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三）

黎簇“喂，你现在不是想着要怎么样把我处理掉吧？”

黎簇略带着颤意的声音拉回了你的思绪。

你看了眼黎簇纠结又疑惑的表情，突然笑起来，在日光下明媚极了。

黎簇“你别这么笑，我害怕。”

江遥（你）“怂。”

江遥（你）“现在有力气害怕了，看来是休息好了，那我们要继续走了。”

两个人现在都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冲锋衣沾着一层沙尘，脸上也不比衣服好到哪里去，头发更是夹杂了细细的沙土，你半拽着黎簇，继续在沙漠中蹒跚前行。

走着走着，迷迷糊糊间，黎簇看见远方好像出现了一条蓝色的带子，长长的，横跨了沙漠。

黎簇第一个反应是他开始有幻觉了，他怕自己会突然晕倒，扯了一下本来就在拉着他的你。

黎簇“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其实他也没底，黎簇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沙漠走到出幻觉的经验，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他也没有和你相处的经验，生怕这位姑奶奶一个反悔把他给踹了，然后自己潇洒走人。

黎簇清楚现在自己的情况，一旦他躺倒，绝对起不来了，现在的每一步都走在自己的身体极限上，但你听完却没什么反应，黎簇心里就有些害怕，他真怕你把他丢了。

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觉得你们两个好歹也算在沙漠里共过生死了，黎簇还在想着，身子却被你猝不及防地往前拽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你做什么，就听见你悠悠开口。

江遥（你）“再撑一下，前面是公路。”

听完这句话黎簇瞬间睁大了眼睛努力看前方，看见那条公路，他感觉自己终于熬出头了，猛然松掉一口气。

不过黎簇后面才知道，这次旅程只是一个开始，而且是他未来重要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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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北京会在十一月份下雪，现在十月份，还差整整一个月。

如今你又重新站在了新月饭店门口，恍若隔世。

张日山从里面走出来，你能察觉到，这十年里他似乎也有了变化。

江遥（你）“你也在计划之中？”

张日山“吴邪需要我的帮助。”

江遥（你）“然后呢？”

张日山“我也姓张。”

你敛了笑，这才认真去打量他，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被你一逗就脸红的小副官了，他现在是九门协会的会长，在他身后，是繁华的陌生时代，是另一个战场。

老九门到现在，终究只剩他一个了。

你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对当初的事情释怀原谅，但忆起从前，还是不由得怅然。

江遥（你）“那么多谢你的帮助了，小副官。”

这个称呼令张日山有些恍惚，眼前的面孔是那么鲜活，好似让他回到了长沙，回到了那个埋在他心底的九门。

那一刻，张府的大佛，梨园的戏服，八爷的毛驴，五爷的三寸钉，所有记忆里最明媚的地方，似乎被重新赋予了生命。

他下意识抚上腕上的双响环，沉默了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不多时，你看见胖子飞也似的赶过来，一下车就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胖子是变化最不大的，体型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双鬓灰白了些。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王胖子“姑奶奶哟，胖爷总算是见到你了！”

王胖子“上次知道你回来了，我可是马不停蹄就飞过来看你了，只是那会儿你还没醒。”

王胖子“哎呀，这下可得和胖爷好好聚聚。”

江遥（你）“等我回来吧，这边结束了，我得去另一边看看。”

王胖子“去哪儿？”

江遥（你）“墨脱。”

墨脱这个时候已经封山了。

吴邪既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也没把机会留给自己。

墨脱是唯一能想到的，属于他的一线生机，可以活下来的机会，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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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雪山张海客来过很多次了。

想起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张海杏还跟在他身边，耳朵上的一串坠子叮叮当当，被风吹响的，她惯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仿佛与从前真正的张海杏一模一样。

但这次与他一起来的除了几个张家人之外，还有江遥。

吴邪已经坠崖，从悬崖上微微往下俯视，能看到一点腥红正在慢慢地扩大，那个汪家人已经被张海客勒死了，倒在脚边，被他身边的几个张家人麻利地处理掉。

他看到你毫不犹豫地绑好登山绳，转身就滑了下去。

他的心不禁一提，觉得族长当初就应该把你也带进青铜门，那样他们就不会这么提心吊胆了。

张海客犹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他还是他自己的脸。

说实话，在见到你之前，他觉得这世上不会有谁的离去能给张起灵带来强烈的情感，在见到你后，他仍是这样想的。

但他看得出来，你对张起灵是真心的。

和面对他相比，你对着张起灵时总是笑容满面，那么鲜妍明丽，眼波里的缱绻满到仿佛要溢出来。

——那样的眼神，如慕挚爱，如恋神明，如求信仰。

那时他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疏离淡漠如张起灵，竟然也会动心。

他再次往下看了一眼正给吴邪止血的你，吴邪的消息已经被秘密传给解雨臣了，山底下的人也会马上上来救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但张海客不能停下，他要替代吴邪继续攀爬雪山。

现在已经是这场计划的白热化阶段，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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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我觉得张家人在沙海计划里肯定也付出了很多，但是三叔没花笔墨写出来，张海杏生死未卜，虽然我内心倾向于她没死，只是在进康巴洛的时候被汪家人替换了，而张海客，我觉得他顶着“吴邪”的脸，在吴邪花四个月布局的时间里，他面对汪家人肯定也是有很大的压力的，也会受伤，也会有死亡的威胁。

咸鱼这个十年怎么说呢，我觉得其实真正疯魔的不止吴邪一个，张家人在这场与汪家人的斗争中，在寻找张起灵的过程中，付出的心力还是挺令人唏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