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

蓝衣男子转过身来，莫珩瞧着他，那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似笑非笑，似有一潭春水，不由得让人心神一荡。

“好久不见，想见你一面。”

“凌王殿下不是说要取得战功，求娶自己心仪的女子吗？怎的只想见我一面？殿下折煞我了。”

少年眸中的讶异一闪而过，随即复又笑着诉说他的失落：“多年不见，连你也对我生疏了许多。”

凌予说的没错，他与她多年未见，连当初夜间长谈积累的好感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了。

莫珩没有说话。她方才明明心疼他的，她方才明明想见他的，可是为什么她的话如此绝情？她不知道。

“给你的。”他取出一个小木盒，扒开莫珩的手，把木盒放在她的手心，漫不经心地笑着，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京的时候看见，顺手买的，买完又不想吃了，正好送你。”

还没等莫珩反应过来，凌予便扬长而去了。

身为北冥的公主，莫珩从小便被告知在人前要彬彬有礼，端庄大方。她本性并不如此，只能在人后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面对大部分人，莫珩都能作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可是方才在凌予面前，她险些原形毕露。

“奴婢听说凌王殿下冷酷无情，府里的小厮聚在一起聊天便被斥责，如今一见，倒也非传闻所说的那般无情。”华年道。

莫珩把精致的小木盒放到华年的手上，驳道：“去凌王府当过差的小厮都说自己动辄得咎，这传闻定是真的。”

华年转了转眼珠，笑道：“如此说来，这凌王独独对我们公主温柔呢。”

莫珩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他？温柔？”她抱着双臂，“这四甜蜜饯你和公主府的婢子们分了吧。”

“公主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华年不解道。

“喜欢是喜欢……”她道，“不过这是凌王送的，无功不受禄，我不吃。”

……

见莫珩的前几日，凌予方参加了自己的庆功宴。

“凌王胜利凯旋，大败敌军，乃我北冥之幸也。”庆功宴上，皇帝举杯笑道。

他眼珠一转，瞥见了席上映着淡淡笑意的女儿莫娴，思量一番，问道：“凌王少年英才，只是尚未娶妻，不知凌王可愿娶我北冥的公主？”

群众哗然。凌予的神色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一分波澜：“不知陛下所说的是哪位公主？”

“二公主，莫娴。”

莫娴的眸子一闪，朝凌予的方向看去。凌予一袭蓝衣，坐在离龙椅最近的位置，一手支着头，眸中尽是漫不经心，但那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教人看了一眼便无法忘却。

莫娴的面上不经意间染上了些许红晕，她瞧着凌予，希望能从他嘴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她看到凌予淡淡勾唇，然后悠悠启唇：“微臣自知功绩微薄，不敢高攀二公主。”

莫娴微微一怔，随即便又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