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鸦片

日子渐渐转了秋。顾苏两家的战争更加如火如荼。

顾知卿人不在北平，却是安插了人手在金枝儿瞧着。

苏沐言顺理成章的日日笙歌，阿雪却越来越心力交瘁。

“哈哈哈哈哈哈，筱儿，你这一舞真是妙啊，累了吧，过来歇歇。”苏沐言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位沉迷青楼的少爷，防着外面的耳朵，手中却将一个信封塞进了阿雪的衣服内。

“苏少还想做些什么趣事？”阿雪被苏沐言搂在怀中。

“旱烟好抽吗？”苏沐言不答，在阿雪耳边低声问道。

“苏少送的，自然是好。”阿雪声音娇嗔，面色却一下慌了起来，想起这几日自己对那玩意儿的瘾，压低声音问道:“苏沐言，你在里面掺了鸦片？”

“真聪明。所以这封信，你必须得送到顾知卿那里。”苏沐言坐直身子，痴迷道:“我想听琵琶。”

阿雪咬牙，声音却透着愉悦:“好。”

待琵琶音响起，阿雪才低声道:“您就这般笃定，顾知卿不会养着我？”

“知道顾知卿他爹怎么死的吗？就是吸那玩意吸的。所以，顾家的人谁要是碰那东西，狗窝都不用走一遭，直接就吃了枪子。”

“所以，阿雪。”苏沐言给自己斟了杯酒，“你只能跟着我。”

阿雪不多言，面上没了惊慌。

随后的日子里，顾知卿又来了几次，最后那次二人没有作画，没有唱曲，也没看什么舞。

顾知卿将阿雪揽在腿上，“可有消息了？”

“苏沐言明面上是将北部的兵马南调，其实兵马未动，动的是抓来的百姓，枪支也是假的，木头做的，没有子弹。”

“还有呢？”

“苏家大公子肩膀处发了炎，正暗地里寻西药呢。”

顾知卿轻笑一声，“这么不经打啊。”

“会不会有什么古怪？那苏家二公子不掌机要他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阿雪疑惑道。

顾知卿看着怀里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明明是相差无几的皮囊，为什么看见这个小丫头就新奇的紧呢。

“无碍，苏府都被我暗中包抄了，不怕他再诡计多端。”

阿雪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大帅，最近我们楼里的金雀儿抽了种烟，上瘾的紧，那是什么？鸦片吗？”

顾知卿原本自得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一手捏住了阿雪的脸，一手掏出别在腰间的枪抵住阿雪的下颚，“你要是敢碰那东西，就尝尝这东西的滋味。”

阿雪吓得僵直了身子，“大帅误会了，我只是被金雀儿疯了的样子吓住了，那玩意太伤身，阿雪要不起的。”

“知道就好。”顾知卿将枪收回。

阿雪心中叹气，路被堵死了一条，只能朝着另一端前进了。

阿雪活了十几年，生命里统共就三个男人，一个是爹爹，已经记不得了模样，剩下两个就是豺狼虎豹，带着獠牙，磨着利爪的互相算计，还要拉上一个女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命数能怨谁呢，怨不得自己，也怨不得旁人，难到要怨这老天不开眼，救不了黎民疾苦，也不肯救国家破碎么。

罢了罢了，乱世和盛世总要有人经一遭，人总归也各有各的活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