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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
锥心焚惆
幡笼颓残刺溅的旧血
一点一滴划过跪地尘起的拜谒
阿娘、父亲
阿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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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甄宓“阿溪,我知你早已领悟了那些我教导你蕴含的深意,此去经年,良辰好景都是虚设,洛阳神都定然风起云涌,你务必保全好自己,不要让这偷来的六年白白耗废”。
闻溪“阿溪明白”。
甄宓“你且宽心,师父在长安事情了结后,自会去与你和长歌汇合”。
闻溪“那我便在洛阳等您”。
神都 洛阳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闻溪不由地攥紧了垂落的双拳。
今日是甘十四,如果她没有记错,是朝明火祭。
美好、富庶、盛世、流光。
为什么,凭什么,它还是曾今那般模样?
周遭的喧闹,没有一分和她关联,她只能一点一点握紧手里的剑,看着水波潋滟,花灯飘荡,再到堰塘边诱人的炙猪肉摊。
花火里,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忽然凝滞在那里,她看着水桥上她的阿溪,直直地望着一个地方,身形颤抖。
堰塘边,一个白衣圆领袍的郎君坐在酒肆门口的流光溢彩里,身后几个小厮凑近端着案板上的食物与他言谈着什么。
顾长歌看不清闻溪的脸,隔着重重人海,却能够感觉到她的悲伤,无形的悲伤,从那清瘦的身形向着她汹涌而来,像是冰冷的潮。
她想做点什么,可是又觉得自己能做的一切都无法抚平此时此刻女子的悲伤。
闻溪“他……”
他的眼睛。
记忆里的窒息感忽得千军万马涌上心头,难受地弯腰捂住胸口!
难受之际,有人踮起脚尖,从后把她轻轻抱住。
无从逃避,也不能挣扎。
顾长歌身上淡淡的香气把她笼罩了起来,隔绝了周围一切的声音。
顾长歌“阿溪,你又趁我不在,跑远了”。
闻溪“我必须要去那里一趟”。
顾长歌“哪里?”
闻溪“我的衣冠冢”。
再抬头望向堰塘边,那人已经走了,闻溪也辗转穿梭过言笑晏晏的观火人,来到了昔日司徒都尉府的旧址。
长街上,只一棵婆佗,本来住在周边的人客都搬走了。
断壁残垣、飞鸟弓藏。
七十八坊街,竟萧条成了如今的模样。
顾长歌“阿溪,师父交代过,我们不能来这”。
闻溪搂过她的腰,便跳进了府邸内。
顾长歌“阿溪”。
故地重游,锥心焚惆,幡笼颓残刺溅的旧血,一点一滴划过跪地尘起的拜谒。
她站在碧螺湖边,跪下。
闻溪“长歌,我司徒世家所有的人,全在这了”。
闻溪“我回来了”。
顾长歌“阿溪,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说着,便陪她一起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