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还是刚成形的小妖,加之修为尚浅,自个儿摇摇晃晃半天才站起来,步态更是僵硬的好似新生的孩童。
咕……
我疑惑的四处打量一番,方晓得这奇怪的声音是在提醒我:
我饿了、
如同先前所记起的那样,我独自走了很久很久,见到了一座竹屋。
还抢走了屋主那碗热乎乎的长寿面。
那人当即冷着脸嘱咐我不赔他一碗别想走,却不曾想我一个刚成形的妖,哪里会做什么饭。
自然,那碗面,也当真是惨不忍睹。
我记得他用无比嫌弃的表情吃下去,然后语重心长的跟我说:
"你嫁不出去了。"
见我一脸茫然,他不敢置信的问我:
"你不知何为嫁娶?"
我认真的摇摇头。
"那你叫什么?"
我依旧摇摇头。
便见他煞有其事的思量一番道:
"你就叫牡丹罢。"
那时的我只顾着喜欢这个名字,却未察觉到:
他知道我是一朵牡丹。
打初见时就知道了。
而今回想起来,那段时光,也大概就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了。
在那个静谧幽深的山谷里,他握着我的手教我使剑,不只一次的骂着我笨。
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里,他一袭白衣静静吹箫。
在纷纷扬扬的柳枝下,河岸旁,我与他并肩看涉水而来的小鹿。
当真岁月静好。
直到那日,我坐在他为我扎的秋千上,抬着腿晃晃悠悠。
天色渐沉,头顶上繁星一点点亮起。
他拍拍我的肩膀:
"不早了,回罢。"
我点头,起身却见他蓦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女子,眉目冷艳隐有肃杀之气。
"你是谁?"
她手里提着一盏老旧的灯,原本暗着,此时却不知为何一闪一闪,在漆黑的夜里煞是诡异。
那人看都不看我一眼,慢悠悠踱着步子,走到容瘦的跟前,举起那盏破灯。
我看到他瞳孔一紧,却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你来做什么?"
那女子轻笑一声,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不尽的嘲讽:
"容瘦,你看到了?"
稍顿顿,语气转而化为狠戾:
"我为你寻这一缕魂寻了千年,却不想她被你藏在这儿了。"
"这家伙不能留。"
他面色波澜不惊,只是拂袖将我护在身后:
"龙矽,这于你并无关系。"
我虽不明白是怎样的情况,却也晓得做人要有眼色的道理。
"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啊。"
看着像是要打起来的架势,我连忙道。
那个被唤做龙矽的女子冷笑一声:
"你算是什么东西?"
语罢,她转而望向容瘦:
"你喜欢她?"
他语气平淡:
"嗯。"
龙矽猛地抽出一把剑来,直指着我的脖子。
冰冷的剑身抵在下颔,我挑了挑眉,直视着她。
略带颤抖的声音传到我的耳畔:
"我哪里不如她了?"
他一把把我拽过来,转身便向屋里走。
留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
"嗯,如果你会做一碗很辣很辣的长寿面,我大概会喜欢你"
历史总爱不断的重演,时光也总是纠缠不清。
重重叠叠,这情景多像今生的我,亦是过去的我。
恍然如梦,记忆中是牡丹与容瘦的纠葛,是龙矽发了疯似的大骂,转瞬又化为伶兮与师傅的爱恨,何必与容瘦的忘却,而今的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