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联考结束了，魏莱和罗婷她们告别后便往校门旁边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走去，穿过那条狭小的巷子，司机在路口等着她。

两天了，他还真是忍得住。

校门口满是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魏莱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社会青年，无意间想找寻他的身影。

“喂！”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魏莱敛去得意的笑容，回头看着他：“是你？怎么，又想替陈念出头？我这两天可没空找她麻烦。”

刘北山看了看四周涌动的人流，“我有事找你。”

这儿人太多，他怕她大喊大叫，搞得他像个骚扰女学生的色魔一样。

他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反驳他为什么要听他的，但她居然乖乖地跟着他来到了一处破旧民房的天台。

她的心思太难琢磨。

“前天晚上，你有没有捡到一枚银色的戒指。”刘北山语气温和许多。因为自己有求于她，所以才不得不对她轻声细语，而不是心里奇怪的感觉在作祟。他这么告诉自己。

魏莱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枚戒指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刘北山有点恼火，戒指肯定在她手上。他把手伸进裤袋，魏莱看到这个动作不免警觉起来，朝后退了两步。对于他，她暂时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量，万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弄死了，会很麻烦。

掏出的不是弹簧刀。

他点燃香烟，猛地吸了两口，“别那么紧张，今天我没带刀。戒指还给我。”

魏莱漫不经心：“我给扔了。”

刘北山揪住她的衣领，刚毅的五官在魏莱面前放大许多：“还给我！”

魏莱瞬间觉得自己一米七的身高在他面前那么矮小，她像个小猫似的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你信不信，不用刀我也能杀了你。”刘北山作势扬起拳头。

魏莱挑衅地笑了笑，他的怒气越重，她的力量就越大。没有刀，一两下拳头要不了她的命，她很快就能恢复。

不过，她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他会不会动手。

刘北山看着魏莱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却起了恶念。

他忽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熟练地撬开她的牙齿，和她唇舌纠缠，汲取她香甜的气息。他的手不觉地朝下移去，揽上她纤细的腰肢，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魏莱一瞬间慌了神，不是因为被强吻，而是因为判断错了他的行为。她把握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许久，刘北山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他察觉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胸口也起伏得厉害。

他恢复了凌厉的神色：“还给我，否则我现在就上了你。”

女孩都会怕被强暴吧。刘北山不确定，她到底怕不怕。她就是心理变态的疯子，或者说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妖精。

魏莱语气平静：“你去南湾码头那片沙滩找找，或许还能找到。”

“你怎么知道的？!”刘北山怒吼。

他的双眼猩红，鼻尖都快贴到魏莱脸上。

魏莱还没有回答，刘北山忽然察觉到抓住她的右手碰到一个坚硬的异物。

她戴了项链。

刘北山看了一眼魏莱，便毫不犹豫地扯下她的领结解开领口的两个扣子。

泛着银色耀眼光泽的戒指挂在她清晰的锁骨下方，再往下，便是少女雪白的胸脯，他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内衣的蕾丝边。

刘北山伸手快速地从她胸前拿起戒指，但她重新换的项链似乎要比他原本的结实的多，扯不断。

魏莱被项链一拽勒得有点疼，不禁轻声叫唤了一下。

他觉得她就是个妖精，浑身上下都在勾引他。

“别乱动。”刘北山警告她。他凑上前去帮她解开项链，少女胸前的一抹春色却总让他浮想联翩。

魏莱乖巧地站好，看着他低头笨拙地解着项链。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伤痕上，有新的，也有旧的，大部分都已经淡化看不太出来。

她忽然有点心疼。

但心疼了一会儿，注意力就被他头上绑着的小辫子吸引，像极了小时候她养过的一只小狗。

噗嗤，魏莱忽地笑出了声。

刘北山已经拆下了戒指，他皱着眉头看眼前阴晴不定的少女，只见她又不动神色地收起笑意，倨傲地和他对视。

“自己把衣服扣好。”他甩下一句话便准备离开。

魏莱喊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顿了一下，也不回头：“刘北山。”

说罢就走了。

他和她不会有交集的，唯一的见面的机会，还是因为陈念。如果她不这么恶毒该多好。可是即便她是个善良友爱的姑娘，他也不可能肖想什么，她和他更加不可能有什么故事发生。

魏莱若无其事地整理好上衣，将头发捋顺，然后便提着书包下了楼。

司机已经多等了二十分钟，看着她面无表情地上了车，也不敢多问。先生和夫人都不太管小姐，他一个司机更没有资格管那么多。

车子在老城区并不宽敞的街道上缓慢行驶，魏莱透过车窗上看到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这次她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刘北山。

他双手插在裤兜靠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手上还摩挲着失而复得的戒指。

魏莱脸上泛起淡淡笑意，但很快，陈念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吩咐司机停下来。

“找到了？”陈念笑着问刘北山。

“嗯。”刘北山回过神来，又似乎想到什么，顿了顿问道：“你和魏莱说起过我的事吗？”

魏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提起南湾码头？十年前，李丽芳就是在那个废弃的码头乘船出海，再也没有回来，这枚戒指也是他在那片沙滩找了一夜才找到的。

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些什么，抑或是碰巧罢了。

“没有，为什么会这么问？”陈念摇头。她只对小北说过，罗婷和徐渺她们和魏莱成了好朋友，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她，但从没有对班上同学透露过小北任何事情。

刘北山心里有点喜悦，甚至是期盼。不是陈念说的，那么，他可以改天找机会亲自去问问她。就算得到的结果是碰巧，也不影响这个借口完美无缺。

“她是不是找你麻烦了？”陈念慌张起来。

难道小北因为保护自己，已经受到魏莱她们的威胁了吗？难道魏莱就什么都不怕吗？

“不是，她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不敢和我对上的。”刘北山随口敷衍过去，示意陈念上车。

陈念松了口气，把书包向上拉了一下折好裙摆就准备上他的后座，但刚抬脚，身后就传来咔嚓的碎裂声，还有众人的惊呼。

一旁广告牌的直直的倒了下来。

刘北山反应极快，扑倒陈念又向一旁翻滚了两圈。

他一抬头，就看到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豪车内，魏莱冷眼看着他。

陈念躲在小北身下瑟瑟发抖，她也注意到了魏莱，但她在魏莱的脸上里没有看到熟悉的嚣张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冷意。

广告牌倒在了陈念刚刚站的位置左侧十公分的距离，任谁站在那里都要吓走半条命。玻璃碎片飞溅了一地，但又并没有伤到什么人，最大的受害者或许就是刘北山的摩托车，后轮厚实的轮胎居然被玻璃割破了。

“走吧。”魏莱缓缓开口。

司机早已吓出一身冷汗，深呼吸了一口：“是。”

魏莱沐浴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手心隐约的黑气心情很是不好。

她习惯了放大人类的欲望，让他们被自己的恶念反噬。这次，自己却有了被欲望掌控的前兆。

看来下次要小心一点，先冷静一下找个好的借口，将自己的私欲转为天职所在。

笃笃敲门声响起。

魏莱起身开门，是林瑞秋和魏执抒，她的生身父母。

“我听老李说，你今天心情不太好。”魏执抒坐在了卧室客厅的沙发上，准备和她好好谈谈。

他不敢直接过问她所做的事。他和林瑞秋看着这个女儿一天天长大，却不知为何觉得她越来越像个精致的瓷娃娃。表面上乖巧礼貌惹人喜爱，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冰冷，甚至是邪恶。

魏执抒曾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他亲眼见过她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能力。他的竞争对手，在他面前出车祸送医院抢救。而当天早上用餐时，他随口向家人发着牢骚，这个死对头怎么不断了双腿，省得在他面前蹦跶。

九岁的女儿甜笑着说，爸爸，我可以帮你。他并没有上心，以为只是她的玩笑话，毕竟她从小就比寻常孩子要成熟许多。但当他收到医院那边的消息时，才感到毛骨悚然。性命保住了，但下肢骨骼严重损伤，不得不截肢。

再往前，她六岁，在小区广场的草坪上和小伙伴玩耍，一只雪纳瑞突然发狂扑向孩子们。都是六七岁的孩子，一下子被这突发情况吓得不敢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她冷静地看着小狗咬住一旁男孩的小腿，然后顺手捡起手边的石头狠狠地扔向小狗的脑袋。