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ause of you

蔡程昱在看歌手回放。

　　他是真的不太会打篮球。高中就不是很会。

　　不过，高二那年的篮球赛却临时出了点状况。

　　三班的队伍在班里三个校篮球队的体育生带领下，一路所向披靡。决赛前一天，其中一个校队的男生在训练时伤了膝盖。

　　所以，不会打篮球但个子足够高的蔡程昱被强行拉壮丁。

　　决赛那天，他吃完午饭回来，清了清嗓子，双手交叉不自觉地转着手指，若无其事的开口：“下午是决赛了，你去看吗？”

　　她正在刷卷子，头都没扭：“篮球比赛？你知道我的，我肯定不去啊。”

　　林安转笔的手顿了一下，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又没有你。

　　答案意料之中。半决赛的时候，因为被成为“校队内斗”，好多人都去围观了。班里也几乎都空了。他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答案是absolutely not。“篮球？没兴趣。”

　　“哦。”

　　蔡程昱抿着嘴点点头。手指不停的转啊转啊。

　　“有你吗？”

　　半晌，林安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下意识扭头，愣愣的眨了眨眼，故意夸装的挺起胸膛，得意的说：“当然啊，毕竟除了我，咱班还有更合适的替补人选吗？我这大高个儿，是吧。”

　　林安忍俊不禁：“你也就只有个子高吧？去当人形路障吗？”

　　蔡程昱眉毛一挑，“欸！你小看我？！我可厉害着呢！”

　　“切，拉倒吧你打的怎么样我还不知道？”林安撇了撇嘴，眼神重新落在卷子上，“好，那我下午就去看看我们蔡大高个儿打球有多厉害。”

　　蔡程昱弯起眼睛，嘴角忍不住上翘。。

　　“你不是说你没兴趣吗？”

　　“我现在突然有兴趣了不行吗？”

　　“哼哼，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蔡程昱抿嘴忍着要上扬的嘴角，心下雀跃，语气欢快的打着包票。继续刷题的林安，在草稿本上画好的计算太阳高度角的经纬线旁边，无意识的写出了一个花体字母u。

　　u,

　　you.

　　Why Because of you.

　　夜深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鞠红川斜靠在靠垫上捧着手机聊天，看那满脸的温柔就知道，千里之外与之电波相连的手机主人名字里有一个“虎”。《歌手》节目组有钱，酒店的沙发也宽敞。某阿姓艺人毫无形象的顶着油头，翘着二郎腿，和某龙打视频电话，被怼的体无完肤也不生气。

　　以往，蔡程昱是气氛中最活泼的那个。

　　但今晚的活跃氛围中，他却成了最沉默的那个。

　　打篮球的先导片已经播过去了。他直勾勾盯着屏幕，眼神里却没有焦距。

　　当年她草稿纸上的字母，他不是没看见。只是，只是……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轻轻合眼捏了捏眉心。长时间盯着屏幕，眼睛有些酸涩。

　　摸过手机，无意识的点开了微信，停留在【林安】的对话界面。手指悬在键盘上，半晌。

　　今天上海还挺冷的，她体寒，不知道手会不会生冻疮。她这两天好像搬家，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说过等他回去帮她搬的。可她自己利利索索的就搬了，弄得他有种无力感。

　　胡乱打了些无意义的词语，又烦躁的删了个干净。按黑手机屏幕，随手扔到旁边。

　　鞠红川见状，放下手机，抬手搂住他的肩膀拍了拍。

　　像第一次跳华尔兹。兴奋期待，又因技巧生疏而忐忑。舞曲透着忧郁与犹豫。来往试探，你进我退。

　　看不开，拿不起，放不下，总有一个纠结缠绕，郁结心头。

　　伏虎能手鞠红川开始传授经验。

　　“蔡蔡啊，哥跟你说，你这个，你得主动点，但是又不能太直白，”

　　“我知道，哥，可是，”

　　蔡程昱深深吸了一口，欲言又止，顾虑重重。

　　阿云嘎举着手机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同样抬手搂住蔡程昱的肩膀。手机里郑云龙脸怼在了屏幕上，拨了拨刘海：“你可是什么你可是，你就当她是新认识的小姑娘，追就完事儿了。”

　　阿姓艺人是一个莫得灵魂的随夫躯壳：“就是，大龙说到对。 ”

　　以前是没意识到，后来确定了自己的喜欢，又因为犹豫，而生生拖到她出国，交换回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又去录声入人心了。

　　“蔡蔡哥跟你说，男人这个时候就得冲，不仅仅咱们这个队伍得转起来，你也得转起来。”

　　是啊，谁让自己这些年跟个傻子似的。

　　人总是这样，爱要找理由，恨要找原因。只有我又胖了是无缘无故的，找不到理由和原因。

　　不是做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明确的原因，也不是所有事情做起来都有意义。人只活一辈子，想做，就去做。

　　趁还年轻，趁还热血，趁还相信。带着执拗和莽撞，带着誓要撞破南墙的信念，闷头往前撞！

　　撞得碎最好，哪怕拼尽全力最终依然没有撞破现实的南墙，也有淤青留作一生的纪念。

　　梦想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

　　晚上，躺在被窝里，他终究还是发出了消息。电波将他的欲说还休编码储存，以文字的形式发到她的手机上。

　　【蔡程昱：我明天要回上海啦】

　　这么多年，他在她手机里的备注始终是连名带姓的蔡程昱三个字。三个字，却让她执着了太多年。

　　【欸？你不是在录歌手吗？】

　　【蔡程昱：我回来办休学啊……对了，今天搬家顺利吗？】

　　【挺顺利的啊】

　　【你说你晚一天多好，我就能回来帮你了】

　　【没关系，有子棋帮忙。】

　　蔡程昱像被人按了暂停，突然顿住。半晌，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备课，明晚有家教】

　　【还是那家？】

　　【对，她家孩子今年高三了嘛，知道我回国，就想继续让我教她家孩子】

　　到了上海，蔡程昱先回学校拜访老师。在老师家里吃过晚饭，他去了林安做家教的那户人家。

　　她从大一就给那个孩子当家教。无数个夜晚都是他来接她，送她回学校。这条路，他熟悉的很。

　　他没告诉她，想象着一会儿她见到他时的惊喜表情。抬头，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单元门门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龚子棋。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躲了起来。

　　他看见林安下楼，和龚子棋交谈，然后两人并肩离开。

　　他站在夜色里，望着两人的背影。有说有笑，渐行渐远。

　　“蔡程昱！我到你们学校啦！你宿舍在哪啊？我迷路了！”

　　“你在哪啊？”

　　“我哪知道我在哪？！”

　　“说一下你周围有什么？……啊，我知道了，你站那别动，我去找你”

　　……

　　“林安！哎你怎么不去旁边树荫下等我？你不是最怕热了，今天这大太阳，得亏我走的快，不然你就中暑了。”

　　“嘿嘿，我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嘛。”

　　“怎么可能？你在哪我都找得到！”

　　对不起，林安，我来晚了。

　　你还在原地等我吗？

　　那边，林安惊讶的问身边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龚子棋耸耸肩：“来接你啊。”

　　林安无奈的轻笑出声：“我真不用，这家孩子我都教了好几年了，”

　　“哎呀，”黑糖打断她的拒绝大法，“我顺路找你有事行不行？”

　　“哎？哈哈哈，真的？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他们公司谈了一个项目，过两天对方来考察，需要个同传。”

　　【我回上海了，有时间见一面吧】

　　龚子棋送完林安，回去后洗了个澡，胡乱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腰上围着浴巾，腹部的黑色翅膀露出半截。打开手机，就看到蔡程昱发来的这条消息。

　　龚子棋盯着这句话，心下一沉。

　　凭着他对蔡程昱的了解，凭着男人的敏锐和情敌的直觉，他心下大概有了猜测。

　　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腾出手来回复蔡程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