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西拉：“这不可能，不可能！”
琪卡拉卡亚：“可是你自己也说过不要去试图理解它们啊？”
普利西拉：“不，你不明白。概率为负。公国还存在的几率为负！”
琪卡拉卡亚：“概率怎么可能为负！?”
普利西拉：“这不是我们这个纬度的数学，但依旧是很不错的工具。”
琪卡拉卡亚：“能再解释一下吗？就是莱拉的年龄?”
琪卡拉卡亚：（等下！记下来，下午3点公主恢复意识……）
普利西拉：（先擦掉那些符号！）
莱拉听到了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她们说的似乎是南方的语言。
莱拉：（数学……概率……那是什么?）
莱拉：（我又失忆了吗?不对啊，莱卡不是死了吗？等等，谁杀了莱卡，它真的死了吗?）
莱拉发现自己的眼皮很沉，身体像是高烧一样无力，大脑还在隐隐作痛，但身体又不是很热。
莱拉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普利西拉和琪卡拉卡亚。
莱拉：（我原来应该记得她们，看来部落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啊。）
莱拉转了转眼珠，观察了下四周，这是一个较为干燥的宽敞岩缝，自己身旁有一个火堆，除了两个白色的南人和自己，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伤痕累累的萨满，从他的体格和肩上的牛头骨来看，他绝对是碎岩氏族的萨满。
莱拉：（这里是……碎石山?明明还没有到那个年份啊。不对，不对……）
莱拉发现除了记忆缺失以外，还有些事情很不对劲，却一时说不上来。
琪卡拉卡亚：“您很勇敢，公主。您的技巧是如此精湛，您的心灵是如此无畏，我们胜利了，这其中有您三分之二的功劳。”
这声音是从那个半人马口说出的，语气平和优雅，并没有半分谄媚之意。但莱拉就是觉得不舒服，感觉这话应该由旁边的那位重甲战士来说，而且她的血牙语像是刚学的，却又极其标准。
琪卡拉卡亚：“战斗中您受了重伤，头部也被重创，您的……”
莱拉想要喝口水，但嗓子很干，快冒烟了。普利西拉查觉到了莱拉的想法，用一根触手扶着莱拉的背，用另一根触手捧起一个石碗给莱拉喂了口水，莱拉一口气喝了五碗。
再次躺下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词——谎言
莱拉缓缓说道：“我都记不得有几次了，这种事。族人总喜欢在我失忆后，装作我欠了他们什么东西一样来劫掠我，有些脸皮厚的还会装成我的至亲，当然了，他们这么做主要还是想戏弄我，他们真需要什么东西会在我昏迷的时候直接拿。他们所有人……”
咳咳……
莱拉的情绪有些激动，于是普利西拉又给莱拉喂了碗水，还让莱拉就着岩盐吃了点干粮。
莱拉再次躺下后以正常的语速说道:“他们都散发着谎言与偷窃者的恶臭，而我除了忍受这一切，还不得不忍受他们以为成功戏弄我之后，那yuchun到无法理解的沾沾自喜。何等无知，何等傲慢！如果没有我，这个氏族早就……”
莱拉感觉头部的疼痛加剧了，便停止了这个话题。
莱拉：“我能感受到恶意，我也能感受到善意。很讽刺不是吗，你们甚至和我不是一个种族，我感觉我也没有为你们做什么重要的事，而你们却善待我。谢谢你们，我很开心。如果可以，能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琪卡拉卡亚：（她全想起了。）
普利西拉：（只是一部分，药效还没过。而且，不一定是坏事……）
普利西拉：“当然，小公主。”
……
……
……
莱拉：“嘿~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莱拉：“我要用什么报答你们呢？总之很感谢你们，自由的味道真是甜美啊。”
……
莱拉：“不要……任何回报吗?让别人帮助你们就是最好的回报吗？”
莱拉：“真有趣呢，如果人人都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一定会很温暖，再也不会发生任何战争了吧。”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琪卡拉卡亚内心最柔软，被隐藏的最深的角落。
莱拉：“所以，你们来这的真正目的也就是……我想不止是北境，你们想让整个世界都变成这样吗？”
莱拉：“光是做出这样的决定就需要巨大的勇气呢。使徒在这个过程中就是承担所有逝去的生命的灵魂之重，背负所有必要之恶的存在吗？”
琪卡拉卡亚现在有个疑惑。眼前的少女还是他们的小公主吗？如果是，是什么让她一下子成熟许多岁呢？
普利西拉查觉到了这一点，便直接侵入了琪卡拉卡亚的思维，传达了这样的一句话：（我听说在遥远的东方，会有一些虔诚的信徒在一觉醒来或是大病一场后便能背送几十万字的经文，获得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神学知识。也许……）
琪卡拉卡亚压着火气回应道：（这是个合理的猜测，但你那个时代北境所传颂的神灵不都陨落了吗。至于莱卡……莱卡嘛……我都不信它还能剩下一撮毛……而且这孩子明显是就算没有任何信仰，自己也能活得很好的那类人。）
普利西拉：（嗯。除此之外，我还有个猜测，你可能会不明白，因为这是基于我的记忆做出的猜测，北境或许从来没有什么神灵。所有的神灵只是北境本身意志的显现，每一个王朝它都会选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最喜欢的形象显灵。它热爱……）
琪卡拉卡亚打断道:（回去补全主体历史进程的时候，你可以顺带讲给我听。现在你只需告诉我怎么对付我们的敌人，以及他们的目的就行了。）
普利西拉再次加快了思考的速度回应道：（它或是它们想将莱拉的思维清零，然后再植入它们的思维，我不敢确定它们看上了莱拉的哪一点，反正莱拉的肉体是安全的。我们要做的只是保存莱拉现有的记忆和人格，逼迫它们从幕后走到台前。）
琪卡拉卡亚：（我希望你做起来就和你说得一样轻巧。）
普利西拉：（如果你不碍事的话。至于莱拉，拼图的碎片太少了，我的大脑无法构建一个完整真实的莱拉。不过嘛，最有趣的是她的特殊体质会吸附那些本地神灵的力量，不过她自己应该没发现。最无趣的一点则是小公主的思维似乎被限制了，但限制的枷锁在她昏迷时就一直在松动。）
普利西拉：（另外，她时间被释放了。现在，她的年龄介于63于126之间。）
莱拉：“你的故事呢，普利西拉?方便讲讲吗？”
普利西拉和琪卡拉卡亚的交流是在0.12秒内完成的，莱拉对此没有任何察觉。
普利西拉：“我的呀……那估计要从创世讲起了，有点久哦。不过呢，只要小公主愿意听的话……”
莱拉微微点了点头，从被子里坐起了身。
普利西拉：（我讲故事，你记录反应。）
琪卡拉卡亚：（把它们的东西挤出去?）
普利西拉：（正是。）
普利西拉：“首先呢，我们所信仰的神属于外神。来自群星之间，力量强到可以轻松毁灭一个国家，只要满足这两点，那我们就会把来客定义为外神。绝大多数外神以人类的道德观来判断它们的行为，都会发现它们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也不可能被我们理解。至于，它们为何会毁灭一个国家亦或是一个文明，这有点像你失手碰碎了一件工艺品，或一时兴起踩死一群蚂蚁。”
普利西拉说完这句话后，琪卡拉卡亚仔细分析了莱拉的眼神，发现这孩子完全理解，且接受了这一事实。
普利西拉：“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我就知道一些外神会创造自己的劣化分身，然后让这些分身取得某个种族的王位，接着就是用战火与疯狂点燃它们的世界。而它们会在群星间默默观赏着这一切，有时候为了取悦自己，它们甚至会让那些分身深信自己就是本土物种，有时候同样是为了取悦自己，它们还会封印自己的部分权能，去体会低等生物所独享的欢愉。如果它们觉得某个世界的斗争相当无趣，它们也许会毁掉那个世界。”
而我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普利西拉将右手放在了胸口，左手指了指琪卡拉卡亚。
普利西拉：“所熟知的两个例外，一个是我们所信仰的神，另一个是猩红女爵劳伦斯菲尔德·格林塔瓦尔。想必你也听说过她，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它们都能理解人类，并能以我们的思维去思考，而且我认为它们都是尊重我们的。这个世界的起源尚无合理的猜想，关于世界早期的史料在战争中早已遗失大半。但至少，我们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我们的所有史学家都同意将那个时代称为黄金时代。那时，驱使魔法不是一种特权，人人都可以借着魔法在天空中像巨龙一样飞翔，所有有智慧的生物和平共处，各取所需。自然，那个时代的科学完全没有任何发展。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时代就突然毁灭了，这肯定是某种群星级的浩劫导致的。这次浩劫只在地层中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紫水晶沉积层，还有无数紫水晶矿脉。庆幸的是在那个时代的末尾，有人留下了几副小孩子涂鸦一样的壁画告知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存在。白银时代，由于大量的魔力被锁在了岩层之中，魔法使变成了一个比平民更高的阶级。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那个年代的科学蓬勃发展，灌溉，书写，炼制，法律和驯服都是在那个时代出现的。比平民更有魔法天赋的人创造了魔导士，死灵术士，巫师和萨满这些职业。现如今，除了死灵术士，这些职业随便拿一个，总人数都比魔法使要多的多。这里我再补充两个定论方便你理解下面的故事，你们不要和其他人交流这部分内容，这些知识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为时尚早。每一个群星都是一颗太阳，每一个太阳周围都漂着许多个世界，但这些世界大多毫无生机。浩劫更容易对极度特化的生物造成沉重打击，寿命极长或极短的物种更容易从浩劫中挺过来，更何况巨龙还会冬眠。天空虽然是人类的禁区，但比起那些生而就是为了飞行，吃草或猎杀的物种来说，人类确实更容易在末世中生存。而巨龙就和虫子一样并没有因为这次浩劫受到多大的打击。巨龙记得黄金时代的人类，它们认为人类堕落了，便用云雾盖住了中央山脉，大大减少了和人类的接触。而白银时代的终结原因是全体人类向巨龙宣战。那个时代的技术不足以开采深层矿脉，对于统治社会的魔法使来说，巨龙就是移动的魔力矿脉。它们这里犯了两个错误，一是认为力量是统治的基石，二是认为巨龙的隐居也是因为在浩劫种群中受到了重创。但我们没有资格嘲笑它们，毕竟在那个年代，政治和生物这两门学科都还没有萌芽。你可能会以为人类会一败涂地，但那个时代能被称为白银时代也是有其原因的。至少在魔法方面，那个时代人类所取得的成就可比现在要高得多。本来战局是一直僵持的，直到人类内部出了问题。你以前肯定见过恶魔，但孤立的恶魔和集群的恶魔在行为模式上会有极大的不同。孤立的恶魔会在陌生的世界中一直隐匿自己的本体，躲在暗处蛊惑人心，引发混乱和流血，并伺机与飘荡在群星间的恶魔大部队取得联系，再伪装成神明让愚者献上自己的生命，在那个世界打开通向地狱的传送门。当然，这只是最典型的行为模式，有些强大的恶魔个体甚至能独自毁灭国家，也可能是操纵一个世界去入侵其他世界。不，这类恶魔不算外神，它们仍旧被定义为恶魔。至于集群的恶魔嘛……我就拿北境举例吧，假设碎石山开了一座传送门。那么这些恶魔来到这个世界做第一件事大概率是先杀光碎石山附近所有的生物，包括潮湿岩缝里的小虫子，也包括冻土中的老鼠。然后是蒸发整条松子河，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杀光河里所有的生物，接着就是烧光附近地区所有的树木……
普利西拉补捉到了莱拉的脑内一丝奇怪的神经反射……
琪卡拉卡亚则发现莱拉的右眼角突然微微跳动了一下。
“没错，就是为了杀光树林里的所有生物。你想知道为什么，其实我也想，有一个无赖的解释是毁灭生命以及生命创造出的造物对恶魔来说就是吃喝拉撒娱乐。总之你要记住，恶魔来了不会有任何好事，如果没有坏事就是时候未到。没错，小公主，就和你想得一样，恶魔的爱好很耽误时间，我们每次迎战恶魔总是靠这点来集结优势兵力造成局部多打少，打大歼灭战。这里的多打少是指战斗力方面的，要是某次入侵来的恶魔的数量比一个军团还多，那便是神圣之光与图恩卡亚结盟之日。可就是这么简单的真理总有些东西记不住！他们总觉得能驱使恶魔为自己效力，或是让恶魔与敌对国家先打来，这世界上大部分传送门就是这么来的！还有些人就是单纯的无知，恶魔可不是只知道破坏的火焰，它们懂战术，懂人心，少数高阶恶魔领主还懂战略。反抗压迫就需要力量，再加上当时的人类还不知道恶魔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恶魔便可以很轻松地欺骗当时的人类打开一个巨大的传送门。我猜啊，那些被恶魔毁灭的世界大部分就是吃了情报的亏。因为群星与群星之间充斥着的，唯有能让支配者胆寒的近乎无尽的死寂。好在恶魔在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两头开打，这让这颗……这个世界撑到了‘济世’。图恩卡亚的学者最常用来攻击我们的一句话就是：比恶魔的行为更不可理喻的便是无条件地拯救一个又一个陌生的世界。那就是我们所信仰的神的道路。好吧，好吧，看来我不给你讲讲图恩卡亚，这故事你也没法听了。图恩卡亚认为人就是野兽，人性则是为了群居而被束缚的兽性，而野兽不会无条件地帮助其他野兽。因此在图恩卡亚，无条件地帮助别人是犯法的，每个家庭都有个专门的……账本吧，来记录自己或别人欠了多少“帮助”。所以呢，几乎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的图恩卡亚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大群有着可怕力量的伪善者，剩下的则是认为我们被我们的神蛊惑了，需要被拯救，呵呵呵呵……普利西拉这里的笑声让莱拉打了个寒颤。琪卡拉卡亚以为莱拉是冷了，就把自己的斗篷给莱拉披上了。还有一点就是我们所信仰的神与这个世界所有的神都不一样。这个世界的神无论多么奇怪，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信徒只要付出大概率只在精神世界有用的东西后，就会在物质世界得到回报。我们所信仰的神会告诉你如何铸剑，再教会你如何用剑保护你所珍视的东西；会告诉你如何铸犁，再教会你如何耕种；会告诉你如何保护和平之花，再教会你如何让和平之花开遍整个世界。是的，我们的理想就是让这个世界……不，不止，我们所选的道路如果尽头，那就是所有的世界都不再有战争和饥饿。”
琪卡拉卡亚心想:（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莱拉没有完全明白，但仍大受震撼，而且非常开心，又有一丝忧伤。莱拉在8岁以后就一直是一个人，在努力的活下去。
莱拉（这个世界果然可以更加美好！）
莱拉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把自己的一部分变为战士，但莱拉完全不想这样。
莱拉：（那很累，也很痛。）
莱拉遭受了许多同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苦难，莱拉内心不希望这样的苦难还会被更多孩子承受。
莱拉：（我愿每一个北境孩子都能吃饱穿暖，不必再用稚嫩的肩膀背负着沉重的武器，能像南方的孩子一样欢笑着度过童年。但是，我能做到吗？莱拉幻想完后，扪心自问道。）
普利西拉：“公主……”
普利西拉抱紧了莱拉。“你一定能做到，而且你的道路也绝不会止于北境。莱拉又打了一个寒颤，这次是真的被冷到了。”
琪卡拉卡亚取下盾牌，猛砸了一下普利西拉……
普利西拉：“抱歉小公主。”
普利西拉把莱拉放回了被窝，从其他世界拿了点可燃物放入了火堆。
普利西拉：“接下了就是我们的故事了。我们将我们所信仰的神之为伊塔法拉，它们是一种不基于血肉的智慧生命。“伊塔法拉”这个词语在白银时代的人类语言中意为无暇的，纯白的，洁净的，正义的，也可用作净化。这在那个时代很正常，你要是以后不……有幸学习语言学，那你绝对会被白银时代的语言逼疯。不过嘛，多亏了那些语言学界的泰斗，我们得以得知伊塔法拉来到这个世界的情景:它们乘坐着被金色光辉包裹的纯白无暇的战舰，从天空中降临，将它们神圣的白色光辉洒满整个战场，被盐和硫污染的土地开出鲜花，死去的将士重生，恶魔被一道又一道光柱摧毁，传送门被融化，心灵的创伤被治愈。听着有点别扭，毕竟那块石碑上记载的东西，专家们也只搞懂了大意。伊塔法拉在战争结束后被我们当成神灵来崇拜，它们也欣然接受了我们的膜拜，并指引我们重建家园，至此白银时代结束。巨龙们并不信任伊塔法拉，就和上次一样隐居了，这次它们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失。至于你平时能看到的那些龙形生物，它们被统称为野龙，主要是在智力或是对魔法的掌握上与普通的龙有很大的差距。你，你会很喜欢伊塔法拉。当时，许多人也很喜欢它们，但和你喜欢它们原因是不同。一些庸人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加入教会只是为了安抚自己脆弱的内心，伊塔法拉离开后，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后来就投入了邪教的怀抱。也有些擅长摇唇鼓舌的投机分子，他们加入教会就是为了权利和金钱，如果割据一方能带来更多的权利和金钱，那么再多的谎言对他们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我们当时以为伊塔法拉带来的真理很快就能传遍整个世界，因为教会高层的许多人并没有意识到当时的教会中这两类人占了大多数。伊塔法拉终究会离开，还有无数的世界等着它们去拯救。而当时的教会竟然有不少人相信我们是特别的，伊塔法拉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做我们的神。好在教会中还是有明白人的。在伊塔法拉们离开前夕，很多人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有少部分人，比如当时就在教会中掌握了极大权利的格兰尼茨家族……对，就是圣母的家族……它们明白伊塔法拉真正想要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孩子总是要独立的，不是吗？家族也明白教会里的许多人，甚至包括不少权高位重者都是各怀鬼胎。所以他们做了一系列明智的决定。先是借口以后也想像伊塔法拉一样拯救其他世界受苦的生灵，让伊塔法拉修了一座巨大的传门。当然我们以后肯定会那么做的，但是在此之前还是应该先拯救这个世界。那有了传送门，总要有东西保护传送门吧，所以就和格兰尼茨家族预测的一样，伊塔法拉们就顺便修了座要塞。其实也没那么离谱啦，小公主。对虫子来说，一年就是一生，对巨龙来说，百年才是一岁，对伊塔法拉，修完要塞就是一眨眼的事，不过根据我们的历史记录来看，光是传送门就修了三年。这很正常，小公主。那个年代没有印刷术，没有道路和学校，要是人们能在大范围内达成共识才是见鬼了，而且我说过伊塔法拉能以人类的方式去思考，但这不意味着平时它们也会这么思考。换句话说，在伊塔法拉离开后，世界的分崩离析是注定的。那场战争是在伊塔法拉走后三年开始的。巨龙们在高山注视着人类自相残杀，它们在进行了激烈的有关伦理和道德的辩论后，决定不干涉这场战争，只是要更加远离人类。凡事总有例外，巨龙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光龙就很信任伊塔法拉，雷龙则是因为中央山脉不适合它们生存，所以不得不和人类共存，不过事后它们也挺开心的，因为人类在和平年代比他们想象得好的多。格兰尼茨家族在战争前夕用了各种堪称肮脏的政治手段彻底掌握了要塞，并将虔诚信仰伊塔法拉的人集中到了自己控制的地区。手段是肮脏且必要的，过程中还有不少被迫的“牺牲”，结果则是神圣的火种被保留了下来。有些时候，光明正大的方式就是达不到目的，所以就有了使徒，在找到光与暗的平衡点后，使徒就可以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政治不仅可以对内，也可以对外。也许保留火种这个说法确实是委婉了，那场被掩盖的战争可以说是教区周围的敌人打擂，谁赢了就把胜利献给教会。这里要注意两点，格兰尼茨当时的政治手段放到现在，对比起教会确实很卑鄙。但对于图恩卡亚，这只能算过家家。不少当时的历史记录里都说格兰尼茨家族的人卑鄙无耻，贪生怕死。除去记录者的个人恩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社会大环境。年幼的孩子大概率比大人更善良纯洁不是吗？而且格兰尼茨家族要是真的贪生怕死，那么这个古老的家族如今也不会只剩下剩母一人了。”
普利西拉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被琪卡拉卡亚制止了。琪卡拉卡亚用刚学会的血牙语对莱拉说:“公主，你听了这么多，没有不懂的地方吗？”
莱拉：“有啊，圣母和普利西拉比起来谁更强呢？”
普利西拉再次侵入了琪卡拉卡亚的思维，向她传递了一段尖酸怪异的笑声。
琪卡拉卡亚没有理会，继续询问莱拉道:“但是很多词语都是教区通用语啊？”
莱拉：“确实呢，不过大部分的意思都能猜出来，就是“政治”这个词的意思还是不太明白，感觉比魔法还厉害呢。”
琪卡拉卡亚听完用念话质问普利西拉道：（你是不是为了取笑我而隐瞒了什么？）
普利西拉：（我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我感觉小公主确实是变聪明了，但对不了解的事，我也不会妄下定论。好了，好了，继续听故事吧，我看你也听得挺起劲的，不是吗？）
普利西拉：“解fang世界的旅途始自那场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年。大陆北方就是秋风扫落叶，除了叙拉古国以外，其他地区都笼罩在了神圣的光辉之下，但中央山脉隔断了整个大陆，当时还没有星相定位这项科技，船造得再大都只能在近海航行，再加上大陆北方没有良好的港口，解放大陆南方的计划就被搁置了。”
琪卡拉卡亚发现普利西拉故意漏掉了教会与格诺拉的战争，她肯定是有意为之的，但原因是？
普利西拉：“这场被称之为第一次大远征的战争一直打到了巨龙领土的边上。战争结束后，我们的学者开始根据占星术来研发星相定位，工匠们在改进武器和盔甲，军队在四处平定邪教余孽，格兰尼茨家族忙着办教育和宣传英雄们的事迹。这个时候，我们也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国家，格兰尼茨一家已经无法安稳统治教会控制的地区了，所以他们将权利分给了其他在战争中展露头角的家族。其中有个便是奥利微茨家族……对，那是我的家族，那也是我的时代……我出生的时候啊，教会的英灵就像是天上的繁星一样，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能遇上一位。这里的英灵不是一个称号，你可以理解为很强很伟大的人。你们的萨满可以召唤出你们伟大的祖先帮助你们战斗，我们也可以。不过我们召唤的不是祖先，负责召唤的人也不是萨满，而是英灵。和你们能召唤出的先祖一样，英灵也是生前做出伟大事迹的人。与此同时，在大陆的南方，一个叫作图恩卡亚，信奉熔火教的小国在一年的时间内就把大陆的南方在实际上统一了。现在你能在世界地图上看见的，位于中央山脉和图恩卡亚之间的那些星星国只是名义上独立，实际上他们的国王连更换门卫的权利都没有……不不不，战争天平的倾斜和熔火教没有关系，甚至和图恩卡亚本身的关系也不大……”
莱拉默许了普利西拉的读心，因为想懂听故事但又不打断普利西拉，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案。
普利西拉并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
普利西拉：“在几次家族间的协商后，我们决定在300年内实行精英统治，之后再让几个家族把权利下放给平民。当时不那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大陆上九成的人都不识字。我们当时得知南方被统一后就决定以武力传播神圣之光，但图恩卡亚还有熔火教……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啊。这破国家到现在还没分裂已经很离谱了。”莱拉发现这部分故事普利西拉似乎不怎么想讲，琪卡拉卡亚也将上半身转了过去，打理起了下半身的毛发。
普利西拉：“一开始我们并不了解这个国家，还以为和它建交后能学会很多东西，结果……唉，晦气，晦气。”
琪卡拉卡亚：“接下来的历史我也比较熟悉，由我来代替普利西拉讲述没问题吧，公主?”
莱拉：“嗯，都可以，我不介意。”
琪卡拉卡亚摆正了身体，将双手放了在前腿膝盖上，平静地讲述道：“因为神圣之光传教者在南方的遭遇，和平已无指望，在定位技术完善后，远征军也组建完毕了，且都进行了航海适应训练。这次被后世称为第二次大远征的战争，其主要目标是消灭图恩卡亚的有生力量，并与图恩卡亚侵占领土内的反抗力量取得联系。因为图恩卡亚国内实行的是强征制，且图恩卡亚国内的文盲率居高不下，教会高层断定图恩卡亚在主要作战部队遭受较大损失后想要补充优质兵员是极其困难的，但又因为图恩卡亚的领土实在是过于庞大，不宜建立永久据点，因此在削弱图恩卡亚正规军，并给当地的反抗军留下一定的武器和补给后，远征军除少数军事顾问外要全部撤退。至于那场战争……”
琪卡拉卡亚停顿了一下，正欲继续说下去时，被普利西拉打断了。
普利西拉：“全军覆没，12个军团，24万人除了我以外没一个活着回来。”
琪卡拉卡亚：“这真的是真的吗？阴影议会也是存在的吗？”琪卡拉卡亚的发问并没有质疑的意思。
普利西拉：“不然呢，就单说你那个时代的图恩卡亚军队，你觉得就凭他们他们能在一年内打下整个南方？”
这段对话，普利西拉和琪卡拉卡亚是用教区通用语说的。莱拉只听懂了几个助词，但有个“阴影议会”这个词引起了莱拉注意。
莱拉轻声重复了几遍。
普利西拉：“哦，你说这个呀，虽然我没遇到过，但她们是存在的，是图恩卡亚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她们的人数不明，目的不明，但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一，她们都是雌性生物。二，她们每个个体都拥有单独毁灭一个体量等同于叙拉古国的国家的力量。”
莱拉：“普利西拉说你没有遇到过，那是不是……”
普利西拉：“哦，是那个老东西，他和我一样参加了第二次大远征，也和我一样回来了，他确实没有说谎，只不过没人信就是了。”
莱拉：“诶？普利西拉不是说……”
普利西拉：“小公主啊，你所谓的活着只是心脏还在跳动吗？”
莱拉：“啊，我是这么觉的的啦。”
普利西拉：“这样啊，那请别在意，继续听就行了。”
普利西拉：“12支军团，有两支遇上了冬天刮的台风，喂鱼去了，这也是这种天候唯二的两次记录。有两支不知道为啥偏航了，从人鱼们打捞上来的航海日志来看，他们应该是在黑森林附近登录的，从此他们在历史里留下的记录只有中央山脉东侧留下的沉船了。有一支按计划在多哈沼泽附近的滩涂登陆，然后军队中就爆发了一种可怕的瘟疫，当时他们曾派出非生物的信使求援。如果他们描述的情况属实，那这种疾病直到现在都是这个世界历史上出现过的最可怕的疾病。可奇怪的是当战地医生抱着必死的决心，经过两天的赶路后前往救援的时候，只在部队驻地找到了两万多具白骨，以及被凿沉的一百多艘战舰，那种疾病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还有一支不知道为啥开始内斗，在未与敌军接触的情况下就全军覆没了。还有一支因为喝了一条地图上并不存在的河流的河水陆陆续续都疯了。还有一支，似乎是与一头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天启级的恶魔同归于尽了。还有一支似乎是被未知的天位级魔法蒸发，500年的风霜雨雪都没有抹去那个大坑的痕迹。还有一支似乎是被一大群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野兽给活吃了，而毁灭这支军团的东西自此之后也没有出现过。剩下的两个军团在集结后选择了一处高地建立营地，修筑土木堡垒，挖掘坑道工事，想要尽可能地消灭图恩卡亚更多的有生力量。为教区的防御争取时间。从四面八方敢来的图恩卡亚贵族，以及他们携带的军队包围了那个高地，但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高地四周扎营。高地上的远征军指挥以为他们是要将远征军围困至死，不过好在远征军的士气也没法再下降了。遥远的东方有句关于军事的格言，我特别喜欢：士气低到极点的军队甚至比士气高涨的军队有着更强的战斗力。溃逃了的不算军队。军队最重要的纪律和战斗的理由，武器什么的，用锄头都能杀人不是吗？我们的将领在准备夜袭时，他们的将领在开庆功宴。因为他们觉得这场战斗怎么着都是必赢，而且他们还有未知的神灵庇护。甚至还在宴会上为进攻顺序吵了起来，毕竟先登可是能让诗人吹彩虹屁吹上一个世纪的功绩啊。为了举办宴会，他们还专门搭了一个巨大的紫色帐篷，就差把“各军队首脑都在这座帐篷里”用金丝绣在上面了。为了展示自己的伪善，领主们还分了一些劣质的果酒给大帐篷附近的士兵。为了娱乐，除了小丑和弄臣，他们竟然还强迫魔法使在宴会上表演。他们今晚要是不死，那这个世界也不用运作了。那次的斩首行动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有几位被强迫表演的魔法使直接加入了我们，毕竟这世上也没有比那晚的事情更能亵渎他们才华的事了。后面的事我估计你也能猜到了，那些领主们的子嗣们因为继承权大打出手，包围圈直接变薄了一半。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些贵族们生的小贵族还是决定在第二天对我们发动总攻，以建立威信和功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军事学没有诞生的年代，大部分人都认为打仗就是拼人数。当时，我们的两个军团要应对十倍数量的敌人，所以这群大贵族的一些行为还算是能解释。但第二天发生的事实在是给我整不会了，我也不知道那些贵族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变得更ben了。他们下令弓箭手不许放箭，让骑兵和步兵列队，整齐地走向高地。这个，怎么说呢，你说他们ben吧，他们也没站在队伍前方出风头，你说他们聪明吧，这种仗能打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吹。我们正大光明地击败了敌人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总之呢，那天光是我带领的小队就宰了两百多头猪，超额完成了一打十的目标。那群继位者也学聪明了，不开宴会，也不主动进攻，也就偶尔来放个箭啥的。所以呢我们决定在他们接受补给时主动出击，去把他们的补给抢了，逼他们主动出击。听起来很难不是吗？但我们就是成功了。又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他们甚至无法完全包围我们了。可惜的是我们当时认为图恩卡亚绝对把我们的战舰都烧了，所以就没打算突围，因为就算突围了也只能一直跑路。唉，很多历史学家都认为当时我们要是突围了，历史就会改写，因为那些战舰都被视为战利品拖到了贵族的私人港口，也是不怕招来我们的军队。前提是没有阴影议会。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首先是大早上起床时，我们发现所有的小队队长以上的指挥官都被斩首了，然后是在中午，图恩卡亚的军队在中层军官的带领下对我们发起了真正的进攻。指挥官倒不是什么问题，反正士兵挨个去补就行了，轻敌才是大问题，东侧的阵地在开打时竟被打了下来。在交火中，我和老东西都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图恩卡亚当时的等级制度极其森严，中层领主在没有大领主的命令下私自调动军队是死罪，而那些贵族好像也死光了，不然他们肯定会在战场远处督战。而且那些中层领主完全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就像是被某种可怕的东西鞭挞着去作战一样。打着打着，又有我们的指挥官被斩首了，老东西也被刺杀了，不过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受了重伤昏迷了。不得不承认那些中层领主作战很勇猛，指挥战术也很得当，可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光是法师的数量都比不过我们。他们撤退后也修筑了工事原地等待援军，我们在修补工事的同时还和法师们商量了一个计划，如果成功，又能换掉至少10万敌军。这个计划是一位死灵术士和一位占星师提出来的，死灵术士收集了这几日战场上溢散的所有灵魂，占星师则找到了一个细小的空间裂缝，可以用疾疫之力打开通往圣母城的传送门，当时的我都没有脸回去见圣母城的人民，所以我们商议在把老东西和几位法师送到圣母城后就炸掉传送门。计划直到万物之母降临前都很顺利。你可别以为这只是我随口编出来吓唬人的，所有世界的所有生物都和它有血缘关系。它是存在的，这点是事实。嘛，你会感到不屑也很正常，当时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人类无法想象的东西，即使亲眼见证后也会用疯狂来保护自己。他们举行的仪式被我们这边的一位神秘学家认出来了，她当时估计会召唤出来几头“黑山羊幼崽”。额，你可以想象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下面长了三条有蹄子的腿，石头上面长着无数粗壮的藤蔓，藤蔓上还有无数张满是利齿的嘴，它们会饥渴地吞噬周围的一切血肉。诶，巧了，我也觉得它们不像山羊。在拜访了数十个世界后我偶然得知了这么取名字的原因。据说第一个发现并命名它的智慧生物是和人类一模一样的生命体，在他直视它后只能在那坨扭曲黑暗，不知是由什么生物什么器官组成的恶臭肉块中只认出了羊角和羊腿这两个物体。所以呢，他在回到文明世界后就以科幻小说的名义将那些东西告知了世人，并警告世人不要离开‘摇篮’，结果还被他的同胞嘲笑。”
唉——普利西拉摇了摇头。
普利西拉：“最后他是病逝的，真是强大的内心啊，不是吗？小莱拉呀，你要这么想，人的存在是合理的，我们这样的世界存在也是合理的，所以一个既有人又有山羊存在的世界也是合理的。而世界，是有无数个的。明白了吗，我的小公主。召唤它的仪式的记录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猜是阴影议会做的实验。那位神秘学家也和我们描述过“黑山羊”，描述完我们都在哈哈大笑，就像你没见过船或轮子，那你不可能想象出这些东西。我们当时就觉得图恩卡亚是急眼了，拿们彻底没办法了。而且伊塔法拉也告诉过我们怎么对付这些东西，不要管你看见了什么，不要管你听见了什么，不要管你闻到了什么，先解决会威胁生命的东西，再考虑如何回到理智的世界，如果注定避免不了不幸的命运，就想办法留下关于对方的信息。那个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能扭曲现实的异能，把它当成一种强大且免疫神圣之光的“憎恶”来处理就好了。反正我当时是这么想的。结果那次来的是正主……普利西拉沉默了一会儿。传言它的身躯甚至在部分教区都能看见，它身上的恶臭漂洋过海传到了神州和穆鲁亚，它发出的嚎叫在整个世界回荡了三次，整个世界的邪教徒都为之疯狂。当时，我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幻术，那个神秘学家是个间谍。我挖掉了自己的鼻子，刺穿了自己的耳朵，可光是空气中的硫化物都让我无法呼吸。我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土里，因为当时的我清楚只要看那个东西一眼我的理智就会彻底崩坏。传送门爆炸了，我放下了手中剑，全力捂着自己的双眼，任由自己的身体在空中自由飞舞。很软，很暖，像是母亲的臂弯，我在空中接触到了一些东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时的我为啥会那么想，可能当时我已经在疯狂的边缘了吧。哈哈哈……”
普利西拉：“撒~小公主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呀？”
莱拉看了眼普利西拉头上的角，确实越看越像是山羊角，莱拉又看了眼普利西拉的蹄子。不可名状的恐惧顺着莱拉的脊柱向上蠕行，疯狂的种子在莱拉心中肆意滋长。
普利西拉：“再给点提示，我有两个母亲。”
莱拉：（什么呀，这种事，真的应该在这个世界存在吗？）
普利西拉：（对，就是这样，小公主，抛弃你的理智，将你的灵魂放入深渊吧，空洞的双眼总是能看到更多孤岛之外的景色。）
（这么做无论如何都有点恶心了吧。）琪卡拉卡亚质问普利西拉道。
普利西拉：（那你大可以祈祷盘踞在北境的那些东西不会恶心到公主。）
琪卡拉卡亚用力拍了下双手，将莱拉的灵魂从疯狂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莱拉从深邃幽暗的思考脱身后就开始大口喘气，直流虚汗，心脏也狂跳不止，瞳孔也在不断地颤抖。琪卡拉卡亚点燃了一小瓶用于安神的熏香，又给莱拉喂了口水才让莱拉冷静下来。
琪卡拉卡亚恢复了刚才的坐姿，用极其冷静和理智的声音对莱拉说道：“想必您也或多或少感觉出了北境盘踞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普利西拉大人刚才无礼的行径只是为了让您提前适应面对那些东西时，身体和心里会出现的不适之感，她觉非有意冒犯，还请您见谅。从数据上……”
莱拉做了个手势让琪卡拉卡亚停下，在喘了几口气候缓缓说道：“我理解——看起来普利西拉接下来的故事也没啥好讲的了。能再说说那些战争吗，那些故事也很有趣呢。”
琪卡拉卡亚看了眼普利西拉，她正坐在角落里用触手摆弄着那名萨满的随身物品。
琪卡拉卡亚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这场战争，从后世的史料来分析，让图恩卡亚永久损失了百分之六的可用土地，使阴影议会这个秘密结社暴露在了教会最高层的面前，在短期内损失了所有的主力作战部队，无力反攻教区，国内不断有被吞并的国家复国，邪教徒将教会远征军遭遇的天灾当成了宣传自己的材料，一时间图恩卡亚国内动荡不断，但在十五年内都陆续被永久平定。而且由于上层贵族的批量死亡造成了巨大的权利真空，在这一百年中，大量真正拥有才能和学识的中下层贵族平民逐渐坐到了图恩卡亚帝国的高位。又因为熔火教借打击邪教徒之名清洗了大陆南方所有的其他合法宗教，这两点导致了图恩卡亚逐渐从一个松散的联邦制国家变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央集权，政教合一的大帝国，同时还加速了图恩卡亚军队的职业化进程，催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学。因此有人就提出了一种荒谬的观点，认为当时被围困在高地的两个军团就不应该……”
普利西拉：“下次你听到有人在宣扬这种观点你就简单判断一下。如果你觉得对方是单纯的坏，你就悄悄地，慢慢地把对方打死；是纯粹为了显摆自己的“独到见解”，你就把他拖到没人的地方一直把他打个半死，再慢慢和他讲道理；是单纯的无知，你就一边随时准备打他，一边和他讲道理。”
莱拉被普利西拉吓地连连点头。
琪卡拉卡亚：“话说你是啥时候转过来的！不要用有那么多错误语法的句子和公主对话！滚回去玩你自己的！”琪卡拉卡亚愤怒的指着那名萨满吼道。
普利西拉：“啊~队长好凶啊，嘤嘤嘤……”
琪卡拉卡亚有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为她的无礼感到抱歉，她刚才说得话里有诸多语法上的错误，但……道理是没有大问题的。这被我们称为完全可预测史观，这种史观若被广泛传播，其对道路的危害不亚于圣母城沦陷。关于完全可预测史观，我想您恐怕还需要学习更多的历史与政治知识才能理解。另外普利西拉大人在讲述神圣之光教会的历史时漏掉了……”
普利西拉：“我拒绝与那帮丢脸的东西互称同zhi，他们不配！关于完全可预测史观，你记住这个故事就行了。一个好人救了一个快死的人，然后被救的那个人后面毁灭了世界。以此为基础，我们推断出当时那个好人就不该去救人。这不叫荒唐，啥叫荒唐?”
甩完这句话普利西拉就继续去研究那个萨满了。
琪卡拉卡亚几乎快把牙根给咬崩了，鼻孔里都冒出了两道白烟。
在深呼吸两次后说道:“这只是较为粗浅的理解方式。大陆南方的神圣之光教会坚决拒绝任何形式的暴力，他们认为同族之间一定有能互相理解的方式，就算他们会受到ph，那他们在史书留下的痕迹也一定能启发后人。可实际上，在他们牺牲后，他们在南方主流的史书中都被描述成了……”
普利西拉：“XXX！XX……”
琪卡拉卡亚已经彻底没脾气了，只能接话道：“对。战争的失败也冲击了格兰尼茨家族对教区的统治，之前存留下来的邪教余孽也伺机作乱，甚至有些英雄在公共场合发表了格兰尼茨家族才是一切的问题的根源的演讲。还有，刚才普利西拉说的话要全部忘掉。”
普利西拉用念话提醒琪卡拉卡亚道:（别和公主提格诺拉！）
琪卡拉卡亚：“在经历了20年的内乱后，教区终于恢复了稳定，可就在这时，图恩卡亚的远征军乘着夏季的南风从东西两个方向，从海路直插教区腹地。当时，普利西拉被派到了教区东侧，老居伦则被派往了教区西侧。图恩卡亚为这次入侵做足了准备，甚至专门研发了能养马的的战舰。教区一度沦陷至只剩圣母城和几个由英雄和使徒主导的游击区。战争的转折点是光龙和雷龙撕毁了中立条约，宣布加入神圣之光一方，光龙更是表示皈依神圣之光，因为他们的幼崽和蛋也被图恩卡亚偷窃了不少。他们这么做无疑是站在了整个龙族的对立面，但龙族依旧保持中立，因为图恩卡亚军队的暴行让他们明白了同一个物种内部能拥有的差距是多么巨大。他们甚至还永久收留了一些对图恩卡亚与格兰尼茨都失望透顶的英雄们带领的难民。这次战争，图恩卡亚的远征军也是全军覆没，海妖也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段时间。战后对生态的恢复和彻底抹除邪教分子与背叛者的军事行动与之前的战争一起被统称为第一次光复战争。第二次光复战争则是在修养生息数十年后展开的，目标是平定叙拉山脉东侧那些图恩卡亚强行合并部落而建立起来的数个微小的国家。战争一开始那些国家就全部投降了，战后反而成了负担。然后是清算加拉卡拉大草原上的兽人部落，这部分普利西拉应该和你讲过了。也是在这次战役中，现任lj元帅居伦展露头角。”
莱拉：“等一下……卡拉姐姐……我……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卡拉笑了笑说道:“当然，公主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莱拉：“居伦元帅他是人类吗？”
卡拉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回答道:“人每天都会有血肉衰老，这本身也是一种受伤。人每天也会长出新的血肉，圣光会加速这一过程，这也是圣光治疗伤口的原理。精通圣光之道者光是站在伤员附近就能加速其伤口愈合的速度。而这个世界最精通圣光之道者——老居伦，已经以人类之躯活了500多年了。”
莱拉：“哦哦，这样啊，我明白了。”
琪卡拉卡亚：“嗯，那我就继续了。我们帮牛头人建立了格拉诺拉汗国，但当时我们还没意识到牛头人是怎样的生物，这是个完全错误的举动。牛头人会追随他们所认为的强者，不离不弃，致死方休，不仅是个体，更是群体。所以即使熔火教宣布格拉诺拉汉国的国教是邪教，他们也坚定地追随图恩卡亚，无论其国力强弱，因为他们认为图恩卡亚是强者，而我们是弱者。时至今日他们都是这么想的。我们不打算用暴力解决问题，因为原本的目标里还有北境。可牛头人却在居伦以及其亲军先行启程后突袭了剩余的部队，事后还振振有词的说道自我们帮他们建国的那一刻起，格拉诺拉汗国就已经与教会是交战状态了，只是他们还没有递交宣战书。就在居伦原路返回的时间内，我们留在加拉卡拉汉国的部队在牛头人和图恩卡亚援军的夹击下被歼灭了。巨龙以开放一条能贯穿中央山脉的道路为条件要回了那些被偷窃的蛋和幼崽。巨龙没有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我们的神秘学家也没有探测到大型传送门开启的空间波动，图恩卡亚的暗杀者也开始散布留言，或是海军叛变，或是居伦叛变，或是图恩卡亚掌握了天位级的空间魔法，随时能斩首所有高级将领。而此时，北境，爆发了历史上最大的一次亡灵瘟疫。小公主啊，你们是怎么形容这次瘟疫的。”
莱拉：“几个世纪的死人从墓穴里爬出来抢夺生者的世界。”
琪卡拉卡亚：“很贴切。这次的谣言则是:图恩卡亚的死灵术士给整个北境下毒了，所有北境发源的河流都不能饮用了，种出的粮食也没法吃了。这种谣言造成的混乱可想而知。这次战争也演变成了拉锯战，时间长到图恩卡亚在叙拉山脉东侧的靠南的小国都修了要塞。好在叙拉古国决定加入我们，这次战争才没有像上次一样让教区在地图上只能留下几个白点。这次是第三次光复战争，首要目标就是让神圣的光辉照耀整个北境。再是铲平叙拉山脉东侧所有的由图恩卡亚修建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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