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困境

“十一娘，这你就不厚道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跟我说一声不是。”

顾知卿出现在门口，身上的军装还染着血，不等苏沐言开口，先笑道:“苏二少还是回去看看自家亲哥的好。”

“你，你对我哥做了什么？”苏沐言冲过去揪住顾知卿的衣领。

“没什么，就是朝着肩膀射了一枪，死不了。但若是你回去的晚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苏沐言面目狰狞了一瞬，回头对着阿雪道:“筱姑娘，此事以后在说，你一定要等我。”

阿雪捂着毯子的手指紧了紧，才轻声嗯了一声。

苏沐言见人点了头，才急忙往家里赶。

顾知卿对屋内的众人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沈十一娘忙应了声是，便带着众人下去了。

“沈筱。”顾知卿走过去，拉起阿雪的手。

“嗯。”

顾知卿看着被吓到的人，将人揽进了怀里，道:“不适应？”

阿雪不吭声，将眼眶中的泪给忍了回去，挣离了顾知卿的肩膀。

“哪能啊，我们本就是做这一行的，谈什么适应不适应。”

“是吗？”顾知卿将人压在了床上。

阿雪没有惊呼，笑了开来:“大帅，我本就是这乱世中的一片浮萍，命可能都保不住，哪儿还在乎什么名声。”

顾知卿的手划过阿雪的脸，“包括我那九姨太的名声么？”

阿雪眸子一紧，慌乱道:“您说什么，奴家不明白。”

“不明白？”顾知卿的手滑到阿雪的旗袍纽扣处，“可惜了，你那主子什么都给供出来了。”

“她不是我主子。”阿雪拦住想要解她纽扣的手。

“那我是你主子。”顾知卿没有紧逼，将阿雪的手拉到唇边轻吻:“阿雪，瞧苏公子那样子，定然是将你当成我的九姨太了吧。”

阿雪没说话，被顾知卿抓着的手打着颤，手上被蹭上了血，映在阿雪的眼中，就像自己的手被穿了孔。

这都是什么命数啊。原本低贱的一个奴婢，现在却成了权贵眼前的红人。

“卖身契没我的批印谁也拿不走，还在我那儿压着，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奴明白。”

剑拔弩张的一天平平静静的收了尾，金枝儿那位沈姑娘的风流韵事在北平又流传起来。

顾府

“姨太太，大帅来看您了。”翠玲道。

上座的沈月手一抖将书扯裂了一些，面上悠悠然道:“知道了，去院门口守着吧。”

“是。”

待翠玲一走远，沈月就跪在了地上。

“自作主张。进了我顾府的门那金枝儿还能将你强撸了去？一个世家小姐，还没一个丫鬟懂的多。”

沈月跪在地上不吭声，指甲陷进了肉里也止不住身子的颤抖。

顾知卿落座喝了口茶，“还是你真是那苏沐言的细作？”

沈月听了这话忙跪行到顾知卿腿边，“大帅，您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您也知道，金枝儿原本是没那个能耐的，可是您不在北平，顾苏两家都在外争地盘，那保皇派就趁虚而入，金枝儿得了照拂自然猖狂的很，等您回来了，苏家二公子又瞧上了阿雪，我这边要是什么都不做就不能留在您身边了。”

“留我身边？”顾知卿抬起沈月的脸，“留在我身边，好跟你的苏郎报信么？”

“不，不是的。大帅。我来北平寻亲，进城那日您正好在城门口巡逻，当时我就，我就……”

“动心了？”顾知卿接上沈月的话。

“是。”沈月眼角划过两行清泪。

“哭什么啊。”顾知卿将沈月脸上的泪痕擦去，“我又不会将你跟阿雪换回来。你是我的九姨太，她一个丫鬟飞不上我这高枝，就连苏家的，她也别想得逞。”

顾知卿将沈月从地上扶起来，安抚道:“好好在家中，守好本分，我还指望着你为我开枝散叶呢。”

“是。”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公务，你早些休息。”

“大帅慢走。”沈月行礼将顾知卿送了出去。

待顾知卿走远，沈月跌坐在地。

我稀罕你这什么金枝儿，我只不过是想求一个真心喜欢罢了。谁知到头来却只是一厢情愿的付出。可我有什么办法呢，身心都给了你，就注定要仰仗着你在这乱世中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