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马嘉祺在床上的花样百出,安笒干笑了两声,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安笒马飞好不好?我都想那个小家伙了。
马嘉祺陈澜的治疗很有效,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像正常孩子一样了。
马嘉祺道。
傍晚的时候大雨终于停了,月亮穿过云层露出脑袋,直升飞机在空地上转着螺旋桨,马嘉祺安笒裹在风衣里,揽着她上飞机。
安笒你注意安全。
安笒回头冲严浩翔喊道。
飞机起飞,地面上的严浩翔越来越远,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小黑点也不见了。
马嘉祺不舍得?
马嘉祺黑着脸道。
才几日不见,小妻子和严浩翔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感觉到浓浓的危机感。
安笒后背一凉,回头对上马嘉祺深邃的眸子,干笑两声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了两下:
安笒他救我的时候受伤了,差点挂掉,我应该表示感谢。
马嘉祺只是表示感谢?
马嘉祺的板着脸。
安笒无奈按了按额头,男人吃起醋来,可真是不讲道理。
她伸出手覆在马嘉祺额头,轻轻熨平他的皱纹,好笑道:
安笒马先森,要不要我对灯发誓?
马嘉祺可以。
男人淡定道。
飞机到A市的时候将近十二点,安笒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马嘉祺直接将人抱进了别墅。
李叔少爷。
李叔压低声音,
李叔老爷子的手术定在下周二上午。
马嘉祺“嗯”了一声,稳步上楼,能这么快制定出手术方案,说明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小笒回来了,老爷子的手术也安排上了日程,下一件事情就是和马皓阎算算账了。
沉沉睡去的小女人,不知道她的平安归来给马嘉祺带了多少欢喜和庆幸。
马嘉祺傻瓜,以后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马嘉祺亲了亲她的脸颊,揽着她一起进入梦乡。
第二天安笒睡到自然醒,闭着眼睛感觉到香香软软的小家伙在磨蹭自己,她笑着将马飞捞进怀里:
安笒呀,小坏蛋!
马飞想妈咪。
马飞趴在安笒脸上“吧唧吧唧”亲了两口,睁着湛蓝色的眼睛,笑的开心,
马飞妈咪快点起床。
安笒惊喜的看着性格大变的小家伙,抱着他在床上转圈:
安笒太好了!
刚刚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还有这样的惊喜,她简直欣喜若狂。
马嘉祺马飞!
马嘉祺黑着脸站在门口,
马嘉祺下楼吃饭,让司机送你上学。
马飞不要!
马飞树懒一样挂在安笒身上,冲着马嘉祺挑衅,看到他一步一步过来,一个骨碌跳下来,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安笒你吓到他了。
安笒光着脚下床,趴在马嘉祺脸上亲了一口气,
安笒早安,马先森。
马嘉祺趁机托住安笒的双腿,连体婴儿一样走到床边,看着怀里容光焕发的小妻子,戏虐道:
马嘉祺精神这么好?
他的手指在她后背上轻轻摩挲,挑起细细的酥麻,像是四处流窜的电流。
安笒别闹。
安笒抓住他的手,红了脸,
安笒我饿了,吃早饭。
马嘉祺咬了咬她鼻尖:
马嘉祺好,少夫人。
安笒“咯咯”的笑起来,两人下楼的时候,马飞已经吃过早饭,被手机送去了学校,偌大的餐桌旁,安笒和马嘉祺挨着坐。
马嘉祺虾饺。
马嘉祺用筷子送到安笒嘴边,
马嘉祺张嘴。
安笒乖乖的吞下去,柔软的唇瓣不小心含住马嘉祺的手指,两人都是一怔,空气微妙的烧起来,颤颤巍巍的颤栗。
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唯一的自己。
余弦少爷——
余弦进来,迅速转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恨不能时光倒流。
他来的不巧,可外面的事情也拖不得。
马嘉祺什么事情?
马嘉祺拿着纸巾,淡定的擦去安笒嘴角的油渍,又夹了水煎包房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余弦是张……
张白少爷,求你不要赶我走!
张白浑身是伤的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张白少夫人,求求您!
安笒被吓了一跳,筷子上的水煎包应声落进盘子里。
马嘉祺带他出去。
马嘉祺淡漠道,抓了安笒带到自己怀里,
马嘉祺我陪你上楼换衣服。
安笒摇头,抓住马嘉祺的胳膊:
安笒张白怎么了?
张白少夫人,求您!求求您!
张白不停磕头,额头上鲜红一片,
张白如果少爷赶我走,我真的是死路一条。
马嘉祺眼神如刀,一刀一刀的凌迟张白,同时牵连到余弦,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张白背叛了少爷,这事儿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安笒到底怎么回事?
安笒着急的问道。
从安氏到辰心之家,张白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人一直跟朋友一样,看他这样狼狈,安笒十分不舒服。
安笒你先起来。
安笒伸手要去扶张白,被马嘉祺抓住胳膊,她有些生气,
安笒人都会做错事情,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马嘉祺眸子一紧:
马嘉祺小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安笒人都会做错事情,你原谅他一次怎么了?
安笒气急。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有食物被烧焦的味道,两股怒火交织在一起,生出水波一样都强大杀伤力。
余弦少夫人,张白背叛了少爷
余弦忍不住道,
余弦你之所以会出事儿,也是以为他。
安笒脸色骤变,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慢慢转过头看余弦,又看马嘉祺,好久找回自己的声音:
安笒真的吗?
她是把张白当朋友的,怎么会……
马嘉祺和余弦脸上的表情回答了安笒。
她忽然觉得脑子晕晕的:
安笒我先上楼。
张白少夫人!
张白喊道。
安笒脚步一顿,终于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某个地方被戳的很疼。
马嘉祺淡漠的坐在椅子上,余弦站在他身后。
张白少爷,我我被逼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张白被揍的鼻青脸肿,在马嘉祺冷峻的视线下,颤抖起来,
张白给我一次机会,求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马嘉祺原本的确要给你一次机会。
马嘉祺冷冷道,
马嘉祺可现在不行。
特意选这个时间过来,打的就是让小笒心软的牌,而且如果能挑拨了他们的关系最好不过。
真是死性不改。
马嘉祺你来处理。
马嘉祺冷冷道。
余弦恭敬道:
余弦是。
他们这样的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尤其是被身边的人背叛。
马嘉祺不再理会张白的哀求,径直上楼,推开门,安笒站在窗前,风吹进来,她衣服被吹的鼓鼓的,显得人十分单薄瘦弱,好像下一秒钟就会被风走似的。
他心痛不已,快步上前,将人扯进怀里,用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头顶:
马嘉祺别怕,我在呢。
安笒身体一颤,接着全身心的靠在他身上,喃喃道:
安笒小渔背叛了我,张白也是……为什么?
她是真心把他们当朋友的。
平日里,明明都相处的很好,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变成这样?
马嘉祺心疼的抱紧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马嘉祺能背叛的永远都是我们身边的人。
安笒真残忍。
安笒低低道,“背叛”这件事情真残忍。
马嘉祺“嗯”了一声,抱着她没再说话。
好一会儿,觉得风吹到皮肤上的凉意,马嘉祺牵着安笒的手坐到床边,轻声道:
马嘉祺你在想什么?
安笒他……从什么时候?
安笒问道。
马嘉祺将她的手我在掌心,轻轻摩挲,一点点驱散她的凉意:
马嘉祺那次你说手机没电,我看到时候却是满格,就是他动的手脚。
那是他们误会的开端,因为那次,导致后来一连串的事情,以至于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安笒还有吗?
安笒脸色惨白……
马嘉祺这次去农场,你跟踪田云月,也是他暗中设计的。
马嘉祺缓声道。
安笒手指揪着衣服攥了攥:
安笒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马嘉祺他不说。
马嘉祺眸色沉了沉。
为钱为势都好说,可张白只是认错,却死活不肯说为什么背叛。
如此,他更不可能留他。
安笒我们都不要背叛。
安笒趴在他肩膀,看着窗台上静静绽放的茉莉花,轻声道,
安笒永远都不背叛。
马嘉祺眼神闪了闪,声音不高却十分郑重:
马嘉祺好。
安笒吃早饭的时候,你说要带我出去?
安笒深吸一口气,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像这样就可以驱散走心里的潮湿,
安笒去哪儿?
马嘉祺眸色一沉:
马嘉祺医院。
两人开车到医院,进入二十三层,十米一个保镖,走廊里静悄悄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马嘉祺他想见你。
马嘉祺带着安笒到马震霆病房门口,抬手帮她理了理头发,
马嘉祺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安笒点头,推门进去,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忍不住皱了眉头,这种味道总会让她生出不好的回忆。
马震霆背对着门看着窗外,套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像是风干的标本,散出寂静的气息。
安笒伯父。
安笒开口,将水果放在桌上。
马震霆转过头,看到安笒,打量了她:
马震霆坐吧。
安笒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眼神沉静。
马震霆好好照顾他。
马震霆开口,见安笒一脸诧异,苦笑,
马震霆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放弃了心爱的人,他伤心难过却仍旧觉得是悲壮的值得,但自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开始越来越多都反省当年的事情。
是的,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