兵却没有急着进攻，地面开始隆隆作响，一条死去的沙虫从阵地中央破土而出。琪卡拉卡亚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她命令预备队拿上火油和火把把那些不净之物给烧了。结果从沙虫口中走出的尸体有不少是战士们生前的妻子，这些尸体的肚子肿胀发绿，像是怀孕了一样。琪卡拉卡亚知道这些尸体会爆炸，所以亲自上阵，从那些精神恍惚的战士手中抢过火把与火油，将那些尸体连带着沙虫的嘴一起点燃。
这时，图恩卡亚的投石机又开始运作了，不过这次的石子中混了一些硝石，阵地中心变成了一片火海。当时，琪卡拉卡亚所能掌握的神圣之力很微弱，只能勉强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严重的烧伤。逃离火海后，琪卡拉卡亚本来还想去救人，但图恩卡亚的军队已经攻上来了。
当时的琪卡拉卡亚很天真，但不傻，她知道已经没空管那些在烈火中挣扎哀嚎的战士了。她来到一线，看到了这一幕——图恩卡亚的步兵驱赶着从附近抓来的平民，其中很对人都是战士们的亲友。他们身体被用来填平壕沟，铺在拒马和铁丝网上开路，挂在憎恶这类缝合物上抵挡弓弩的攻击。琪卡拉卡亚准备了一轮齐射，在射击前用教区通用语吼道：“蹲下！”图恩卡亚的军队也很熟练地蹲下了……
琪卡拉卡亚明白了教会为何严禁入伍的战士驻扎在自己家乡附近的驻地。这个要求不近人情，但教会面对的对手压根不是人！
琪卡拉卡亚一箭穿过好几层人墙，精准点掉了指挥进攻的图恩卡亚军官，又用溢满愤怒的短暂演讲点燃了战士们心中的恨意，让他们变成了一心只想复仇的狂战士。这在教会内部是禁止的，但此刻，琪卡拉卡亚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提振士气了。那次进攻被打退了，结果那一整天图恩卡亚都没发起第二次进攻。
到了夜晚，以埋葬婴儿手臂的位置为起点，瘟疫暴发了。琪卡拉卡亚永远忘不了那一晚病危的战士看着自己的眼神。是的，是自己那愚蠢，又毫无意义的仁慈害死了他们，未来的日子里这还会害死更多人，而且自已永远无法弥补这样的错误。
那一夜，包括琪卡拉卡亚在内的很多人都没睡，他们都在给琪卡拉卡亚的愚蠢擦屁股。翌日黎明，图恩卡亚军队将点燃的火油瓶投到阵地上，在整个阵地陷入火海后包围了台地，一直等到中午才慢悠悠地发动进攻。
还能起身的病号拿着长矛，将自己点燃，率先冲出阵地，冲向图恩卡亚的先头部队。琪卡拉卡亚再次成功斩首了对方的指挥者，一时间让图恩卡亚的军队群龙无首……
最终，他们以伤亡9成为代价，成功完成了既定目标。这段记忆过去了一百多年都还是如此清晰，时刻折磨着琪卡拉卡亚，时刻提醒着她不要有多余的仁慈，也时刻提醒着琪卡拉卡亚使徒存在的意义——弄脏自己的手，让更多的人不用背负着罪孽活下去。
法雅拉：（真可怕呢，幸亏刚才忍住了。）
法雅拉一边给反曲弓下弦，一边感叹道。莱拉状态很显然是兽化了，满月时有着狼人血脉的人类，鬼族，部分兽人分支会出现这种症状。变得狂暴，嗜血不会感到疲劳或是痛苦，完全失去理智，身体愈合加速。而莱拉的启动方法……蛮狠的。那个部位，应该是大脑皮层，图恩卡亚的研究显示那块区域“住”着为人的理智。
莱拉是偶然间发现这件事的。某次莱卡给的折磨中，莱拉的头顶挨了一记流星锤……等莱拉醒来，只感觉全身酸痛无力，之前的敌人像是被狼群撕碎了。再后来的一次绝境中，莱拉主动用头顶的那个部分接下一次重击，换走了对面的一条命……醒来时又是相同的情景。莱拉曲解了某个商人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心中都有恶魔，来强行解释这个现象。这其实对莱拉来说莱拉不重要，单纯就是吃饱饭后的胡思乱想，重要的是：能活下去。
一群鹿，如果没有领头的雄鹿，即使是只遇见了独狼也会聚在一起逃跑。现在的莱拉，光是那对像魔龙一样的瞳孔就足以让这些野蛮人胆寒。如果能逃跑，为什么要战斗，活着不好吗？自己还有老婆和孩子要照顾，酋长也死了，部落没有任何人能战胜那个猩红色的怪物。
法雅拉：（啊，完了，公主把他们赶到我这了。）法雅拉取出平时用的弯弓……还有30支箭，要省着点用啊。
嗯？
法雅拉发现这些野蛮人就算是被莱拉撕碎也不想进入森林。莫名其妙，还算可以理解。
法雅拉：（唉，没意思，去找扎纳吧，他估计杀疯了。）
森林里肯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但这种情况没有写在合同里，自己也只是个佣兵，到目前为止，自己的行为都算是仁尽义至了。除非世界会毁灭，或者事情简单且有利可图，否则法雅拉绝不会多管闲事。
法雅拉：（啊啊啊，这是什么？好难受！）
莱拉发出一阵惊骇的高音，所形成的音浪顿时让法雅拉感到恶心乏力，五脏六腑都在震荡，耳膜就像是不断的被针扎一样刺痛，就连视线都开始充血发黑。作为斥候，法雅拉的感官比普通的人类敏锐的多，这也意味着面对这种攻击，她受到的伤害也会更多。
此刻的莱拉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一切行动完全基于平时被人理掩盖的兽性。所有的能量，血液都优先提供给肌肉和骨髓。大脑对身体的抑制机制全部失效后，莱拉能以撕裂肌肉为代价在一瞬间爆发出比平时强上数倍的力量。骨髓也开足马力，源源不断地分裂出干细胞来休复这些损伤。对莱拉来说，这个过程就像是熟睡时做的一个梦，醒来自己什么也不会记得，唯有周围的那些被撕开要害而死的尸体会告诉作为一个人的莱拉刚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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