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少爷有事情走不开。
余弦道,眼神闪了闪,
余弦少夫人不要生气,少爷他……
安笒打断他的话:
安笒开车吧。
漆黑的夜里,安笒的心沉下又升起,几次起伏,折磨的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汽车开进院子里,还没进大厅,安笒就感觉到别墅与往常不一样,人好像特别的多。
安笒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笒问了一句,抬脚已经进了大厅。
难道嘉祺发生了……她心中着急,加快了步子。
陈澜孩子已经抢救过来了,你不要板着脸了。
陈澜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
陈澜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小笒解释。
安笒心中“咯噔”一声,人已经到了客房门口,透着虚掩的门,看到马嘉祺守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她的视线移到那张脸上,像是被雷电瞬间击中,脑子里一片空白,是那个孩子!所以季美莘没有骗她?
不、不!
陈澜被你紧急召到美国又赶着飞回来,我现在累的骨头都散架了。
陈澜收拾药箱打开门,看到脸色惨白的安笒,一下愣住,
陈澜小笒?
马嘉祺出来,看到安笒:
马嘉祺你都听到了?他叫马飞,是我刚带回来的孩子,以后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你对他……
“啪!”
安笒狠狠一巴掌甩出去,冷笑,
安笒是我瞎眼!
说什么信任,真是天大的笑话!
整栋房子瞬间安静下来,丝丝缕缕的空气被冻僵、拉长,变成可以穿透血肉的冰刀。
马嘉祺安笒!
马嘉祺冷声道。
陈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伸手去拉安笒:
陈澜你先别激动。
马嘉祺放手。
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陈澜瑟缩的一下收回手,又去看马嘉祺:
陈澜你跟小笒解释清楚。
马嘉祺不必。
他冷冷道。
安笒心脏绞着似的疼,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疼,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马嘉祺面前:
安笒那、个、孩、子、是、你、的?
她脑中一阵阵的眩晕,全靠一口气撑着,只要他说不是,她就相信。
马嘉祺是。
马嘉祺眼底没有波澜。
安笒忽然笑起来,原来她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安笒好、好……
她笑着转身,浓郁的悲伤笼罩在四周。
马嘉祺眸子一紧,伸手去抓她,安笒撇到他伸过来的手,闪着身子躲开,不料脚底不稳,踩着台阶摔出去。
马嘉祺小笒!
他伸手去抓,手指擦着她的衣服而过。
安笒尖叫一声,沿着旋转的楼梯摔了出去,疼的脸色发白,殷虹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来,像是流逝的生命。
马嘉祺小笒!
马嘉祺肝胆俱裂,抱起怀里的人,
马嘉祺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安笒嘴唇惨白:
安笒我绝不原谅你。
说完,脑袋一垂,晕死过去。
救护车呼啸而至,安笒被紧急送进手术室,马嘉祺一言不发的站在手术室门口。
他不应该跟她赌气,不应该让她受伤。
她说:
安笒我绝不原谅你。
那么哀伤、那么拒绝。
陈澜有一件事情,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陈澜艰难的开口,对上马嘉祺猩红的眸子,顿了顿开口,
陈澜小笒,她可能是怀孕了。
而且,这个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马嘉祺眸子一震,像是从最高的悬崖上坠下来,全世界的寒风呼啸而至,他肝胆俱裂,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在虚空中抓上一把救命。
他死死盯着马手术室大门,好像陷入另一个荒野,时间和痛苦被无限倍的拉长。
难怪,她的眼神决绝伤心。
难怪……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结束,孩子没保住。
病房里,入目皆是惨白,鼻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马嘉祺坐在病床前,握住安笒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她的脸白的近乎透明,一向嫣红的嘴唇也没了血色。
马嘉祺对不起。
他低低道,一夜之间,人像是老了十岁。
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失去了。
那天晚上,她从背后抱住他,软软糯糯的说:
安笒我们要个孩子吧。
阳光照进来,地板上有摇晃的光圈,惨白的颜色,让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冷。
马婉柔明明那么相爱,怎么就不肯多就解释一句?
马婉柔进来,手指搭在马嘉祺肩膀上,
马婉柔那天拿到就结果,她说亲自当面告诉你。
马嘉祺身子一震,那天晚上,她找到书房,说有事儿告诉他。
他记得,她手里捏着一张纸,想来是检查报告单。
可他却那么冷漠!
该死,他怎么会冷漠的对她?明明他爱惨了她。
小笒,原谅我!原谅我……
安笒醒来,看了一眼马嘉祺,将头扭向窗台,看着窗口灿烂的花儿,她眼睛发酸。
马嘉祺小笒,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艰涩。
安笒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淡淡的抽回自己的手。
马嘉祺心疼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道:
马嘉祺我在外面,你随时叫我。
听到就脚步声渐远、接着是门被关上的声音,安笒咬着嘴唇无声的哭出来,是她不好,她没有保护好孩子,是她不好……
无声的哭泣变成啜泣,最后是竭力压制的哭声……
病房外,马嘉祺心如刀割,他想推开门进去,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诚心道歉。
可他不能,他的小笒看他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接下来一连几天,安笒都不言不语,马嘉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给任何法反应,完全将他当成不存在。
马嘉祺小笒,鸡汤很鲜。
马嘉祺坐在床边,倒出一碗汤,小心的吹着,送到安笒面前。
安笒别过头,在马嘉祺再次准备好失望的是时候,她忽然道:
安笒荔枝。
马嘉祺你要吃荔枝是不是?
马嘉祺惊喜的看着她,这是这几天她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马嘉祺我马上去买荔枝。
马嘉祺放下鸡汤,起身离开。
看着病房的门开开合合,安笒眼神淡淡,掏出枕头下的手机,手指按了按,发了短信出去:他走了。
严浩翔裹着安笒离开医院,绕到后门上车离开。
严浩翔你想好了吗?
他问。
安笒靠在窗口,看着外面不停倒退的绿化带,轻飘飘道:
安笒没有。
她觉得自己全部的精气神都随着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消失了,她不想说话、不想思考,觉得灿烂的阳光都变的惨白一片。
奢华的房间,训练有素的侍女,安笒淡淡的看着严浩翔安排好一切,不发表任何意见。
严浩翔义父让你好好休息。
严浩翔轻声道,见安笒不想理人,他皱了皱眉头,叹口气出去。
马嘉祺绕了好远买了荔枝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病房,手里的东西“啪”的掉地上。
刚刚,她是故意支开他。
方眼整个A市,能带她绕开他的人离开的,只有一个,严浩翔。
安振身体不好,她不会回去,为了不被他找到,她只能去古堡。
夜色之下,马嘉祺和严浩翔相对而站。
马嘉祺我要带她走。
马嘉祺冷声道。
严浩翔释放出全部的威压和怒气,身上像是长出了一双黑色翅膀,整个瞬间化身暗黑王子。
严浩翔她不想见你,更不想跟你走。
他不客气道,
严浩翔所以,马上离开这里。
马嘉祺手指攥的“咔吧”响,眼神凌冽如寒冬北风,裹挟着浓郁的杀气、呼啸而过。
马嘉祺小笒,是我妻子。
他一字一顿道,
马嘉祺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们会解决。
下一秒钟,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严浩翔马上走!
马嘉祺迎着枪口进一步:
马嘉祺你敢开枪吗?你以为我死了,她就会爱你?
“咔吧。”
严浩翔扣上手枪。
月亮隐匿在乌云后面,风从两人之间吹过,冷冻成冰。
安笒够了。
安笒忽然出来,娇小的人影在夜色中显得尤为瘦弱。
马嘉祺眼神闪了闪:
马嘉祺小笒跟我回去,我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
安笒包括那个孩子吗?
安笒一盯着他,
安笒包括你去美国的事情吗?
看到他倏地变了颜色的脸,安笒原本以为麻木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果然,季美莘没有骗她,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孩子也是存在的。
那么为什么还来找她?他把她当成什么?
一个替身还是随叫随到的玩偶?
马嘉祺如果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马嘉祺道,看着几步之遥的人,忽然觉得竟是如此遥远,远的好像一缕烟,时刻会随风而逝。
安笒摇头:
安笒现在不想了。
不管怎样,她的孩子已经没了。
安笒我会住在这里,希望你别来打扰我。
安笒浅浅一笑,
安笒再见。
她转身离开,严浩翔收了枪跟上去,他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两人并肩离开。
马嘉祺心如刀割,觉得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会真的永远失去她,当前顾不得许多,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人带到自己身边。
马嘉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语气急切,
马嘉祺是我伤害了你,我会余生弥补,小笒给我一次机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安笒手腕被攥的很疼,痛的她差点掉下眼泪来,可她依旧浅浅的笑着。
安笒做什么都可以?
她淡淡的开口,见马嘉祺点头,笑道,
安笒请你暂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因为看到你,我会想起我失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