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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叁柒.江湖故交

愿与浮生共绮年

“娘!”方才还理直气壮的靳元见了母亲,立刻像泄了气一般垂头道∶“原是孩儿胡闹,惊扰了母亲……”

“多大的人了,还胡闹!”靳夫人并无责备之意,款步走下台阶,抬手轻轻拍了拍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儿子的脑袋,随即看向一旁握着棒槌的苏绮年∶“年儿回来啦?”

“师娘……”苏绮年也低着头,不情不愿地把手背到身后,拧着一张脸一个字也不多说,靳夫人看着她那副模样,好笑地看向靳元∶“你做了何事,怎么又招惹了年儿生气?”

“谁跟他生气!”不等靳元辩解,苏绮年就赌气将手里棒槌往地上一扔,“我才懒得生他的气!”

“好了好了,”靳夫人弯腰捡起棒槌,伸手去拉苏绮年的衣袖,却瞧见那小臂上用布条随意扎住的伤口,惊道∶“怎么受伤了?”

苏绮年连忙将手藏到背后,飞快地眨了眨眼∶“前两天与歹人相打不小心受的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师娘不必担心!”

“你师父也真是的,什么危险他教你什么,姑娘家家习什么武做什么捕快!”靳夫人心疼地握住苏绮年的手,随即又转向靳元∶“还有你!也不晓得怎么当的哥哥,成日只会跟妹妹斗气,就不能照顾着些!”

“娘!这哪能怨我啊!”靳元连连喊冤,抬眼愤然瞧着站在一旁尴尬的穆衍∶“要怪就怪他!若不是因为……”

靳夫人顺着靳元的目光回头看去,只见穆衍局促地站在一尺开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道∶“你是……”

却说穆衍方才听见靳元叫娘,便知她就是靳夫人,紧接着便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她亲手缝给靳元的衣裳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抱拳行礼道∶“晚辈凌云,问夫人安好!”

“凌云?”靳夫人依旧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记忆中搜寻是否与他认识,苏绮年见状连忙解释道∶“师娘,他是年儿在外结识的一位江湖好友,头一回进京,身上银子不够住店,故来借宿几日,过两天就走,他来得突然,我便没来得及告知您……”

“原来是年儿的好友,”靳夫人闻言转身,向穆衍点了点头,“让你见笑了。”

穆衍连忙摆手,靳夫人朝前走了两步∶“你说你叫凌云?”

“是,”穆衍颔首,怕靳夫人仍不解,又补充道∶“就是凌云壮志的凌云。”

“少年自有凌云志,”靳夫人见他年纪并不大,与靳元相仿,微微一笑,“是个好名字,”穆衍趁此时连忙将手中另外两袋未开封的糕饼送到靳夫人面前∶“晚辈无意打扰夫人,只是实在无处可去,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望夫人收下,切莫推辞。”

“这……”靳夫人有些过意不去,转头看向苏绮年,苏绮年上前接过糕点,塞进师娘手中∶“收,怎么不收,咱家的饭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能白吃白喝吧!”

“年儿你这孩子!”靳夫人好笑地瞧着苏绮年,“既是朋友,又怎会这样说话!”

苏绮年一甩头∶“朋友怎么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既然如此,便多谢你了,”靳夫人说不过她,只好回头看向穆衍,慈祥一笑,“我这就让年儿领你去客房,你也不必拘束,就当自己家罢。”

穆衍闻言连忙再行礼道∶“晚辈谢过夫人!”苏绮年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走吧。”说罢便向后院走去,穆衍连忙跟上,一边的靳元抬头瞅着他的背影,越看越来气,二话不说也抬腿气咻咻地疾走两步挤开他,愣是将自己硬塞进他和苏绮年之间,将二人隔开来,穆衍看着靳元这副赌气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儿,也不便多言,只好默默退到后方,抿着嘴憋笑。

苏绮年一心只顾着走路,并不知身后已换了人,伸手往后拉住靳元的衣袖,随手往右边的一间屋子一指∶“这是间专做客房用的空屋,今儿你就暂且住在这儿……”

“不行!”苏绮年话音未落,靳元突然在她背后一声大吼,将苏绮年骇得跳将起来,一转身发现身后跟着的已然不是穆衍,也不知何时变成了靳元,再一低头又见自己还拉着人家衣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诧异道∶“大……大元宝?”

靳元才不管她什么反应,继续黑着脸吼道∶“他不能住这儿!”

苏绮年莫名其妙,抬头见穆衍默默站在后方,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笑意,顿时也来了火气,一把甩开靳元的手∶“为什么不能让他住这儿?又不是你的屋子,客人住客房,天经地义,不住这屋,难道让他睡你屋里去?”

“反正就是不能住!他算哪门子客人?”靳元指着穆衍,急得说话语速跟蹦豆子一般,“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玩意儿,你的屋子就在旁边,要是他对你图谋不轨……”

“靳捕快!”穆衍听不下去,连忙站出来为自己辩白,“话不能这么说啊!我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并非贪财好色之徒,再者说苏爷这般厉害的人物,我哪里敢对她有何非分之想!”

“闭嘴!这二没你说话的份儿!”靳元瞪他一眼,转向苏绮年,态度十分强硬∶“今儿我靳元说什么都不让他进那屋!”

“靳元你一个大男人心眼儿怎么比针鼻子还小!”苏绮年气得抬手往靳元胸膛上擂了两拳,“那行,你搬出去,把你的屋子腾给他住!”

“苏绮年!”靳元也气得够呛,“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家!叫花子撵庙主,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绮年不买账,叉腰道∶“你就是天下头一个最不讲理的人,小爷何苦跟你讲理!空房就摆在这儿,你偏不让人住,怎么着,那屋子里藏着何等见不得人的金银财宝?”

靳元急得面红耳赤,连说话都快结巴了∶“你!你休要胡说八道!咱俩好歹也是一同长到大的,你跟他才相识几日,胳膊肘就向外拐成这样,倘若再过些日子还得了!”

“谁胳膊肘向外拐!我这都是……”

“你二人又是为的何事争成这样?”话未说完,只见靳兴安背着手缓步行来,脸上带笑调侃道∶“成日里斗鸡似的,让我瞧瞧是谁的胳膊肘向外拐?”

“还能是谁!”靳元气咻咻地指向苏绮年,“爹你来得正好,帮孩儿评评理……”

“你少恶人先告状!”苏绮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师父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跟他讲理,只怕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出眉目来!”

靳兴安只觉耳边一阵麻雀儿似的叽叽喳喳,不得不亲自出手将两人拉开,口中只说“不急不急,慢慢道来。”

靳元抬手直指穆衍,恼道∶“我就奇了怪了,人人都认得防贼防盗,我今日头一次见到还有人将贼往家里带的,爹,你说说稀奇不稀奇!”

“嗯?”靳兴安抬眼看向穆衍,微微一笑,“这不是你同年儿那日救回来的江湖故友,好端端怎的就成了贼?”

“谁跟他江湖故友!”靳元没好气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指苏绮年道∶“您问问您那好徒儿罢!”

靳兴安无法,转向苏绮年,“年儿你说,怎么回事?”

苏绮年瞟一眼穆衍,无辜道∶“还能怎么回事儿,不就是江湖朋友来借宿两日,谁知道大元宝心里头装了什么鬼,偏不让人家住客房,这不摆明了撵人家走嘛!”

靳兴安见两人各执一词,越发无奈,又看向靳元∶“元儿,来都来了……”

“爹!”靳元急了,“合着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这王八蛋哪儿是什么江湖朋友,你同他认识前前后后分明也不过四五日”

“那不然呢!”苏绮年有意气靳元,打断他连带着瞅他一眼,嘀咕道∶“小心眼儿!既然认识了就是朋友,别说四五日,就是认识半个时辰也是朋友!”

靳兴安劝不住,摇了摇头,看向苏绮年身后的穆衍∶“这位公子,小儿不懂事,让你见笑了,方才犬子所言,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敢不敢,”穆衍正苦于无处插话,好不容易等到靳兴安主动开口,连忙抱拳行礼,“晚辈失礼,叨扰了靳大人,还望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公子言重了,”靳兴安笑了笑,看了看他身侧的苏绮年,“听闻公子是年儿的故交?”

穆衍也看了看苏绮年,毕恭毕敬道∶“在下名凌云,江湖散人,前些日子被人追杀,幸得苏爷靳捕快以及六扇门的几位捕爷出手相救,才侥幸捡回一条命,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请大人受在下一拜!”

“何必如此!年儿这孩子向来胆大仗义,她的事情我一副残躯也插不上手,安敢受这一拜!”靳兴安连忙扶住穆衍,“既然相识便是缘分,我区区一个六扇门捕头,在朝廷里没有一官半职,凌公子日后便不必称我为大人。”

“爹!”靳元心中不服,刚开口便被靳兴安回眸一瞪,对面的苏绮年见他不得不收了声儿,面露得意之色,抿着嘴儿笑,气得靳元直咬牙。

“那在下便斗胆称您为前辈罢,”穆衍抬起眼眸,含笑道∶“救命之恩,凌云定当永生铭记。”

靳兴安微微点头,突然将话题一转∶“凌公子身上的伤可好些了?那日我见你受了箭伤,伤势不轻,如今恢复得如何?”

“伤……”穆衍猛地抬手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笑道∶“好得多了,劳烦前辈惦记,在下不胜感激。”

“如此甚好,”靳兴安又是点头,“凌公子只管安心住下,其余的事等养好了伤再谈不迟。”

“多谢前辈,”穆衍眨了眨眼,“只是在下还有些要事在身,只怕过不了多时,便要出城赶路。”

“眼下城里不安宁,凌公子还是多小心些为妙,”靳兴安抬眼看了看天,“最好是避一避风声在做打算。”

“前辈说的极是,”穆衍附和着,面露为难之色,“只是在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无妨,”靳兴安摆了摆手,又是话锋一转,“老朽冒昧一问,凌公子为何会招人追杀?”

“这个……”穆衍愣了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在下亦不知自己到底招惹了哪路神仙,我本一介市井小民,无权无势,早些年在江南混过些日子,虽不敢说光明磊落,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招来杀身之祸……”

靳兴安听着,只是点头,靳元撇了撇嘴,小声道∶“不要脸!”

靳兴安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突然问道∶“那你可知道,追杀你的,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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