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结草衔环（三十五）

“呵呵。其实，若我说，这一切的开端，都仅仅是个小小的失误，不知道大人是否相信。”白雪跪坐在地，不再似方才那般直挺挺地立着。就好似说出这一句话，用尽了她浑身的气力。

“失误？”张真源不解。

“不错。大人现在也都知道我是做什么营生的了，我也就不瞒着了。陈生那里的销骨草，的确都是从我这里经手的。只是找到陈生并非我本意。”白雪好听的嗓音，在这刑律房的墙壁上弹来弹去，显得有些突兀，“那段时间，亮子身体很是不好，我手里的一些权利就暂时分散给了手下的人。其中一个，急功近利了些，为了多找一些下线，也不顾我之前叮嘱的那些。一时间找了十几个人，发展了出去。这其中，就有陈生一个。大人应当在调查的时候，多少知道了陈生的为人。赚了点臭钱就到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钱是怎么来的。”

“所以，你怕自己这营生暴露，就动了杀心？”

白雪点了点头，“陈生与我其余部下不同。他们不是本地人，有的甚至连户籍都不曾有过，即便我悄无声息解决了，也不会有人发觉。但陈生不同。”

张真源听了白雪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万万不曾想过，这般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子，似乎手上沾染的可不止是一条人命。

“后来，我知晓了陈生总是会殴打褚衔环，我心下想着，或许这褚衔环能够帮我些什么。于是，我就借着招工的由头，招到了正愁用钱的褚衔环。”

“但是，出乎你意料的，褚衔环好像对陈生的忍耐度极高。哪怕你在她旁边一直给她些若有似无的暗示。”丁程鑫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白雪在褚衔环耳边若无其事地边忙活边撺掇的样子。

“是呀，这褚家妹妹……”白雪自嘲似的摇了摇头，“真是乖巧得很了。”

“那后来？”

“后来，我也不知怎地，她突然就忍不了了。跑到我跟前，哭着跟我说，她要杀了陈生。这可给我吓住了。但是她又说，自己一个是没有那个气力能杀了他，二一个，自己的确也不能动手。”

“那是因为，陈生的父亲是她们家的救命恩人，在褚衔环的意识里，救命恩人的儿子，自己是不能杀的。”丁程鑫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白雪此时就像是一个和他们共同商讨案情的人一般，淡定又从容。“当时她恰好手里在打磨那个皮子，我就给她讲了下那皮子的特性。我原想着，她听了之后，能用这皮子解决了陈生的性命，结果没成想……这傻妹妹居然是选择了自杀，然后假扮成陈生是凶手的样子。真是傻透了呦。”提及褚衔环，白雪的声音有些哽咽。明显地，白雪其实是在意褚衔环的。

“你可知，褚衔环为何突然说要杀了陈生？”马嘉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为何？”白雪其实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就是因为她发现了陈生在倒卖销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