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晓雾渐清（十九）

窗外的梅花悄悄地开着，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娇嫩的花蕊就那样赤裸裸地立身于冰天雪地之中，颤巍巍地，却丝毫不给人以柔弱妩媚之感。

反倒像是一位身披纯白战甲、手执画戟的女战神，傲然立于枝头，不屈天令，不信命定。

“三爷可真是……”贺峻霖想跟着张真源一样，慨叹一番敖子逸的命数，可又忽地想起来了什么，转头看向马嘉祺，“马哥，三爷都想起来了，为何还要回去？那天他把我们支开，不单单是为着他恢复记忆的事情。”

马嘉祺瞧着贺峻霖虽说是询问他的模样，可言语之间十分坚决，容不得自己糊弄，只得开口说道，“三爷说，敖清秋心思深，即便有心瞒着恐怕也瞒不了许久。而且从之前那些事情来看，这人早就有防备。即便在不知道阿喜就是三爷的情况下，也能那般敏锐，甚至丝毫不落下风。”

马嘉祺言及至此，便及时收了话口，不再多言。

奈何，就像马嘉祺了解弟弟们一样，这些弟弟们也是同样的了解马嘉祺。

“马哥，还有什么你就接着说吧。”严浩翔坐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瞒着是不是就有些不够意思了。”

丁程鑫看马嘉祺犹犹豫豫不想说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开口替他说道，“三爷那时候问过敖清秋，为什么会选择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夺权谋逆。敖清秋说，年少时候兵力不足，不足以得手。”

“那他天天进出皇宫，马哥他们那时候年岁尚小，他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打不过一个孩子？”刘耀文撇撇嘴，很显然是不相信敖清秋的说辞的，“别告诉我，他没有想到，让皇室绝了后，也是灭国复仇的一步。”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贺峻霖听见刘耀文无心吐槽的一句，瞬时感觉自己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眼睛猛地一亮，看向了马嘉祺。

马嘉祺发现了贺峻霖的动作，苦笑着点了点头。“他不是不能对尚为稚儿的我们动手，更不是什么心软之人。只是奈何那是父皇身强体壮，兵力充足。他若是敢对我们兄弟俩下了狠手，他自己也活不过第二日。”

“所以……”贺峻霖咬着牙，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预感不是真的。

“所以，那老不死的就在上书房的香里动了手脚，”丁程鑫言语之间也是怒气满满，“三爷说，那香不足以致命。只是嘉祺和皇上那时候还小，长年累月下来，恐怕也是伤到了本源。按照敖清秋的说法，长此以往……”

“如何？”宋亚轩见丁程鑫也不肯继续说下去，瞬时慌了心神，紧紧抓着马嘉祺的手不敢放开。唯恐他这一松手，眼前人就消失不见一般。

“丁哥，你快说啊。”宋亚轩眼眶猛地变红，手上的力气也不自主地加重了几分，“我求你了丁哥，你说啊。”

马嘉祺铆足了力气，才勉强抽出一只手来，轻轻拍着宋亚轩的后背，“没事，别听你丁哥吓唬你。”

“丁哥！”宋亚轩也不管马嘉祺的安慰，只一直盯着丁程鑫，眼中猩红一片。

“宋儿，你别这样，丁哥还什么都没说呢。”严浩翔也走了过来，帮着安抚宋亚轩。可实际上，他心里也是害怕得很。“丁哥……有什么事，咱们一起解决。”

马嘉祺见丁程鑫一直张着嘴说不出话，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由自己来说，“长年累月，伤及心脉，敖清秋说我们兄弟二人活不过及冠。”

“砰！”刘耀文直接起身，推门而出。

幸好丁程鑫眼疾手快，紧跟过去，把人拽住，“你干嘛去！”

“我去杀了他！”刘耀文语气坚决，可回头之时却是泪流满面，“丁哥，我……马哥他……不能有事……敖清秋一定是有解药的，不然他整日也是待在上书房，怎地就没事？丁哥，你让我去吧，求你……”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要钱似的滚落，深深砸在地上，没入土中。

丁程鑫扬起头，把刘耀文揽入怀中，强忍住哽咽，“没事，你信那人鬼话连篇。”

“就是，我这不活的好好的？”马嘉祺这边也是忙着安慰宋亚轩和贺峻霖。

几个大男孩整天潇潇洒洒的，遇到什么难题都是笑着相迎，从未有过如此狼狈之时。

严浩翔虽说没有和他们一样险些失去理智，可也是眼泪含眼圈的，一腔怒火不知该如何发泄。“张哥，你先给马哥瞧瞧吧，需要什么药材我们去弄。”

“对对对，张哥你快来。”宋亚轩像是一个即将坠落悬崖的人，拽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一般，连忙把愣在一旁的张真源拉倒身边。

“可是……”

张真源犹豫着刚想说话，就被宋亚轩猛地打断，“没有可是，药材再稀有，我们也能给他弄来！”

“嗯。”严浩翔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不是……”

“张哥，没有什么不是的，你就安心去给马哥还有皇上医药就好，其余的交给我们。”刘耀文也走进屋内，来到张真源身边。

“这段时间，张哥你就只负责这一件事，旁的都有我们。”贺峻霖也是满心希冀地拍了拍张真源。

“我……”

“压力不要太大，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马嘉祺也跟着轻拍了一下张真源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丁程鑫倒是没说什么，只默默站在旁边，一脸鼓励地看着张真源。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张真源甩开了自己身上的几只手，“我说什么了吗，你们这一个二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